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妈咪》第18章

“无论怎样？小姐只要安心地住着。这几个月是不会有麻烦的。”顾娇娆在英国留学，不会在这里出现。既然不会出现，那么就没必要解释。
“麻烦，能有什么麻烦？”影一愣，难道他知道齐云云的事了？可是看今天早上的情形又不像。
“没，我只是随口说说。”李叔装傻笑得合不拢嘴。
“李叔，李叔，有送货车。说是少爷吩咐送来的。我们不清楚，特地来问问你。”门卫匆匆忙忙跑来。
“啊？”李叔仔细一想，突然抓住了影的手。“忘了跟你说，少爷订了一架钢琴，因为不知道你想要怎样的，就订了一架黑色的。我看过款式，不知道实物是怎样的。我现在就去搬进来。”
“钢琴？”影喃喃重复着。李叔笑呵呵地向着大门而出。不一会儿开进了一辆货车，几个工人搬着一架巨大的钢琴。影站起身，一手扶着圆桌的一角，一手搭着旁边的树。
李叔走来。“放在客厅那边的阳台，怎么样？”
“那里好亮。”那个阳台，落地窗的设计，将整个附属阳台暴露在阳光的直射下。她会不敢坐在那里。
“晚上的时候，可以看见天空，繁星就是布景。很不错的。”他在笑，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么……你认为搁在哪里好呢？”
“你说的没错，那里很美，就那里吧。”影转过身，坐下。抬脚搁在花园的长椅上。那架纯黑的钢琴，是HernyZ。Steinway，还真是舍得花钱。这整个房子，还有花园，一切的一切都是欧式的。
影想起被她卖掉的大宅。在C城古镇保护区内的大宅院。粉墙黛瓦，木梯，雕花的木窗木门，天井。
“小姐在想什么？去试试钢琴怎样？”整理好一切，李叔出门喊她。影回过神来，愕然自问，为什么会一再想起那个不是家的家。她抬眼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白色了篱笆，心想也许是因为反差太大。
坐在钢琴前，她缓缓伸手。食指轻抬起，缓缓落下。灵动的十指，流畅的音乐。琴本身高贵奢华的帝王气质，弹奏出的悲壮乐声，引人落泪。
第一卷　心有所属 第26页　躲不开的结果
偌大的办公桌上有一个水晶台座，上面搁置着一张手绘的人像。米兰是四年前希家举家移居英国之后，才进的希慕集团。之前的事她都不了解。一直以来都是做总经理的助理，也是在今年刚刚转为总裁的助理。
她不明白那张画上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相片，她也不想知道。她也从来没想过去过问总裁的私人生活，只是她不希望再出现像昨天那样的状况。因为太多事而出错。
“你有什么事吗？”
听她报告完今天的行程之后，她在他办公室停留了整整十秒钟。
“总裁，你叫我采购的女式用品是送给周影小姐的。是吗？”
闻言，希慕抬眸望着她。只一眼，她看见了他目光中的冷冽。
“你怎么知道的？”
冷漠的表情冷漠的语气，漠不关心的表情。
虽然他看上去很淡漠不以为意，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从心而起的无奈。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犹豫，这一次出乎意料的那么明显。
对于周影小姐，他居然会有这么复杂的想法。
明白这一点，她也只是淡然一笑，只不过笑只在脸上。“虽然我只做了你半年的秘书，但是之前我的工作能力你也是有所听闻才会一回来就找我。我无意过问你的私事，只是不想因为突发的事件搅乱总裁的日程。米兰自认能力有限。为了减少出错的几率，请总裁如实以告。或者干脆告诉我以后遇见她，我需要怎么做？”
“你总是这么冷静？和她很像。”
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为着心中的原则，‘为所欲为’。
米兰是为了工作，那么她呢？
该说的都说完了，米兰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等待他的答复。半晌后他伸手抵着下巴，沉思道：“以后你不会再遇见她的。”
“明白了。”米兰点头，转身欲走。看见他合上手上的文件。“顾小姐是在英国犯事，我已经委托我们英国公司的法律顾问去处理了。他把文件传来给你，问你这样处理是否合适？”
叹了口气，将文件递给了她，“把这份文件毁了。我要你订的钢琴订了吗？”
“已经送过去了。”
“很好。”她办事还真是麻利。
与此同时，影正在午睡。齐云云偷偷摸摸地跑了进来。即使关门声再轻还是惊醒了床上的她。微微睁眼，不转身，用敏锐的耳力听听她干什么。
听见她在床头捣鼓着什么，片刻后又安静了下来。她蹑手蹑脚地绕到床前，打开了她的抽屉，翻找着。眼睛微微开一条缝，只看见她在翻着她的笔记本。笔记本上只有数字，是她记得账。别人是看不懂的。所以影便不动声色。翻了几页，她站起身，走进了浴室。影暗暗发笑，这云嫂是闲着没事干吗？无事生非的典型。
任由着她折腾，影沉沉睡去。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半。李叔已经备好了下午茶。
坐在花园里，看着琴谱，塞着耳机听着流行音乐。她不想她弹的音乐太纯粹，什么都有也未尝不可。翘着脚感受那午后温热的阳光，她惬意地闭上了眼。
脚伤成这样，这个星期不能去看筠儿了。真想快点好，她都有些等不及了。
“小姐，医师来了。”
“我的脚已经没事了，不用特地找人换药吧。”影不明所以，这就是他所说的给她最好的照顾。
“不，是来检查小姐的身体，已经一个月了。”
“一个月？”影微微发愣，如果她不说地话她都忘了，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好像她是到了来月经的日期了，好像没有，难道……
“小姐，医师来了，是中医。直接在这里给他诊脉，可以吗？”
“当然。”影回过神，心里有些忐忑。看着对坐的和蔼可亲的老医师，她扯开了一抹牵强的笑。伸出手搁在了圆桌上。
老者的手指缓缓搭上了她的手腕。纤细的手腕，因为紧张微微有些颤抖。
“不用这么紧张。”医师松开了手。李叔凑近。“怎么样？”
那医师抿了抿唇，笑了笑，才慢吞吞地开口。“还没仔细看，等等啊……”
影猛地松了口气，想要收手。医师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脉搏缓缓的有力的跳动。
影深吸一口气，侧眸看着那陶瓷花瓶，白色玫瑰很单调。
医师看着她，缓缓开口，“恭喜你，怀孕了。”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缓缓合上眼。黑暗，一片黑暗中，她看见自己的泪滑落，无喜无悲，却又是极致的喜极致的悲。
松了一口气，因为不必再承受他的怜爱。
可是为何她的心跳如此剧烈，她伸手抓住自己的心口。五指缓缓收紧，企图压制心口地痛。无法忽视，她苍白的脸。李叔着急，“老方，她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也就是最近受了伤，加上积郁成疾。心情好点了，就不会有事了。”老方缓缓松开了手，回头对李叔说，“老李，这些下午茶太甜了吧，又油。还是我们的点心好。”
“从今天开始我会给她准备药膳的。是不是给我食谱啊？”
“我介绍你一个厨师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李叔呵呵地笑，真没想到一切可以这么顺利。
“我有些事要吩咐周小姐，李叔在这里我怕周小姐会不好意思。”
“好，给你们留私人空间。”李叔说着走远，他正好可以给少爷去个电话，这事有了结果。是个好结果。
他走后，老方给自己倒了茶。
“你有什么事要我注意的吗？”
“没什么，只是看你这么难受，把不相干的人给你支开。你可以更容易地宣泄一下你压抑的痛苦。”活了这么多年，看过这么多人，能医人却医不了心。外表也许看不出来，她的痛苦深埋在心底，折磨着她。“有了孩子要保持好心情，可是理智控制下的好心情，无济于事。”
“理智控制下的好心情？”喃喃重复着他的话，影缓缓松开了手，泛白的指关节一点点恢复正常。
“你现在是当妈的人啦，保重啊。”老方呵呵笑着站起身，再多的话都是多余的，毕竟不是他认识的人。不了解的人，点到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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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繁星闪耀，落地窗前她一袭黑色的连衣裙。
她的手掌抵着玻璃，希望能将那星星看得更清楚一些。或许只是喜欢那种把所有重量都搁置在玻璃上，她站着也仿佛是趴着一样可以毫不费力的那种感觉。
“小姐，少爷回来了。”
影默默转过身望了他一眼，视线移到了墙角的挂钟。下午六点，不是他回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