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柔弱易推倒》第118章


离拐进宫已经过去一周了,时间分分秒秒地过着,穆水清就越发焦急。
她不希望季箫陌来,她不能坏了他的大事……
“你被囚禁的前两天,他的人来的还挺勤快的。”季桁远呐呐道,“但最近,倒是不行动。”
“皇宫那么森严,他肯定放弃了。你这么费尽心思地守着我,不如去做其他事。”
季桁远斜睨了穆水清一眼:“真的不在乎吗?”
拖着穆水清的事的确有点久了,他自己也怀疑了起来。
想着季箫陌可能真的不在乎穆水清,他像是终于坐不住,起身要走。穆水清高兴地大舒一口气,季桁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见他甩袖离远后,穆水清内心稍觉镇定,这些天她一直吃得极少,因为她知道食物被下了药。刚才她想激怒季桁远,并非真的想惹恼她,而是她的发簪掉落了下来,上面沾着血迹,恐季桁远生疑。
当日,她用了最后一丝力气用簪子戳着大腿内侧,深深地划开一道极深的伤口,让自己清醒一点。感到手脚似乎比刚才恢复了些力气,她忍着痛将汤药倒出窗外的花丛里。由于窗子里床很远,当时的季桁远并未想到。
擦净一路的血迹后,她坐在床上又朝着自己的大腿内侧划了数刀,期间完全不压制地痛苦地叫嚷着,让人以为她是喝了红花才如此。而太医那关,身体在极度虚弱和失血下,脉象就会变得断断续续,自然把不出什么喜脉。
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孩子保下!而她总有一天,会逃出这个皇宫,与箫陌团聚。
穆水清悄悄打开手里的纸片,瞧着纸上熟悉的字迹,泪水朦胧了眼眶。
“明日亥时,我来接你。”
穆水清知道明日亥时前自己必须逃离皇宫,否则季箫陌这个傻子就要进宫了。他这不是送死的行为吗!所以她立刻回信说:“傻瓜,我不要你来。我自己有法子。”
当日夜里,穆水清划破了手臂让自己清醒后准备逃离,却见季桁远将一名士兵扔进了房内。
“看样子还是挺在乎你的。”
短短的时间,竟将季箫陌的细作抓了出。穆水清慌张地跳窗而逃。
季桁远命护卫追上穆水清,但瞧见那士兵悄悄溜走,他并没有派人去追,反而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扬声道:“告诉季箫陌,若他真想救穆水清,就自己一个人进宫。母后之死的案子拖得够久了,朝堂认为这是极度残忍不孝的行为,要求严惩穆水清呢……朕可没那么多时间将这件事压着!”
穆水清为了让自己少吃点迷药最近极少吃饭,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极多,特别是大腿内侧,如今血虽然止住了,但这般乱动下仍是极疼,导致她虚弱得逃跑时跌跌撞撞。玩了一会猫捉老鼠的游戏后,她很快被季桁远的人包围了。
穆水清抬手一拳打了过去,眼前人头轻轻一偏,反手就轻松将他制住。她的乱挣扎,在对方眼里可笑之极。
“精力似乎不错啊,要不要打断你的双手双腿,看你怎么逃?”
穆水清惊慌抬眼,对上了那双冰寒幽深的墨瞳,冰凉的如刀锋般凌厉好似他刚才说的话并非是个玩笑。
这时,一个护卫急急上前,道:“启禀陛下,七王爷孤身一人进宫了!”
“他还真敢来。”季桁远呢喃了一声,脸上浮现了笑容,对着穆水清道,“我们进殿等他。你瞧,他的人刚出去通报,他就硬闯了进来,才不过半个时辰,可见他比我想象中更在乎你呢。”
兄弟对峙,这一局,终究还是来了。这次,他不仅设了陷阱,更赌穆水清这个人究竟在季箫陌心底占据了多少份量。
很显然,自始自终,他都是赢家。
季箫陌一身白衣,墨发由一根白玉簪缠绕着,从头到尾的白色衬得他的脸色诡异的惨白。母后已死,他只能用白色来奠基。
他缓缓移步而来,看上去似要被风吹到一般。但是拦着他的禁卫军都不会这么以为,因为他的目光锐利,神情傲然,尊贵之气油然而生,让人心生胆怯,竟然通通不由自主地让开了道路,主动让季箫陌前行。
毕竟此时,季箫陌是否谋逆并没有大白天下,他在身份上还是个王爷。
“箫陌求见皇兄。”
他阖上手,紧紧地握着,完全不顾尖锐的步摇插入手心肉里。他知道,血流得再多,再疼,也未抵过他心尖上的痛。
闻声,穆水清泪眼婆娑地抬头看,无神的双眸瞬间映入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影。她看着进殿的季箫陌,听着他清淡低哑的声音,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悲伤,只知那复杂的情绪像潮水一样黯涌。
这个笨蛋,为何还是来了……
季箫陌回眸看了穆水清一眼,微微地笑了笑,一步步极缓慢地朝她走着。他原本清淡沉静的眼眸,此时布满了血丝,眉宇间更是布满浓重的倦色。他深深地望着穆水清,眼里蕴藏着无限的思念。
他身子肯定很差,否则脸怎么会那么白……
穆水清看着季箫陌虚弱的摸样,无尽的悲切在心中翻涌着,心疼无比。她上前一步欲搀扶他,却被季桁远一把拉住,甚为粗暴地拽到了自己怀中,并点住了穴道。
穆水清脸色一白,恼怒道:“你怎么这么笨?你明明知道他是为了引…诱你来,为什么还来送死!你要知道,你这样非但救不了我,还把自己搭进来。快走啊!现在还来得及!”
她话音刚落,只见季箫陌身影一闪已和季桁远过起了招。两人动作之快,她完全无法辨认,紧张得心眼提到了嗓子口。
季桁远笑意盎然:“七弟武功不差,这些年隐瞒得真好。”
“托皇兄的福。”季箫陌四两拨千斤,手上的功夫并没有懈怠。
“朕以为七弟你不会贸然进宫救人,看来是朕高估了。蛰伏这么久,一听说穆水清被朕囚禁,伪装都撕破和朕过招,红颜祸水,果真是真理。”季桁远唇边的笑意愈浓,眸底的寒意却愈沉,“可惜你那孩子终究没了。”
季箫陌手一抖,不幸挨了一掌,但他同时挥出一掌,在季桁远躲避时,拉着穆水清的手后退了数步。稳了身子后,他将穆水清拥进了怀里。
季箫陌精致的薄唇微微张启,喉结随着呼吸轻轻耸动:“水清,这些天,你过得可好?”
只是轻轻的一句话,便让穆水清强忍的泪意哗哗地流了下来:“你这个笨蛋,怎么能那么冲动地送上门呢?!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啊……你在送死啊!”他的身上满是血腥气让她心慌无比。
季箫陌在她眼睛轻轻落下一吻,淡淡道:“没想到那么快就暴露了,是我失策了让你陷入险境……别担心,我来救你了,一切都没事了……”
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他愿意放下自己的一切。因为没有她,他便是一具行尸走肉……
“啪啪啪”清脆的击掌声自季桁远那发出,他摸了摸嘴角的血迹,冷笑道:“真是情深啊!但仅凭你一人并带着一个累赘,你觉得你能活着走出皇宫吗?!”
随着那道拍手声,宫殿迅速被一大群官兵包围,堵得水泄不通。
季箫陌依旧搂着穆水清,他扫射了一圈,一抹清冷渐渐凝在眼底,他不自主地将穆水清搂得更紧了。
缓缓,他开口:“我想跟陛下谈笔交易。陛下或许不知,父皇临死前曾下了一份遗诏,写了你囚禁他暗中逼宫以及将皇位交托给了三皇兄一事。若是这份遗诏被公开,即使我和穆水清都死了,我也会让你被世人诟病,坐不稳皇位!若答应了这笔交易,便放了水清,让她跟着我离开皇宫。”
“你以为朕还会怕一份破遗诏?”季桁远哈哈大笑,红着眼道,“七弟一如既往的幼稚!就算那是真的,朕也能让它变成假的!”
季箫陌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我卧薪尝胆两年,陛下以为我只是淡淡拥有一份遗诏就敢逼宫吗?若是陛下答应了,箫陌会将所有暗桩撤了,从今往后,不踏入京城,只想过自己平静的日子。若是陛下不答应,箫陌不介意拼个鱼死网破,将朝堂搅得一团乱。”一双星眸寒光湛湛,他嗤笑一声,轻轻勾起了唇角,“或许邻国更乐意我国内乱呢……”
季桁远的脸色变得阴沉沉,如同被乌云遮蔽的天空,他眸底掠过一丝狠厉,而随即他淡淡道:“好,朕答应。”
“我将水清暂放留在宫中,回去吩咐一切并拿来遗诏。希望陛下遵守约定,一手交货一手交人。我带水清离开时,不准有任何阻拦。我希望我带走的是毫发无伤的水清。”
“季箫陌,你别很傻很天真,你将东西给他,他怎么会放了你!”
“明日早朝,请陛下在众臣面前宣布水清的无辜,我才将遗诏给你。”
穆水清微微一愣,终于明白了季箫陌的用心。明日早朝,众臣注目下,量季桁远也不该耍花招。
季桁远沉思了一下,道:“朕答应。”
季箫陌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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