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光》第37章


行吧行吧,跟她争什么呢。
门铃一响,徐荷梨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捞起自家的猫按在怀里,“乖乖地迎客,等会儿赏小鱼干。”
迎客猫缩了下脖子,对这化身老鸨的铲屎官非常不满。喵星人是有尊严的,坚决不会卖身,也不会卖艺。然而看到过分标致的客人,迎客猫还是:真香。
并伸出爪子发出了“喵”的一声嗲叫。
奚树辞一笑,“阿姨好。”又握了下猫爪:“你好。”
徐荷梨女士看到奚树辞,人都还没进来,迅速转手把迎客猫塞给岳拾钦,并把自家俩儿子推过去,腾出手去抱奚树辞,“你说你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以后不能这么见外了啊。”
岳拾钦手里拎着礼盒抱着舔爪子的猫:“妈……你先让我进门把东西搁下行不行。”
徐荷梨拉着奚树辞进门:“都两个多月没过来了,最近文化节的事儿,你们忙坏了吧,我看着都瘦了。”
奚树辞笑说:“嗯,馆里准备了瓷器展,跟好几个博物馆都有借调,工作就琐碎。还好,也没瘦。”
岳郎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树宝来了,菜马上就好了啊。”说完就扭头扎进厨房了。
岳拾钦:……
我现在离家出走有人拦我么?
奚树辞起身说:“我去帮岳叔叔吧,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徐荷梨一摆手:“忙得过来的,做个菜怎么就忙不过来了。”说着拿眼神指示岳拾钦。
岳拾钦:“没事,你坐这儿,我去。”
岳郎在给一小锅生汆丸子汤撇去浮沫,准备起锅了。岳拾钦一进厨房,岳郎指了指身侧的案板:“把玉米洗了,就差个虾仁玉米了。这个炒起来快,做早了就凉了。”
岳拾钦“嗯”了一声,给他打下手。岳郎添了油锅就让岳拾钦盛饭。岳拾钦问道:“爸,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怎么会做菜啊。”
岳郎手里的锅铲顿了下,笑说:“你妈一直就不爱做饭。你小时候我工作忙。没办法,现在这不是有时间了么。”
岳拾钦点点头:“树宝也爱做饭,回头你俩聊聊。”
岳郎一皱眉:“你说说你,丢不丢人,蹭人住,蹭人吃的。”
岳拾钦呵呵一笑:“我过的是神仙日子,丢什么人?”
岳郎即便早就知道自己儿子这臭德行,还是被这二皮脸给噎了一下:“平时留点心,奚老年纪大了,你替树宝多去看看他们。”
岳拾钦应了:“这点事儿不用交待,我记着呢。奚老这段时间回古街了。”
岳郎把虾仁玉米装了盘,愣了一会儿:“清明了,他还惦记着呢。”
岳拾钦听着他这句自言自语,心里突然给烫了一下似的,奚老每年清明前后回古街住一阵子,是为了悼念奚弘谦的。
岳拾钦把最后一道菜端到饭桌上,笑说:“齐了。”
在饭桌上,岳拾钦又一次体会到了不公平待遇。纵是已经习惯了,多少还是有点酸的。
奚树辞不动声色地给他夹了菜。岳拾钦笑着看他,奚树辞的余光瞥到他的眼神,拿脚碰了一下他的脚,他俩并排坐在岳郎和徐荷梨对面,岳拾钦不依不饶,直接用脚踝勾住奚树辞的小腿,他看到奚树辞有那么一瞬间慌了神,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他。
家庭里,食物链总是非单向的,应该是环状的。
午饭后,徐荷梨拉着奚树辞陪她去楼下喝咖啡。
岳拾钦洗过碗,从厨房出来,站在门边擦手,随口似的问起岳郎:“赵副局跟我说0510部批专案的事儿,我想听您说说。”
岳郎沏茶的手顿了顿,皱眉道:“他跟你提到奚弘谦了么?”
岳拾钦“嗯”了一声:“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岳郎摇摇头:“没有可能性的事情,不会轻易告诉你的,年轻的时候,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自毁前程。”
岳拾钦隐隐约约也知道,他说的是向松柏,为什么当年专案组的人,除了向松柏,其余人虽说不上顺风顺水,倒也还算稳稳妥妥。向松柏的铁面无私眼里不容沙子的脾性,他是知道的。
岳郎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跟赵副局一样的话:“最近上面有动静。”
岳拾钦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正义需要等待时机才能公诸于世。”
岳郎眉间狠狠地跳了一下,这句话,仿佛是在打他的耳光。然而他感到既欣慰又心酸,当年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折断了梦想的儿子,如今在他规划的道路上,持重前行。
他指了指椅子,示意岳拾钦坐下:“你只要知道,刑警,是维护规则和正义的,这个星球尚且有白天和黑夜之分,阳光下,挺直脊梁,黑夜来临,就忍辱负重站好岗。”
岳拾钦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岳郎递给他一杯茶,他接过,“专案本来就没有结,没有阻力的情况下,调出来重新查,不是难事,但是我仔细看了,案件牵连的重要人物,销声匿迹的时间不短了。”
岳郎点点头:“表象看来是这么回事儿,可是产业这么庞大……”
岳拾钦想了想:“您是觉得,宋歌后面有操盘手?”
岳郎提醒他:“你有空去拜访一下你沈阿姨,她是前经侦班子的,当年宋家的账比你清楚得多。”岳郎说的沈阿姨,是沈寄庭的母亲。
岳拾钦看了下时间,“今天下午省文物局可能有人参观博物馆,明馆长给树宝安排的有工作,我先送他回去。”
岳郎咳了一声,问道:“前几天赵成南可是说,局里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你自己私人作风问题我不好说什么,敢往奚家脸上抹黑,你趁早别姓岳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岳拾钦笑道:“怎么是抹黑呢,万一攀上亲了,您在廖局和赵副局跟前,脑门上都佛光普照的。”
岳郎:……
“你别给我胡来,祸害谁都不能祸害树宝,听见没。”
关门声中,岳拾钦:“没听见。”
以前他也这么想的,就是因为怕“祸害”,他差点就错过了。现在就算是奚老不同意,他也不会轻易放开他的树宝。
岳拾钦在咖啡馆外看着奚树辞跟徐荷梨边说边笑的,进门打断时,徐荷梨女士和怀里的猫同时表现出了嫌弃。
他揽着奚树辞的肩跟母后得瑟的眨眼:“树宝还得上班呢,改天我再带他来。您先跟您这猫儿子玩儿,行么?”
岳拾钦和奚树辞出门后,发出了宇宙难题的疑问:“儿子这个东西,到底是别人家的好还是亲生的好呢。”
后来,这个问题被人生赢家徐荷梨女士回答,“亲生的娶了别人家的最好。”岳拾钦觉得母后的形象一下子就跟“我全都要”的徐锦江老师表情包毫无违和的无缝对接了。
奚树辞笑说:“出了小区就是市局了,你回局里吧,别绕路了,我打个车过去。”
岳拾钦不容分说把他摁进车里:“会谈恋爱么小哥哥?谈恋爱的时候,送情人上班这种事,怎么能是绕路呢。”
奚树辞低头一笑,把车椅放下去,“我睡会儿,你慢点开。”
不算远的路程,岳拾钦走了足足四十分钟,奚树辞解了安全带正要下车,岳拾钦“哎”地一声叫住他。奚树辞扭头:“怎么了?”
岳拾钦探着身子,指了指自己的侧脸:“宝贝儿,不打个赏么?美团外卖也有跑腿费的。”
奚树辞给他贫的哑口无言没脾气,矮身坐回车里,笑着亲了他一下,“整天戏怎么这么多。”
岳拾钦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唇舌间偷了十秒,“这就嫌弃了?还准备给你唱一辈子呢。”
奚树辞:……
有一个戏精男朋友是一种什么体验?奚树辞觉得他可以去狗乎答题。
岳拾钦到局里后,先去拿了张庆的笔录,又调了黄东升的案底。
林孟禾从休息室出来,看见他手里的东西,“头儿,高砚非和尧尧出外勤了,说黄东升这案子不单纯,去的宋歌那个凯撒宫。”
岳拾钦点点头:“我再捋一遍,查宋歌的方向是对的。沈哥呢,下午还没来?”
林孟禾“哦”了一声:“下午沈教授来局里做演讲,沈哥和韩约被廖局调过去帮忙了。在五楼会议厅。下午四点开始。沈教授最近的犯罪心理研究。”
岳拾钦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尧尧她们应该回来了,我跟他们再沟通一下案情,就不去会议室了,回头跟沈哥要一份沈教授的讲稿,我们队里单独抽时间学习。”
林孟禾点点头:“嗯。”
张庆交待的情况里,跟之前队里讨论的情况吻合,他在绑架黄东升之前,确实在人前骂过黄东升,而且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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