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莫能弃(完+番外)》第12章


得能过去,只有等着时间慢慢地过去,记忆模糊了,忘怀了,才会真的过去。在这期间,就要为往昔所困。”
杏花皱眉道:“可是小姐,你干吗总想着呢?”
我摇头:“怎么能不想呢?有人说过,我思故我在,其实,‘我在’就必有‘我思’。我想不想都不成啊。”
杏花满脸疑问:“小姐,我听不懂你的话,但我觉得,你可以不去想那些让你伤心的事啊。我们有好多别的事,明天就出门远行了……”
我一下子扭脸看着杏花,说道:“杏花,我的一字之师啊!不,一句之师!”
杏花张着嘴,一副被吓着了的样子,我兴奋地说:“杏花,你说的是禅中之语啊!关键的不是去忘怀,而是去思想!是去想什么!就像打坐,人说要脑中无思无想,但没几个人能做到。有位大师就告诉人们,如果要想,就专注地去想像一件事,比如头顶荷花绽放,也能进入灵虚境地。又好比我们总是站在一处分界点,如果我们面对灿烂,那么十里荒凉就必然在身后。其实,一次挫折,即使沉重,一次离去,即使永久,都不该就让人放弃了与生俱来的期望。可真要做到,就得借助你说的转移注意力的技巧了。”
杏花结巴了:“我,说了这些?”
我点头:“说了说了,一言中的,让我幡然领悟:要想就去想不伤心的事。”
杏花笑了:“小姐,我是说了。”
我也笑了:“杏花真是聪明,从今后就叫葱花吧!”
我们对着哈哈笑起来。我觉得胸中舒畅很多,杏花说道:“天黑了,明天还要早起,我们回去吧。”我答应了,一转身,余光瞥见十来步外的水边灌木前有一个黑影。那黑影原来与灌木溶在一起,我换了个角度才看出是个单独的人。我一声尖叫,杏花忙挡在我身前,仔细看着那个黑影。那个黑影不动,杏花抖着声音问:“是谁?”那个黑影没声音。
我说:“至少不是鬼,因为是鬼的话,这时候就会没影了。杏花,咱不管了,赶快走吧。”
杏花说:“这是在府中,谁会不应声?可疑人等,我去看看。”
我忙拉住说:“不必多事。人家也没招惹咱们,咱们走吧。”
杏花说:“小姐,如果这是个坏人可怎么办?”
我说:“那咱们更得逃命要紧呀!”
杏花急道:“咱们在府中都要逃命,那出去还能活命吗?”
我说:“也对呀!杏花!你简直句句成禅了!”
杏花说:“小姐,先别说这话了,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
我拉住她说:“你可别把我丢在这里,我跟你去,不然你出了事,我也不认识路,回不去了。”
杏花说:“小姐,你不必跟着我,我出事,你在此大声呼喊就是了。”
我说:“那咱们为何现在不喊?”
杏花迟疑着说:“万一不是坏人,把大家喊来,多不好意思。”
我说:“我也觉得是。但咱们这么说了半天,人家也没动手把咱们收拾了,可见不是坏人,咱们回去吧。”
杏花犹豫着:“不答话,就是不对劲儿,这么长时间也没动……”
我接嘴道:“会不会是个死人呢?”
我们两个当场抱在一起。我低声说道:“咱们同时转身,一起跑吧!”
杏花说:“小姐不会武功,日后就要靠我保护,我不能跑,一定要看看究竟!”又对着那黑影说:“你到底是谁?”那黑影一动不动。
杏花说:“不管什么了,我拿块石头砸过去吧!”
我忙道:“万一是个活人呢,打破了人家脑袋,怎么办哪?”
杏花说:“活人为何不回答?”
我说:“也许是聋子吧?或者是哑巴?”
杏花说:“有道理,我去看看。”
我说:“我跟着你。”反正不是死人就是个聋哑,杏花也没阻止我。
我们沿着水边,一步步走近了那个黑影。终于到了他旁边,杏花看了一眼那个黑影的脸,长出了口气说:“啊,原来是谢公子。”
我松驰了,脱口说:“你们这里吓死人不偿命是不是?我日后也要藏在水边吓唬人,顺带着听听别人的心里话……他还活着吧?”
杏花说:“当然还活着。”
我气道:“那还不出声?!听咱们在那里说了半天!”想到我们说的那些,都让他听见了,又羞又恼,疾转身几步走开。杏花跟上来,轻声说:“他自从被小姐抓来,就没开口说过话。”我停了脚步,在他十来步外,为我说的话感到抱歉。我的样子已经让他想起那个小姐,我的责备大概会更不会让他开心。
我没转头,反正他也不会愿意看到我,低声说道:“谢公子,我们打扰了你,请多原谅。”说完知道他不会开口,示意杏花,与我一同走开了。
我们慢慢地走回我的卧室,我的心情有些低落,这次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感应到了那谢审言的心绪,满载忧伤。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叹息了一下。杏花忽然说道:“谢公子比以前好了很多。”
我疑道:“怎么可能?我上次看见他脸白得很。”
杏花说:“你没见他以前,根本没什么人样。天天挨打,还被人……站都站不起来,总被拖来拖去的,现在他能自己走了。”
我打了个哆嗦,摇头说:“你的小姐下好狠的手,她一定十分十分喜欢他。”
杏花说:“小姐真明白。那时的小姐,不明白。以为自己恨他,觉得把他往死里整就会好受些。其实越来越难受,到最后……”
我看着杏花,她与我那日初见时完全不同。神情活泼,言语伶俐,原来温顺下垂的眉眼,现在成了经常抬高的新月眉和瞪得很大的杏眼。我不禁说:“杏花,你是个明白事儿的好女孩儿,日后你的夫君真是有福了!”
杏花笑起来说:“小姐。你既然觉得谢公子可怜,难道不想……”
我打断她问道:“你的小姐以前打过你吧?”
杏花颤抖了一下说:“是,她常打我耳光,有时还用鞭子,用针……”
我说:“你看到我时,是不是还会害怕,觉得我是你以前的小姐?”
杏花点头说:“我有时会害怕。经常夜里醒来,怕早上小姐醒了,就不是小姐了。”
我叹道:“你想想你的小姐对谢公子干的事,想想你的害怕,我想谢公子看见我时,他的害怕和仇恨大概会比你多万倍吧。”
杏花说:“那多不公平,小姐你没做过坏事啊。”
我摇头说:“我是在这个身体里,人们怎能说我不是那个人。”
杏花坚定地说:“但小姐的言谈举止都不似从前,最重要的是,小姐的心好,处处都看得出来小姐不是以前的小姐了。谢公子也……”
我笑着说:“杏花,我喜欢听你说我好话。”四两拨千斤地把这个话题给结束了。杏花似乎明白了,不再说什么。
启程的那天黎明,微亮的天空明澈如洗,似一块暗蓝色的玉,没有一丝云朵。
[正文:第六章 离府]
启程的那天黎明,微亮的天空明澈如洗,似一块暗蓝色的玉,没有一丝云朵。
我穿了一身驼色的男装,不伦不类,想以此不惹人眼目。杏花穿了身暗绿色的男装,手里拿着我们两个的带着面纱的斗笠。我们离开了我的闺房向马厩走去。
我昨夜已经向爹和丽娘辞了行,他们对我反复叮咛。爹虽然是那副半忧半愁的苦脸样子,但我还是看出了他眼底一丝温和的欢乐。丽娘的高兴简直遮掩不住,让我也觉得欣慰。哥哥说今早会送我出门。我走在带了露水的小径上,感到心情舒畅。我喜欢我这个新家里的人,他们对我都有种纵容的意思。大概是以前的惯性。
昨天我决定借这个出游的机会,调整心态,摆脱过去的纠结,重新做人!杏花说的对,伤心的事,不必去想。所有的心理学书籍都建议失恋的人出去游玩,我现在要身体力行,证实科学的准确性。等我回来,我必然会回复到那个性情平顺心境欢快的我。
远远的就看到哥哥,李伯和谢审言已经在马厩外等着了。哥哥穿着件讲究的淡绿色锦缎长衫,李伯和谢审言一身黑衣,只是李伯的黑衣是常人的式样,谢审言的还是下奴穿的黑衣。我想他穿了下奴的黑衣,大概是让自己牢记那个小姐对他的羞辱,也是对大家马后炮地对他帮助的不屑吧。他不理大家,是在表明他对人们的不原谅吧。也可以理解,他受了那么多的苦,不是哥哥几句话几副药就能抹平的。
我多少觉得有些难堪。说来,这根本没我的事,可想到他对我这个身体的厌恶和对我这个新家的怨意,我又感到我无法超然物外。
到了近前,哥哥对着谢审言说着什么,可谢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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