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落惊禽》第5章


俞扶摇道:“他是不是消失了?”
唐枢道:“不管怎样,能够避免和他碰面当然是最好的了。”
俞扶摇问俞鉴:“爹爹,你的烟霞刀呢?”
俞鉴道:“这把刀我早就想传给你了,今日正当其时。”他叫俞扶摇搬开八仙桌,由于八仙桌放在那里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在泥土地面上留下了四个深深的印痕。俞鉴用脚尖点了点左边挨着墙壁的那个印痕,对俞扶摇说道:“把土刨开。”
俞扶摇心道:“难道烟霞刀就埋在这下面?”他猜得没错,当他刨开半指来厚的泥土后,烟霞刀的刀柄露出来了。俞扶摇握住刀柄,轻轻地将烟霞刀从土里提了出来。
烟霞刀长约三尺二三,刀面约三指宽,薄薄的,掂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分量,从泥土里提出来时,刀上面没有包裹任何东西,而刀竟然非但没有半点朽坏,而且根本就没沾一丁点泥土,也不知刀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这也罢了,最奇怪的还是烟霞刀的色泽,呈半透明之状,在这半透明之中,还有烟雾似的东西不停地在流动,这就给人一种感觉:烟霞刀是活的,是有生命的。
俞鉴道:“此刀锋利,向称天下第三。扶摇,你试试,但不要太过用力。”
俞扶摇依言挥刀轻轻劈向八仙桌。俞扶摇只使出了半分力道,烟霞刀的速度和力度还是很惊人,这一刀仍是寻常江湖刀客望尘莫及的。不过,俞扶摇虽然出刀迅疾,但烟霞刀竟没带起一丝风声。在刀口还未触及八仙桌桌面时,八仙桌已然裂为两半。
唐枢脸上露出艳羡的神情,道:“好刀!”
俞扶摇将手里的烟霞刀又反反复复仔细地打量了一阵,最后由衷地赞道:“此刀果然锋利,刀未至,而桌面已裂,以之对敌,当然占了不少便宜。”
俞鉴道:“烟霞刀的确使我受益颇多,如果仅凭我的刀法,虽然也能博得‘第一快刀’及‘刀魔’之名,但肯定得付出更多的努力,万不会年纪轻轻就让人天下刀客谈之色变。”
唐枢道:“前辈和烟霞刀相得益彰。”
俞鉴道:“烟霞刀未及敌身,而对手已败,所以有‘兵不刃血’之说。当然这只是溢美之词,兵者凶器,哪有不带血腥的?只不过烟霞刀比较特别,刀风伤人在先,所以自身没有沾血而已,其实称它为‘杀人不见血’更贴切一些。当年我大闹刀锋之谷时,尽管杀人无数,但烟霞刀却始终是干干净净的。”
唐枢道:“烟霞刀这等令人叹为观止的兵器竟然只能在天下刀品中排名第三,那排在它前面的幽冥刀和罔象刀岂不是更神奇?”
俞鉴侃侃而谈道:“烟霞刀、幽冥刀和罔象刀合称‘刀品三绝’,烟霞刀半透明,而幽冥刀和罔象刀则是完全透明的。”
唐枢失声道:“那对手岂不是根本看不到幽冥刀、罔象刀?”
俞鉴道:“的确如此。不过幽冥刀一旦沾上血,就会现出刀身,需将血完全冲洗干净后方可恢复透明之状。”
唐枢道:“罔象刀呢?”
俞鉴道:“罔象刀比幽冥刀又要神奇一些,无论是否染上血,它都是看不见的。”
俞扶摇道:“也就是说,谁与拥有罔象刀或幽冥刀的人对敌,谁就得吃亏。”
俞鉴道:“通常情况下是这样的,但得记住,最重要的还是人,再神奇的兵器落在低劣之辈的手中,也无异于朽铜烂铁。”
俞扶摇道:“爹爹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烟霞刀蒙羞。”
俞鉴道:“我正要提醒你,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烟霞刀在你手里,否则将带来杀身之祸。”
俞扶摇道:“此话怎讲?”
俞鉴道:“所谓匹夫无辜,怀璧其罪,烟霞刀在天下刀品中名列第三,别人岂有不觊觎的道理?何况烟霞刀是我的兵器,以往我在江湖上树了那么多的敌人,这些人由烟霞刀自然可以推断出你我的关系,那样一来,你的处境可就堪忧了。”
俞扶摇犯愁道:“这长长的一把刀,要藏也藏不住啊。”
俞鉴道:“不必刻意去藏。现在江湖上的刀客甚多,只要你不轻易不拔出刀来,别人很难知道你刀鞘里装的便是烟霞刀。”
俞扶摇道:“不过,在江湖上行走,难免会和人发生磕磕碰碰,到了必须用刀解决争端的时候,不拔刀也只得拔刀了。”
俞鉴道:“你记住这句话,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必须拔刀时就绝不犹豫,也绝不手软。”
俞扶摇道:“我记住了。”
俞鉴道:“以刀锋之谷的行事风格,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马槽坝是不能留了,我们必须立刻走。”
俞扶摇道:“我们去哪里?”
俞鉴道:“我有个老友住在红阳城,你去找他。”
俞扶摇道:“这么说,爹爹不和我一起走?”
俞鉴道:“刀锋之谷的目标是我,你跟着我,会有危险。他们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只要你和我分开,你就会安然无恙。我另有要事需去处理一下。”
俞扶摇道:“可爹爹你已经失去武功,我不放心你。”
俞鉴道:“你不必为我担心,我自有办法躲避刀锋之谷那些刀客的追踪,即使不能,也无性命之忧,因为刀锋之谷的人并不想杀我,他们现在只是要我回去。对我而言,最坏的情况也无外乎就是重新踏上刀锋之谷那片土地。而如果你与我呆在一起,却只会使我们父子的处境变得更糟。我知道你很孝顺,但鉴于目前的形势,你得明白,我们分开比较好。”
俞扶摇道:“那今后我怎样去找你呢?”
俞鉴道:“你不必找我,我会来找你的。”
俞扶摇道:“我听爹爹的。”
俞鉴问唐枢道:“唐少侠有何打算?”
唐枢道:“我想现在刀锋之谷的人都已经知道萧鹤龄是和我一起出走的,他们也一定会将萧鹤龄的死和我联系在一起,并一定会全力缉拿我。我如今已报杀父之仇,就是死在刀锋之谷那些刀客的刀下,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但蝼蚁尚且偷生,我若是坐以待毙,也不是做人的道理。我得逃,能逃多远算多远。”
俞鉴沉吟道:“你为报杀父之仇的一片苦心实在令人赞许,如果落到刀锋之谷那些人的手里,也着实很冤。我看这样吧,你和扶摇一起到红阳城去,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唐枢喜形于色,道:“多谢前辈美意。”
他转向俞扶摇,道:“俞公子武功惊人,我若与你一道,定能获益多多。”
俞扶摇道:“唐英雄客气了。”
俞鉴道:“你俩现在就走,我还有些须事情要处理,随后便离开马槽坝。”
俞扶摇知道父亲的脾气,知道他说一不二,于是和父亲道了别,与唐枢一道离开了茅舍,上了石花山。当太阳刚从西边坠下去的时候,俞扶摇和唐枢已经爬上了石花山的山梁。俞扶摇回头望去,见父亲还站在茅舍前向自己张望,俞扶摇的泪水不禁涌了上来。尽管俞扶摇经历过数次搬家,对于抛弃家园并不如何伤感,但这一次不同,他不得不与相依为命的父亲分开。俞扶摇朝父亲再次挥了挥手,然后猛地回转身,用衣袖擦干眼泪,大步流星地走向马槽坝外面的世界,走向江湖。
正传 第二章 群豪纷语玲珑手
从石花山顺坡而下,顺羊肠小道东行七八十里,便可上红云大道。红云大道因南通红阳城北抵云州府而得名,全长两千余里。俞扶摇打算上了红云大道便径直南下,到红阳城去找父亲的故交。
俞扶摇和唐枢行了大约四十多里,天色便完全暗下来。这几日天气不好,晚上一团漆黑,加之小道崎岖,夜间赶路非常困难。两个人合计了一番,决定露宿一晚,等天亮后再走。二人点燃篝火,一时又睡不着,便东拉西扯地摆谈起来。两人越聊越觉得投机,相互间已经不再陌生,而是以兄弟相称了。
说到白天发生的事,唐枢道:“令尊虽然武功尽失,但那股逼人的气势犹在,别说萧鹤龄曾经被令尊刀风震晕过,一直心怀恐惧,就是我这个初次见到令尊的后生小子,也在令尊冷冷一瞥之下全身发抖。”
俞扶摇道:“那是你们自己心虚,我就没觉得父亲可怕,即使在知道他是‘刀魔’的时候,也只是厌恶他曾经有过的血腥杀戮。”
唐枢道:“令尊已经很多年没拔过刀了吧?”
俞扶摇道:“我从没见过他用刀,虽然我知道他是一名刀客。”
唐枢道:“是令尊教了你刀法?”
俞扶摇道:“他教给我一些用刀的技巧,却从未手把手地教过我。”
唐枢道:“你的悟性很好。”
俞扶摇道:“我父亲也这样说,他说我是练刀的好苗子。但我不知道,以我目前的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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