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第79章


宁非嘴角抽了一下:“你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苏希洵肃容道:“今夜月色正好,诚邀姑娘赏脸,与小生屋顶赏月,一述衷肠……”
话才说到一半,阿刚倒退了半步,如看怪物一般地看着苏希洵。
宁非也抽搐道:“您老今晚要一展春情请自便去,我想我果然是睡昏眼了,看到的一定是幻觉……对,就是幻觉……”
话说银林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傍晚时就把应得的小半碗喝空了,到了晚上依旧是口渴难当。突然间得了一大桶清澈甘甜的水,她喜不自胜,估摸着就算痛饮一番照样能够剩下大半桶水来,于是用空碗一碗一碗地舀。
夜里刚打起来的井水冰凉透骨,她腹中空空,但是抵不过喉咙里、胃里、肺里那火烧火燎的燥热,照着水碗大口牛饮,直喝了三碗才觉得呼吸恢复了顺畅。
堂堂一国公主何曾如此狼狈过,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水会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想起以前生活,她紧紧抱着那口破碗,不自禁地留下眼泪。
她真想念她的夫君,有他的爱护,没人给她吃过这样的苦头。现在他在哪里呢?她真的很想再看到他啊。
苏希洵拉着宁非来到屋外时,银林恰是蜷缩在墙角,呜咽成了一团。
苏希洵仰头望望天色,耸了一下肩,忽的拉着宁非飞身上了屋顶,在屋脊上铺了一块兽皮,拉着宁非坐下。
他虽然轻功了得,奈何带着个宁非这个白丁,弄出了些许声响。可惜银林公主在屋里哭得伤心,根本没有发现屋顶上来了不速之客。
苏希洵对宁非得意地咧嘴笑了。宁非被他拉着靠在身边,近距离看到这么淫 荡的表情,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越是相处,宁非越是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苏希洵。仿佛他白日间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只是一种固定了模式的面貌,而他本人实际上复杂得多。就比如现在,眼前这个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笑得白惨惨的牙齿都露出来了的男人,真的是那个阴险刻毒的苏马面吗?真的是那个让山寨上下信任有加的二当家吗?
她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标准版的色中狂魔,根本不是白日里的正人君子啊。
苏希洵压住她的脑袋,小声道:“别出声,下面的人会听到。”
宁非也压低声音:“知道会被听到就放开。”
她正说话,脑袋后忽然被压了过去,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来不及发一声喊,唇上就被含着了,想要用喉咙挤压出反抗声音的时候,就被一条万恶的舌头堵了进来。
小人!半夜里把她拉到银林头顶上,难道就是为了做这等龌龊事吗!宁非气不打一处来,不等她多想,就被苏希洵紧紧地压在手臂里,亲得几乎窒息。
手臂身躯乃至双腿都被有效地压制住了,苏希洵在近身擒拿方面造就非凡,把宁非堵得动弹不得,只剩下于事无补的微弱挣扎,而且渐渐地没了力气。
半晌之后,苏希洵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人,宁非喘得不行。能把那么强悍一个女人亲成这样,他感到与有荣焉。
他这是策略性的追求。前一段时间明明憋得快把他好好一个男人都要废掉了,但是为了巩固宁非对他的好感,明确两人的关系,他步步为营地经营着。直到最近几日,终于能够确定了两人的关系渐趋稳固,他决定来个总爆发。
宁非眼睛里水雾泛滥,刚才那种不能发声无法挣扎的状态,消耗了许多体力。有点儿难受,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
隐隐约约地觉得,或许会在今夜……
苏希洵把她放倒在自己腿上,手臂枕着她脑后,低头在她耳边问:“不然咱们就在屋顶上办了吧。”说完之后,立刻拉远了距离,有些无赖地对她眨眼。
“……你,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么无赖。”
苏希洵又在她唇角亲了一口:“在这里多好,天地为证,汲取日月精华。……怎样,从了本大王如何?”
宁非眼睛里所见,大片乌黑得不见底的夜空,寥落的星辰,淡色的弦月。被苏希洵遮去了一大块,低着头认真地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春节街上有点儿冷清,但是花鸟市场真热闹,好多可爱的小兔子。
顺带说一声,我家可爱的小比利时兔会自己上厕所,它看到主人们在厕所解决问题,然后就养成了到厕所解决大小便的习惯,我们晚上把它关回笼子里,非要憋到第二天出笼才蹦蹦跳跳冲去找厕所,所以它一点都不臭,身上没味道。】 
【阵前】
【月黑谈情夜】
49【月黑求婚夜】
经历这段时日的考验,苏希洵都快要憋出内伤来了,他这才知道,原来除了单打独斗、群殴群斗、走火入魔之外,内伤还能这样来的。
死硬地把宁非落在怀里,不等她置可置否,苏希洵又把她拉起来,隐忍不住地继续亲上去。宁非被他折腾得呼吸都快断了,好不容易才从他的魔嘴里活着挣扎出来,再一看,方才看似稍微还能冷静自持的苏希洵,呼吸也急促起来,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一双手臂牢牢地把她禁锢着,不让她有逃脱的余地。
宁非不由得有点害怕,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此刻云弥月晦星稀,正是杀人灭口恶人办事的大好良机,她用手抵在苏希洵胸膛上,定了定神,又发觉手心下似乎能感觉到那种沉重有力的心跳,她脸上身上都在发烫。
苏希洵不断若无其事地给自己造势,宁非看在眼里明白在心中。山寨里面没那么多讲究,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的婚姻六礼基本是不用考虑的,若是男女私定了终身,那便是私定了,只要寨子里的山长洞主关长们没有反对的,并且大二两当家同意,那便可成其好事。
她和苏希洵之间的事情,那些个山长洞主们谁敢出头否定,叶云清敢不同意吗?苏希洵自己千肯万肯的,除非把他打傻了,否则自己怎可能投反对票。于是在尚未征询他人意见的情况下,这个私定的事情,早就尘埃落定有了答案。
可是难道就这么办了?宁非干咽了一下,她记忆没问题,屋子下还坐着个银林公主呢。她再神经大条都记得自己的身份是给银林做小的,现在改弦易辙,还在人家头顶上做事,忒也别扭透顶了。
想到此处,她用力掐住苏希洵脖子把他往外推,小声道:“说你是‘骚爷’,还真是个‘骚爷’,堂堂雁过山拔毛寨二当家,你能不能别那么猴急。”
苏希洵抓着她的手亲了一口:“本骚爷只有在你面前才猴急,别人求我猴急我都急不起来的。不信你问叶大王去。”
宁非还想说什么,屋子底下突然传出银林呼痛喊救命的声音,她停下了动作:“怎样,还要继续吗?”
其实之前银林早就开始低声呻吟,苏希洵听在耳中知道她无暇顾及头顶上的杂音,才肆无忌惮地对宁非行非礼之实,以解饥渴难耐之窘态。
直到此刻,银林声音越来越大,连宁非都听见了,借了这个借口想要暂时摆脱出去。他不由得十分可惜地叹气:“哎,那么咱们等会儿回屋里去行夫妻之实如何。你不知道,自从你那个老冤家徐大头进山之后,我心里就憋得慌,不把事情办了,始终觉得对上他不自在。”
“你对上他有什么不自在的?”
苏希洵凄苦地道:“我家爱妻对他念念不忘,不肯与我成就好事,怎能让我面对徐大头不矮上一个头啊!”
宁非坐在屋顶上,无力地晃了一下,扶住了额头,苏希洵装小扮乖的样子太让人无力了。怪大家都叫他苏二,还真是一个二。八成是荷尔蒙累积太多,突然一下释放就放昏了自己那聪明睿智的冷静头脑。【感谢读者“新新新 年~”妙句,用在苏二身上真好。】
等他们两人谈妥之后再下来,银林公主抱着肚子蜷缩在干草堆中,已是涕泪交流。
银林长这么大没被挨过饿,她有时候一日四餐不按时间,还是因为喉咙眼堵了胃口没了才退掉膳食。太医说她脾胃不畅,那是因为吃得太富贵了,而不是因为没东西入胃把脾胃给伤了。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胃痛,更不知道连续饿了几日之后,突然饮下大量的冷水会引起胃痛。
苏希洵和宁非都是一样的心思,富贵人家都是富贵病,就算有少爷少奶奶们因心事不顺而闹绝食,那也都是小打小闹,只要他们一松口,立刻就有山珍海味流水席般地送上来。这种感觉,与穷人们走投无路的挨饿完全不一样,就算再怎么想要吃东西,能够找到的只有草根树皮观音土,吃得肚大如石头,暂时解了饥饿,却躲不过因肠胃梗塞而死的命运。
酷夏行将结束,恰是秋老虎盛行之日,那桶水刚打上来,桶外就结了一层白白的小水珠子。
银林喝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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