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柔弱易推倒》第119章


穆水清微微一愣,终于明白了季箫陌的用心。明日早朝,众臣注目下,量季桁远也不该耍花招。
季桁远沉思了一下,道:“朕答应。”
季箫陌松开了穆水清的手,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凌乱的发丝用那根蝴蝶步摇盘了起来。
“勿怕,明日,我来接你,我们出京,去很远的地方。听说漠北那,风吹草低见牛羊,是个极美的地方,以后我们或许苦一点,但可以一起放羊,一起捕鱼……一起看着日出日落……”他将她眼角的泪水吻尽,轻轻道,“我们会有很多很多孩子,所以,别难过……”
因为季桁远在,穆水清没说自己未滑胎一事,只是哽咽地任季桁远吻着她。不知为何,她的心抽痛无比。
半响,季箫陌默默回身,脚步有点蹒跚地朝远处走去。她望着他消瘦的背影,眼睛更红了,不断地内疚着自己害箫陌放弃复仇的事实。
五个时辰,穆水清等得极其难熬,一晚上,她都大睁着眼睛。
早朝的时候,季箫陌如约而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季桁远宣布了穆水清的无辜,并说母后是病逝,与任何人无关,而贵妃是自己不小心摔跤滑胎的。
穆水清高兴奔到季箫陌面前时,季箫陌正式将放有遗诏的锦盒交给了季桁远,在众臣面前说自己决定离京之类的话。所以众臣以为季箫陌递给季桁远的是临行前的礼物。
季桁远确认无误后,见两人欲走,忽然道:“今日正巧举办母后丧事,皇弟不如上柱香敬杯酒在回府吧。”
几个臣子起哄道:“太后待王爷极好,王爷在太后病逝不赶来罢了。如今,不参加太后的丧事就要离京!不为太后上一炷香,敬一杯酒吗?”
不明两人暗潮涌动的臣子也纷纷点头,认为季箫陌此举十分不孝。
见季桁远那么殷勤地递来酒杯,穆水清甚是怀疑,她道:“陛下不一起吗?”
季桁远意味不明地笑着:“和皇弟一起祭拜母后,自然乐意。倒酒!”
穆水清望着酒壶均匀地倒着酒水,没让那倒酒之人有丝毫机会下毒,甚至在季桁远准备拿某个酒杯时,提前抢了过来,给了季箫陌,小声道:“等他喝了你再喝,你身子不好,少喝点酒。
季箫陌微微地笑了笑,接过了酒杯,一步步极缓慢地朝太后的遗像走去,背影极其的萧瑟落寞。
季桁远十分爽气将酒干净,特意让穆水清看了看酒杯。
季箫陌为母后上了香后,将桌上的酒杯缓缓抬起,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淡笑,这般随意地将酒水一仰而尽。
“儿臣不孝,未能赶至,请母后赎罪。”
他的话十分平淡,喝酒的动作也顺畅自如,穆水清却知道此时的季箫陌十分的痛苦,握着酒杯的手指全是青白。未能见母后最后一面,未能亲手报母后之仇,他何等的痛苦……
“母后,儿臣今日要离京了……母后放心,有水清陪着,箫陌很好……”
季箫陌朝着遗像磕了三个响头后,缓缓立起,却踉跄了一步,有些难受地抚着胸口。
虽然未诉一语,但季箫陌皱眉痛苦的摸样,让穆水清担心地发慌。她不自觉地唤道:“箫陌……箫陌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快步跑近,把了把他的脉,脸瞬间变色:“季桁远,你给他喝了什么?!快交出解药!你这般狠毒,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的亲弟弟赶尽杀绝!陷害自己的同族,你心安理得吗?”她声音故意扬高,就是要让全朝堂的人都听清楚、
季桁远极其无辜道:“这酒没下毒,不信可以让人验酒。弟妹不要冤枉了朕,这酒朕也喝了。”
这酒里下的就是曾经的马钱子,微量的马钱子对身子有益,但惟独对过度中毒的季箫陌是致命毒药!
他眼中闪过阴霾。斩草除根,不允许有威胁的存在。季箫陌对上他还是嫩了一点!
他说着关心地走近,装作紧张道:“可能是皇弟病发了,快、快宣太医!”
☆、76
“我终其一生;未曾想要与皇兄作对,也未曾想要做这天下的主人,但皇兄却处处视为我眼中钉肉中刺,想尽办法将我除去。”季箫陌靠在季桁远的肩上,在他耳畔轻轻道, “皇兄;我究竟拥有什么令你如此忌惮?为何不能像从前一般,我们几人无忧无虑像兄弟一般……为何当初要命人在我的药汤里下毒……”
若有机会;他真想回到从前;回到那个天资卓卓的年华;眼前之人还是温润儒雅的二皇兄;他的身边还有英武非凡的三皇兄……
其实他不知一次问过自己;身为皇室中人开心过吗?卧薪尝胆筹划复仇开心吗?与亲皇兄步步为营开心吗?
他知道自己恨,他恨那个夺去自己所有的男人……尔虞我诈竟然就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竟然为了那个位子害尽了他的兄弟。
所以,他这几年忍辱负重,暗中的计划和付出,就是为了将他心心念念之物从他手中夺走。他要为三皇兄报仇,这是他背负的使命和重任。活的人往往比死去的人更痛苦,因为他还要加倍承受死去之人的那份痛苦。他当时怯懦逃避的下场,让他一生只能为复仇而活着。
然而认识穆水清后,他才知自己想要的并不是复仇,他想要的……自始自终只有她……她的快乐让他发自内心地笑了,让他找回了失去多年的快乐和家的温馨。她不在的日子,他寂寞地快要疯了……
但三皇兄的死以及压在他身上的重担让他透不过起来,他身边隐藏的危险更让他不敢接近他……
她离家的那段日子,他出门的这段日子,他每时每刻,每个夜晚,都看着关于穆水清的各种书信,不断地回想着与穆水清的点点滴滴,回想着她刚进王府的狡黠,喜欢眯着眼睛揉肩讨好他,废寝忘食地筹划着店铺事宜,数钱时兴奋的神情。最多的,是想着她亲吻自己的唇说喜欢的羞涩笑容,想着她捂着肚子满目期待温馨的摸样。
那时,他会无数次温馨的想,自己要当父亲了……
他想如果他当时不遇到穆水清,他是不是就能更果断一点,是不是就没有了软肋。起兵谋逆,坚定地拥护三皇侄坐上皇位,亦或者成为阶下囚,一步一步慢慢来。而不是因为有穆水清,他快马加鞭地想赶至她的身侧。他尽快解决一切,想尽快带她离开这个吃人的皇宫,想带她远离这个布满纷争,尔虞我诈的京城,想与她和孩子过着平静安乐的生活。
谁知太过焦急,落了埋伏,还让穆水清受了危险,被人挟持。
此时,他只想带她去她向往的世外桃源,走遍天下……从此过着云卷云舒的逍遥生活,再育一儿半女,此生不快哉?他想将他身上的重担彻底放下……
所以,他来了。
“你是我们几个中最聪明的一个。”季桁远哑声道,“如此道理你还不懂吗?”
他儿时一直活在季箫陌足以掩盖他任何优点的光芒之中,小小年纪才华横溢,气质出众。而他资质平平,无甚过人之处,被众人遗忘。
他厌恶季箫陌每次找他的时候,因为那时他总能感觉别人凝聚在他身上的目光,偶尔看他几眼,也会窃窃私语说着“比起七皇子,二皇子的天赋和造诣似乎都平庸啊”。他认为季箫陌那时平平找他是可怜他无人理会。
积嫉生恨,他处心积虑实施了秋狩陷阱的计划,后又投毒将季箫陌彻底赶出众人期待的目光。为了避免嫌疑,投毒成功后,他还得假心假意地劝说季箫陌振作,让父皇和母后注意到自己,其实他只是看着日渐憔悴萎靡的季箫陌因忍受病魔而痛苦而心生快感,为没人找到真正病因而心存侥幸。
这世界所有人都能活着,唯有季箫陌,他容不得!
季箫陌中毒之久是除不去的,他要离京,那他给他最后一杯,提前送他一程。
“我已经喝下这杯酒了, 陛下,你放心了吧……我想带水清出宫。恳请陛下遵守诺言……”
“你死了,我发誓不动穆水清。但若你在这揭穿我,朕不介意拿穆水清开刀。”
两人小声地交谈后,季箫陌望着穆水清,轻轻笑了,仿佛眼里除了穆水清已经容不下其他事物了。因为,那个人早已占据她的心尖,很难拔除。
“陛下,我只是老毛病,无需惊动御医,我带水清先回府了。”
现在他终于能正大光明地跟她在一起了,正大光明地牵着她的手,正大光明地拥着她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说出口了,不再躲躲藏藏,不需要心惊胆战,不再蒙骗自己的心,带着她正大光明地离京。
他笑着,迈着步子朝着穆水清走去,在穆水清惊慌的眼神下,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嘴角微微流淌下来,微凉的,黑色的。
“箫陌……”
见她哭着悲伤,季箫陌轻抚着穆水清的背,凤眸中闪过一抹悲色,轻声道:“当初偷袭时已经身受重伤,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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