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贵金迷》第430章


“别人娶了妻,穿衣只要伸手。”采蘩急,独孤棠却不急,气定神闲挑着一根布条,“我知你不同别妻,但我这衣服实在不好穿,夫人来帮帮忙,如何?”
采蘩努努下巴,“我不同别妻,伺候不了夫君穿衣,更别说布条绑成衣是精细活儿,但力所能及的事还能做。在床头呢。”
独孤棠一看,一套崭新的男装就放在边上,可他不急着穿,“哪来的?”
采蘩哟一声,“这是住一起才能看出来的毛病么?你还会挑剔衣服?你是孤客时,那身棉袄可没换过,当着棠掌柜也成日穿旧衣。这可是新衣裳。”语气一转,笑得明白,“虽然是向五公子的。”
“还以为你的聪明劲儿没了,知道就好。”独孤棠再不看那衣服一眼,“我的洞房,我的新娘,怎么能穿别的男人的衣服。再说向五郎没我高没我重,想也不合身。”
这是彻底的鸠占鹊巢?采蘩抿嘴,要笑不笑,“夸自己身材好倒不脸红。你不穿,那就只能光着上身出去了。”
独孤棠不置可否,穿裤蹬袜,踩一双牛皮靴起身。俊硬的面庞,宽阔的胸膛,收成六块肌的紧腹,加之他的冷傲魄力,狂野得令人挪不开视线。
这下轮到采蘩不那么愿意了。孤客能以冷狠吓走女子。棠掌柜身份达不够,能吸引姑娘家,但他不一定被吸引。当将军元帅,基本上都是混军营,女人难近身。不过这时外面是春日大会,虽说是各种庆祝,但举办大会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给年轻人订亲。且西穆女子大胆热情,独孤棠这么一出去,必定群起而抢之。她不担心独孤棠会变心,但她自己会很烦的。
“你真要这样出去啊?”她敛目看他走到面前,才要仰头,他却蹲了下来。
“我的妻不用仰头看我。”他目光如水,狂野为她静静收起,叹一声,轻抱她入怀,“要命,你在我眼前我还会想念你,这一仗怎么打?”
采蘩眼睛里起明亮的雾霜,头倒在那张阔肩上,听耳里扑通扑通的心跳,直到慢慢缓了,“仗怎么打,我听你的。不过,穿什么得听我的。瞧见那卧榻上的羊皮没有?你披着它出去。”
“采蘩姑娘,这都三月了。”披羊皮?
“独孤少帅不是要打仗吗?这叫威风。”居然不听话?“我以为你宠我上天的意思是什么都听我的。”
“大事听你的,小事我看着办。”他宠她不是为了大春日里披羊皮出门。
“何为大事?何为小事?”心安,就可以推开他,但挑着眉,“我是小女子,在你眼里的小事是大事,大事却是小事。你若这样出去,惹回一身麻烦,别指望我解决。”
独孤棠早明白,装不明白,再来恍然大悟,“原来怕我惹桃花。春日大会女追男不在少数,为夫这身体魄相貌确实能引不少姑娘跟着跑了。要有人跟着我跳崖,也或者可以考虑。”
采蘩斜他,“要有人跟着你跳崖,我也或者可以考虑。”
独孤棠笑,“我若告诉她们我这辈子只答应接一个姑娘,还有人跳么?”
采蘩也笑了,反过来抱独孤棠,长舒一口气,“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或男人,不适合你我。这样好,心跳快或慢,冲动或理智,情热了或冷了,两人彼此一直在,唠叨不休,还能调侃。很久很久后的一天发现你和我成了世上最亲的人,然后相伴到老吧。”
独孤棠哦了一声。他冷性,深爱她,但不会轰烈,也不相信轰烈。说得好不如做得好,他想要跟她长久生活,平平淡淡走完这一生。
帐幔动了动,有人先干咳,然后发气声,“老大,老大。”
采蘩想开口,却被独孤棠突然用嘴堵了,惊瞪眼之后与他悄亲。
隔了一会儿,“老大,日晒三竿了。”
两人仍是自顾自。
再隔了一会儿,“老大,向琚正往这儿走呢。”
独孤棠这才亲完采蘩,道一句,“这小子话多,能让人睡个回笼觉。”
采蘩点头,“可不是,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张了嘴,喊糟糕,“向琚来了,你快走!让他看到这幅情形,会活活气死的。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
“啧啧,采蘩姑娘,我听着你怎么又在帮向五郎,想要再弄断一回线么?我说过这是我的洞房,你是我的新娘。向五郎为什么气?凭什么气?”独孤棠好整以暇,对外面喊声进来。
央跳进来,看到独孤棠光背,又和采蘩贴得近,以为两人还没完事,立刻伸手挡眼,开指缝光明正大偷瞧,“哎呀,你俩没亲热完,叫我进来干什么?要不要我等会儿来?”
采蘩忙喊住央,“还等一会儿?人都到帐前来了,你和你老大快躲。”她以为独孤棠是要面子,“我自有办法应付。”
央看看采蘩,再看看独孤棠,“老大,你没跟她说?”
“说了啊。我的洞房。”独孤棠指着央的身上,“脱袍子。”
央看看独孤棠,再看看采蘩,不解地问,“干吗?”
“你嫂子不让我这么出去,怕姑娘家看上我。”反正不披羊皮。
采蘩好笑,“有你这样的老大么?脱兄弟的衣服穿,你倒是安全了,那你兄弟呢?”打量央,“也是细皮嫩肉的俊哥,光身子出去岂不是羊进狼窝?”
央鼓起眼,抱住双臂,“我不喂狼!”
大敌当前,夫妻欢快,兄弟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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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 
第428章 一窝都是鸠
“没出息。”采蘩瞥着苦脸的央,瞅瞅他的光上身,不愧是练武之人,没独孤棠高,倒也挺有料。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悍妻。”央说完就觉得锋芒在背上刺啊刺,老大的目光让他顿知说法有歧义,忙纠正,“悍嫂。”
横竖自己的相公不会被别的女人看胸肌,采蘩心情好,不与央计较,“不是我悍,是你老大悍,我又没让你脱。之前坚持他披羊皮,你要坚持,这会儿羊皮已经上他身了。”
害得她没有机会验证独孤棠到底怕不怕老婆,嘴上说得很好听的。她同样感受到了独孤棠的目光,但她一直在有刺的目光下生活,不刺还不习惯。
央瞧一眼那张看着很“暖”的羊皮,想到外面的大日头,暗道怪不得老大抢他衣服穿,“大嫂要知道,老大是真男人。”
“废话,他要是假男人,我昨晚就休了他了。”采蘩的风格--说话百无禁忌,老少不管。
央差点干呛,头皮麻麻,“我的意思是,你俩在房里谁听谁的别人管不着,但在外面你得给老大面子,凡事顺着他一些。”真是,他大概是蛟盟中最够义气的兄弟,老大不敢说的话,他帮着说,冒着被白眼的危险。要知道,大嫂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哦,你的意思是,他光着膀子在外面招摇,引得桃花乱开,沾一身桃花瓣回家,我得听之任之,还得给他洗衣服。”采蘩嘴角含笑,“去,你拿纸笔来。 ”
央不懂采蘩要干什么,但直觉很不妙,虚心问道,“要纸笔做什么?”
“写休书啊。女子有七出,我善妒懒惰。待叔伯不恭,自求下堂。”采蘩的笑要多坏有多坏,手端一碟子,“央小叔,来来,让我敲一记脑袋就好,尽量不见血。”
妈呀!央抱着脑袋连退几步,哪里会送上去让采蘩敲。但嘴上也不让,“采蘩,你以前狠辣可不是对自己人。有兄弟对你不以为然,觉得你和老大不配时,我还力挺你来着,你别让我站到你对面去。”
“谁认为我配不上你老大?”哦?还有这种事?“就你老大的毛性子,千变万化的,还都是不讨喜的,穷得叮当乱响,嫡庶都没好处得。功夫差得我也不好意思说了。配我是勉勉强强,还不能说出我爹是名门孟氏。要不是齐王无道。我在孟府长大的话,跟他压根儿是两处人生呢。”
他以为她能稍稍收敛,但他错了。这位姑娘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女子,聪明得要命,能干得要命,而且什么都不怕。央耷拉下脑袋,这时候自省最好。
还是独孤棠救场。穿好了衣服 过来,“你俩要是说笑完了,我们就走吧。”
“走吧。走吧,我跟老爷子会谈妥的,你们准备好马,带上我这包行李,看好退路就行。”采蘩挥手的姿势像赶什么。
“老大,她怎么一点自觉没有?”央相信这次独孤棠撑他,“你刚跟她说过让她跟着你跳,她似乎完全没听进去。”
采蘩惊觉,“你什么时候在外面的?”不会一整晚吧?说起来,帐外有向琚的人把守,吴姬姐姐出去没问题,但央——
央嘻哈笑,“这会儿才担心,是不是晚了点儿?昨晚——”
“他刚在外面不久。”可惜,独孤棠不让央吓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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