《赋格》第52章


#注1:《春晴草木志》,杜撰的,没有这本书。此系列一共四本,其余三本为《夏空汲叶书》、《秋忘萱枝录》、《冬藏深树文》,以后不再备注。#再注:既然有了四季之分,系列名也应运而生(……),「四季五时抄」,四季的白日各有不同,但午夜如一,为四季五时;抄,一个故事的一部分。
#饿了,我真的饿了(目前才2017年5月4日08:50:09(……(我想吃红烧小仔排呜呜呜
#下章预告:
人生最不容易时,就是错以为遇到一个好征服的人,然后不断地被这个人打败。
第29章 虚实剧 其二
头天,甘岚抢了《秋忘萱枝录》:“我也要学做菜!”
次日,甘栾打电话给叶里:“装修是你弄的吧?再找人来重新装一下厨房。”叶里问怎么了,甘栾说:“昨天甘岚把厨房炸了。”
第三天,哭兮兮的甘岚双手奉上修补好的《秋忘萱枝录》:“我还是想学,哥哥你教教我吧!”
一周后……甘栾的发量急遽减少,而厨房也修修补补反复好几次,整座公寓,除了甘岚,都是一副饱受摧残的败景。
好吧……为了拯救世界。从哪里开始教?在一堆不明物里翻出几块鸡蛋壳,甘栾想,那就从敲鸡蛋吧,又想,教到世界末日或许能让甘岚做出一道可以看出原材料究竟为何的菜……他就是这样绝望。
鸡蛋的存货似乎还够,择日不如撞日,甘栾捉起一枚鸡蛋,掂掂,寻到一碗,扶住,直接单手磕了。将碗挪到甘岚眼皮子底下,蛋黄在碗底转圈圈,映入甘岚傻愣的眼里,晃悠悠,晃悠悠……差点入迷。
甘岚吓结巴了,“再、再来一次?”又见甘栾把完美对称的一对蛋壳扔了,脸上浮起一丝可惜。
“啧。”甘老师再次拿起一枚鸡蛋,直接就手中的碗磕了,又来了次完美的单手打蛋。他站在窗边,阳光给他描了一层温暖的金线,整个人都像发着光。袖子捋到关节,肌肤若有似无地散溢茶香。五指曲握,掌骨凸起,指节如削葱。他将手背翻转过来,给甘岚看手中那个严丝合缝的蛋壳:“注意磕的地方,越中心越容易。”他松开手,蛋壳裂开,又是完美对称。翻转手心,突起的腕骨在肌肤下滑动,有如注视者心中隐隐涌起的暗流。顺着甘岚直勾勾的视线,他扭了扭手腕,不明白这人一直盯着他手腕干嘛。甘栾扔了蛋壳,食指曲着,指背敲上神游太虚的某人:“让你看我手法,发什么呆。”
“你来。”甘栾将碗放下:“手扶碗,然后这样握鸡蛋。”他给甘岚展示了手势,没想到甘岚笨得只会照做,顺带一脸茫然。“敲啊!”“磕。”轻轻地。鸡蛋裂了条缝,甘同学用力一抓,粉碎。蛋清蛋黄流了一地,甘老师……甘老师呢?
甘老师掂掂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菜刀,冷笑:“呵呵。”甘岚颤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当鸡蛋的残余数量为二,甘岚终于学会了:捏鸡蛋是手势。手势,能手把手教,但是敲鸡蛋的力道要甘岚自己把握,这人行事绝对,连力气也极端,要么直接横穿整个蛋,要么连个缝都磕不开,令人绝望。甘栾晃到阳台吹了半小时的风,最后发丝凌乱地回来了,虚弱道:“我,推着你的手,你,给我,记住那个力道。懂?”
“好、好……但是……”
“但是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就像在梦。
“只剩最后一个了。”甘岚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行。最后一颗,握好。”他端起一旁的柠檬水,灌下一大口,甘岚盯着他,欲言又止。
甘栾只说:“注意力集中。”他站到甘岚身侧,掌心覆盖甘岚微凉的手背:“准备好了?”甘岚没说话,他当他准备好了,便推着甘岚的手往前送,可是甘岚另一只手根本没扶住碗,甘栾急道:“扶碗啊,你自己扶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的另一只手穿过甘岚的手臂,险险扶住。千钧一发之蛋稳稳地磕到了碗沿,幸好。甘栾没收手,两只重叠的右手交叉,弯曲,力传力,完美分离了蛋壳。打蛋成功。
他的下巴搁在甘岚的肩,甘岚脖颈的温热缓缓渡过来,伴着丝丝皂香羽毛般撩弄鼻尖;手臂靠着甘岚的左腰,接触面滚烫,能够感受到甘岚微弱地呼吸如同遥远的音律轻轻起伏着;右手覆着甘岚的,十指交叉,保持力度而又克制力度,因为还捏着蛋壳。就是这般姿势,等意识到,他已从后边将这小矮子裹在怀里了。就着姿势,他朝他耳朵问到:“会了没?”然而这个小玩意的表情就像在梦游,他也不指望梦游人能学会什么了,便从甘岚身后撤开,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背,蛋壳接受地心引力抛弃了甘岚手心,摔个粉碎。甘岚吓一跳:“啊?啊?”
“啊个鬼。”甘栾给了他一栗子:“你,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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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给甘岚科普了何为“上学”,甘栾是如此解释的:“就是说,你的叶教授不再独属于你,每门课,你和你的同班同学们待在教室里,分享同一个老师。于是,想问问题得举手,回答也是。”叶靖称其为暴露本性的解说,甘栾对此不屑一顾,倒不是以往那种骄傲态度——他的回答是:对于离得远的人,暴露本性或许是一种麻烦,但对于生活在一起的人,遮掩本性肯定是累赘。甘岚这个人,他摆脱不了,那么现今能达到的最效率做法,就是立即开始互相消化。实际上他庆幸甘岚有毒而绮丽,而非乏味而苍白,因为从消化过程上来说,前者可以描绘故事,后者也许只能生成“Hello World。”。有时候效率第一的人反而不接受雨坠的直接,更欣赏晨露的滴落,因为他们不耐无聊,复杂和曲折是挑战,而非浪费。
原以为人生的最大难题是追求真实和破解真相,而今甘岚拖拉着无辜目光从容踩碎了这些斑斓,后花园一片狼藉,怪物逃之夭夭,住进深山。由此,隐于市的甘栾才发现,世界上有种叫“山”的巨物等着他攻破。怪物可是留下诸多挑衅,并且刻意对着甘栾招摇过大尾巴才逃进深山,他携有深海气息,眼尾淬红,看似剧毒,但盈盈可握,小只不过,甘栾轻视他的弱小,认为区区而已,他以为山不过是山,于是轻视便成了悲剧的开端。
人生最不容易时,就是错以为遇到一个好征服的人,然后不断地被这个人打败。
以前,甘栾只有一种阴郁叫“今生不能得见真相,一辈子活得不明不白浑浑噩噩”,而今,他多了一种大难临头,叫“甘岚突然不听话”。
甘岚去上学前,某栾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别人的垃圾保镖可以甩,但我给你的保镖你一个都不准甩。”学前最后一天又说上了。
叶靖在一旁偷笑,甘栾说,“你笑什么?”一边蹲下身,想把手中的淡金色脚环给甘岚套上,甘岚有些不自在:“这是什么。”甘栾抓住他冰冰的脚腕,往地上按稳:“别躲啊……”然而甘岚就跟他的皮肤一样滑,抽脚飞奔不用十秒,一不注意就滑了十丈远:“我不要。”接着一往情深地抱了根柱子,恨不得爬上去。“啪”,甘栾就势给自己套上了:“你看,无毒无害。”甘岚:“问题不在那里吧!”凄厉状好比甘栾拿的是遥控电击脚环,受虐阴影笼罩头顶。甘栾把脚环取下来,向甘岚走去,“那问题在哪?”
“我讨厌触碰金属物!”
“你抱的柱子有一部分是铁的。”
“我不能佩戴金属,会死。”
“你不带它你马上就得死。”
叶靖出来打圆场:“换成绳子也可以,把那个吊坠取下来重穿就是。”
甘岚已经逃到二楼,甘栾就跟他卯上了:“换什么绳子,我今天不给他带上我就枉做这货的便宜哥!”
甘岚一边抠门沿一边嚎:“你本来就不是!”
一把火烧了肝,甘栾抓着脚环冲上楼,一副要给人带金箍圈的架势:“你现在倒是承认了啊!不是叫你大名你就得喊我哥吗?!还诅咒,还只有老子一个不能叫你!什么狗屁设定,让你摸下戏台你就演得沉醉,我现在叫你你敢应吗?”
甘岚从门缝里问他:“要、要给我吸到哪去……”
“吸吸吸!你不是天天编故事吗!一葫芦给你吸到混沌初始好去创世纪!你少给我发散思维!不许关门!不许锁门!”
然后甘栾就“大难临头”了。
那个叛逃的便宜弟弟在他话音没落的时候就把门锁得死死的,咽气升天一气呵成,那道门瞬间化为千年古尸雷打不动。
甘栾要拿菜刀砍门,一副杀红眼的模样,叶靖看不下去了,说:“我来。”
甘栾把刀交给他:“砍麻利点,最好把那个不孝子也一起砍出来!”
“矜持啊,便宜哥。他不愿意带金属的就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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