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落惊禽》第24章


华若琳道:“五月初九是桂少微桂老爷子的七十寿诞,聂缃一定会去祝寿。”
傅应锋道:“我不能让他再胡作非为。我得到红阳城去找他。”
华若琳道:“我们洞箫楼到时也会去红阳城的。”
他站起身来,对华若琳和舒浪涛道:“你们之间的纠纷已然了结,傅某急着要去捕拿聂缃,也就不能留下来喝十七郎和舒波涛舒姑娘的喜酒了。告辞!”
舒浪涛的眼睛一直看着傅应锋,情意浓浓,仿佛做梦一般。这时听傅应锋要离去,她知道这一别,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傅应锋了,情急道:“傅大侠,你就这样走了么?”
傅应锋想起舒浪涛对自己的一番情意,哪里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但他却不能不装糊涂,笑道:“舒姑娘,傅某不是令妹和十七郎的月下老人,不好意思拿什么谢仪,我当然只得怎么来,怎么去。”
舒浪涛幽怨地说道:“舒浪涛在你眼中就如此一钱不值么?”
傅应锋道:“舒姑娘,傅某是个浪子,有今天没明天,我可不想拖累你。”
舒浪涛道:“你是怕我拖累你吧?”
傅应锋道:“舒姑娘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不等舒浪涛言语,顾自说下去:“后会有期!”朝众人抱抱拳,转身扬长而去。
舒浪涛失神地看着傅应锋远去。
俞扶摇拉拉唐枢,朝门外一努嘴。两人趁众人不注意,也离开了洞箫楼。
二人出得门来,唐枢道:“洞箫楼这场戏虽然好看,却也耽误了我们的行程。”
俞扶摇道:“我们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唐枢道:“说得也对,我们见到了许多江湖上的成名英雄,尤其是傅应锋。”
俞扶摇望着远方,沉默了片刻,然后悠悠地说道:“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的命运是和傅应锋连在一起的。”
唐枢偏过头来看了俞扶摇一眼,道:“为什么这样说?”
俞扶摇道:“唐兄还记得我们本来要去的地方么?”
唐枢道:“不就是到红阳城去投靠令尊的故交桂少微桂老爷子么?”
俞扶摇道:“现在傅应锋的去向呢?”
唐枢道:“‘毁人不倦’聂缃到桂老爷子那里去了,傅应锋当然也是去同一个地方。”
俞扶摇道:“所以我们应该和傅应锋同行。”
唐枢醒悟道:“有傅应锋做同伴,没有谁敢打我们的主意。”
俞扶摇道:“倚着傅应锋这棵大树,不仅可以狐假虎威,而且更重要的是可以跟他学些闯荡江湖的本领。”
唐枢道:“俞兄弟想得周到。”
俞扶摇道:“唐兄恐怕早就想到了,只是不肯说罢了。”
唐枢笑道:“我是真没想到这一节。”
俞扶摇道:“想到也罢,没有想到也罢,都无关紧要。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追上傅应锋,去和他套近乎。”
前面半里之遥的傅应锋并没有踏上直通红阳城的红云大道,而是转入他早上来的那条羊肠小道。他步履甚疾,转眼就要被树林遮住身影。
唐枢见状,生怕失去傅应锋的影踪而追不上,遂大声叫喊道:“傅大侠请留步!”
傅应锋闻言驻足,转身惊奇地看着向他快步奔至的唐枢和俞扶摇。待唐、俞二人到了面前,他微笑着问道:“两位小兄弟有什么事么?”
俞扶摇道:“傅大侠,你不是要到红阳城去么?”
傅应锋道:“有什么不妥吗?”
俞扶摇道:“没什么不妥。我们有一个不情之请!”
傅应锋道:“不情之请?”
俞扶摇道:“我们想与傅大侠结伴而行,不知傅大侠意下如何?”
傅应锋眼神一闪,道:“你们要到红阳城去?”
俞扶摇道:“我们和你一样,要去拜访桂老爷子。”
傅应锋看看唐枢,又看看俞扶摇,淡淡道:“这可真是巧了。你们是桂老爷子的什么人?”
俞扶摇道:“我们的父辈早些年曾受过桂老爷子的恩惠,今逢桂老爷子七十寿诞,我们是专程去朝贺的。”
傅应锋笑道:“桂老爷子年高德劭,前往贺寿的江湖英雄定然不少。”稍停了一下,续道:“也好,与两位兄弟同行,必定不会寂寞的了。”
俞扶摇和唐枢顿时喜形于色。
傅应锋道:“还没请教两位兄弟高姓大名呢。”
唐枢和俞扶摇自报了名姓。
傅应锋道:“原来是唐兄弟和俞兄弟。”
他的眼睛突然眯成一条线,道:“俞兄弟仙乡何处?”
俞扶摇随便说了一个地方。
傅应锋仿佛在自言自语,道:“那就不是了。”
俞扶摇问道:“不是什么?”
傅应锋道:“俞兄弟看着眼熟,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俞扶摇道:“这世上相貌相近的人很多。”
傅应锋道:“这话也对。”
唐枢道:“傅大侠,你既然是到红阳城去,为什么不走红云大道呢?”
傅应锋道:“走水路更便捷。”
唐枢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我倒忘了,从白浪河顺流而下,在鱼漂渡上岸,再走红云大道,可以缩短两百来里路途。”
傅应锋道:“而且红云大道上的人太多太杂,我不想被人纠缠。”
唐枢懂得傅应锋话里的意思,道:“如果他们都来和傅大侠套近乎,那就免不了耽误傅大侠的行程了。”
傅应锋心道:“你们难道不清楚自己也在和我套近乎而已经耽误了我的行程了么?”这话却不便直接说出来。一则他轻易不会让别人下不了台,二则他看唐枢、俞扶摇两个人比较顺眼。他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赶到松风观去歇息一晚,明晨再走。”
唐枢道:“这主意不错。”
俞扶摇道:“傅大侠,请!”
傅应锋微笑了一下,向松林深处行去。
唐枢、俞扶摇双双紧跟其后。
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三个人继续赶了一阵路。在掌灯时分,三个人到了松风观。
松风观掩映在茫茫松林之中,不大,也就十来个院落。门前一条窄窄的石板路,上面铺满了冬天掉落的松针。晚风掠过,松涛阵阵。这是一个静谧的小道观,若非傅应锋早先来过,三人还不太容易找到这个地方来。
一个中年道人听见扣门声,打开了大门。他一眼就认出了傅应锋,道:“原来是你呀。”
傅应锋道:“打扰了。能否在贵处借宿一晚?”
那道人道:“敝观简陋,只怕怠慢了三位。”
傅应锋道:“道长过谦了。”
那道人道:“三位进来吧。”
三人进了松风观。
那道人关好大门,回头对傅应锋说道:“贫道还以为你是来看伤者的呢。”
傅应锋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道人的话意,问道:“什么伤者?”
那道人惊奇地看了看傅应锋,道:“你今天早上送来的那个伤者啊。”
傅应锋经那道人一提醒,猛地想起自己曾将“追腥族”的魁首“逐臭夫”田鼎送到松风观,忙道:“他现在怎么样啦?”
那道人道:“他还在发烧,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
傅应锋道:“看来他的伤势的确不轻。”
那道人脸上路出担忧的神情,道:“依贫道看啊,他兴许会有性命之忧呢。”
傅应锋摇头道:“我看他身子骨很棒,应该挺得过来。”
那道人道:“但愿如此。”
傅应锋又道:“他的那帮兄弟伙还没来么?”
那道人又觉得奇怪了,道:“除了你们三位和那伤者之外,今天没有任何人光顾过松风观。”
傅应锋好象在自言自语,道:“他们比我们先走,早就应该到达这里的。”
唐枢插话道:“这松风观相当偏僻,师澹尘他们不可能像我们这样顺当地找到这里。”
傅应锋点点头,认可了唐枢的话。他叮嘱那道人:“在伤者的兄弟还没接走他之前,麻烦你们照顾他一下。”
那道人道:“这是不消说的。你今早送他来的时候就已经给我们观主交代过了,我们一定尽心尽力救他就是。”
几个人说话间,已经来到松风观左厢的客房。那道人安顿好傅应锋、唐枢和俞扶摇之后,说声“三位且稍候片刻,膳食随后便送到”,便出门去了。
未过多久,一个瘦长道人送来了伙食。他本是昂着头进门的,但被傅应锋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一刺,顿时有些慌乱,奇%^书*(网!&*收集整理赶紧低下了头,手里的托盘也晃动了一下。托盘上的一大碗香菇汤洒了出来。那香菇汤很烫,瘦长道人忙不迭地将托盘放在桌子上,道:“三位请用饭。”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傅应锋道:“多谢!”
瘦长道人没说什么,转身就要出门去。
傅应锋本来正要坐下用饭,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掠身子,迅捷地闪到门口,拦住了瘦长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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