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光》第42章


岳拾钦迅速判断,往右侧几步,宋军富以为他是去捡枪,抬手一枪擦了岳拾钦左臂,没伤到骨头,但是血很快染了整条衣袖。
岳拾钦就地滚了一下,宋军富和宋歌微微转了个角度,正面对着他,他笑了一声:“宋军富,奚弘谦死了二十多年了,你这么多年是做了多少次噩梦,这么怕他。”
停机坪上的直升机按宋家的计划,准时停落下来,螺旋桨轰隆隆的声音也盖不住宋军富野兽般的怒吼:“要不是因为他,宋家这么多年,能只敢让宋歌露面,我和大哥都躲得像条狗一样?何纪/委真是够意思,虽然很多年不合作了,但如今还能把这么重要的救命情报给我们。”
直升机上有人喊:“军哥,兄弟们那边撤了,我们就赶紧也撤吧。”
岳拾钦看到江尧刚才报出的方位上,隐约有动静,打了个手势。
一枪爆头,宋军富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背后有人开枪。
宋歌尖叫了一声,但反应奇快,身形一动,拖着奚树辞转了个身,情急之中撕开了奚树辞嘴上的胶带,匕首顺着奚树辞之前的伤口又刺下去一寸,奚树辞从昏迷中,再次被痛感惊了一身冷汗,叫了一声,“岳拾钦……”
岳拾钦听到他开口,心口一震,对着狙击手喊道:“不要动。”
宋歌手里没枪,岳拾钦趁着刚才瞬间的骚乱,摸起了地上的枪。现在宋歌和奚树辞的位置变动,最有利开枪的是岳拾钦的位置。
岳拾钦左手朝着直升机那边给了狙击手一个手势,右手抬起给了宋歌正中太阳穴的一枪。
狙击手换□□,把直升机的驾驶操作室和螺旋桨打成了筛子。
岳拾钦把奚树辞抱在怀里,奚树辞整个人已经怎么都叫不醒了,肩上的刀口还在往流血,脖子上的划痕,看上去触目惊心,岳拾钦全没了刚才跟两人周旋和开枪的冷静,疯了似的喊道:“医护人员,快叫人上来给他止血。”
江尧和突击队从外墙翻上来清理现场,紧急医护人员扛着医药箱从楼梯口上来,把柳未青和奚树辞放上急救床,一边打镇痛做紧急处理,一边往医院赶。
医护看他整条胳膊都是血,拿剪刀剪开他的袖子给他处理伤口,他跟着奚树辞到医院,看着奚树辞进了手术室……
他蹲在墙角,手术室门口三三五五的人,站起来,坐下,走动,他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全是幻觉,是奚树辞小时候拿着课本在校园里读书,是奚树辞抱着一盆胭脂红的海棠从楼上睡眼朦胧的下来,是奚树辞抄着锅铲炒菜……
他知道有人来问他话,他听不见,只听见自己心脏,惊吓似的,怦怦的,像是在自杀式的撞岩石,震耳欲聋。
他突然怕的要死。
手术室门开了,他使劲摇了摇脑袋,在一片耳鸣声和心跳声里,听见非常遥远的一句“病人没有大碍。”
一颗心终于不再往石头上撞了,轻轻地落入了胸膛。安心地眼前一黑。
岳拾钦半夜惊醒的时候,高砚非睡在他旁边的陪护床上,他趿着鞋子出门,去护士站问了下奚树辞。
奚树辞还在加护病房,他在病房外面看见岳郎和徐荷梨守在奚树辞身边,笑了笑,换上无菌衣进去。
奚树辞从出了手术室,到现在一直没醒,医生说是失血和精神刺激的原因。
岳郎看见他进来,就跟徐荷梨出去了。
岳拾钦摸了摸他的脸,轻轻叫了声:“宝贝儿。”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岳拾钦没在奚树辞身边待够半小时就被护士赶出去了。就坐在玻璃门外看着他。
凌晨的时候,奚树辞动了动,岳拾钦还没去喊人,护士已经过来了,看着眼岳拾钦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用担心,麻醉退效,他有感觉是正常的。”
护士查看登记了奚树辞身边仪器上的各项数据,俯身问他几句,出门问道:“你是岳拾钦?进来吧,你可以跟他说几句话,不要太久。”
岳拾钦想握他的手,可他手上有淤青还有针管,他不敢动,怕碰疼他。只好拿指尖抚他的脸和额头,“树宝,你能听见我说话是不是。别怕,没事了。我在呢。”
奚树辞动了动嘴唇,“嗯”了一声,又渐渐入睡了。
爷爷奶奶上午一到病房门口,奶奶就哭了,拉着岳拾钦:“怎么了呀这是。昨天去上班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一早就到医院的岳郎和赵成南,对奚老深深的鞠了个躬:“对不起。”
奚老颤着手指了指病房里的孙子,叹了口气,拖着拐杖坐在病房外,久久不说话。
之后十几个小时,奚树辞时醒时睡,醒的时候,护士只让岳拾钦进去跟他说几句话。
过了一天转到普通病房,精神好了许多,也能进食,古街几家奚树辞平时爱吃的,一天三顿的往医院送饭。他身上最严重的伤在左肩和脖子,吃饭是岳拾钦一勺一勺喂的。
他看着岳拾钦抬手时不太自然,问道:“你胳膊……”
岳拾钦看了眼左臂,笑说:“不碍事儿,子弹擦破了点皮。”
奚树辞噙着岳拾钦喂到他嘴里的水果,突然探身起来,岳拾钦起身扶着他:“怎么了?”
奚树辞就着他俯身的姿势,仰头吻了一下他的脸,或许是扯到脖子上的伤口,极轻地“嘶”了一声,才道:“就想亲你一下。”
岳拾钦听他这话,忙把头低了一下凑到他嘴边:“亲吧,够不着怎么不说,伸着脖子伤口疼不疼啊?”
奚树辞笑了笑又把嘴唇贴上他的脸。
“满意了么宝贝儿,把剩下的半个苹果吃了吧。”
奚树辞吃完东西,把摊开看了几页的书推给岳拾钦,岳拾钦给他当了一下午的有声读物。
除了卿卿我我的腻歪,没人提星月塔上那场死里逃生。
岳拾钦是趁着半夜奚树辞睡着的时候回市局的,岳郎和赵成南还有刑侦队,都在等他,这两三天,他在照顾奚树辞的时候,赵成南主持大局,已经迅速行动把宋家连根拔了。
高砚非和韩约端着泡面桶打着电话,大概是遥控一些对宋家资产的清盘工作。
岳拾钦问赵成南:“副局,那天岭北区现场,把人截回来了吧。”
赵成南拍拍他的肩膀:“我跟尧尧连着线,星月塔你那边的狙击手和突击队一行动,这边就反扑回去,我们事前准备的也充分,几个路口都伏的有人。”
岳拾钦点点头,拉着他和岳郎走到走廊尽头:“宋家落网,当年的专案理应可以结案了,奚弘谦也可以正名,树宝和柳未青的身份,怎么暴露的?你们想过么?”
岳郎跟赵成南面面相觑,“儿子,这个事情,恐怕要从长计议,我和你赵叔都跟你说过,宋家之所以不安分,跟上面有关,树宝的身份,应该也是那边透露的,但我们只管查案,再等一段时间,自然会有结果。”
岳拾钦笑了笑,顺手在岳郎的烟盒里摸了根烟,一想再过几个小时还得赶回去照顾树宝,树宝不喜欢烟味儿,又把烟塞回去,“省里那位何纪/委,该落马了吧。”
岳郎和赵成南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岳拾钦没在往下说,说不出口,奚树辞的继父,何慕云的生父何丰,是省/纪/委何帆的亲弟弟。
云凌嫁给何丰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岳拾钦想都不敢想。
上面一场神仙打架,他的树宝就成了他们殃及的无辜。
岳拾钦看着岳郎:“爸,这件事,凡是关于云凌的,不要在树宝跟前提起,行么?我会酌情跟他说。”
岳郎点点头
岳拾钦:“我回医院了,我怕树宝醒了找我。”
走远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来:“一直没跟你们说,我和树宝在一起了,还要在一起一辈子那种。”
岳郎微微皱了下眉:“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上次带他回去吃饭前没几天,我才表白的。”
赵成南:“树宝自愿同意的?你没逼他?”
岳拾钦笑说:“叔,我跟他从小长大,比你疼他。”
赵成南看着岳拾钦的背影,拍了拍岳郎的肩:“赶紧回家准备东西跟奚老登门谢罪吧。自家的猪哄了人家的白菜。有你脸色看的。”
岳郎哼了一声:“改天我得先亲自去问问树宝,别听他一面之词,这兔崽子又不是第一次玩先斩后奏。我就怕他压根没追上树宝,迂回到长辈这边,搞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那一招。你看看他,从鼻子到眼,就没个正经样子,树宝又不瞎。”
岳郎眼里不瞎看不上岳拾钦的奚树辞,正坐在床边等岳拾钦。
奚树辞趿着拖鞋出门,他走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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