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第3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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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山去他家,彭远峰买了一包丰收香烟,放在招待他坐的房子桌子上说:“凌同志,这里有烟你自已抽,我亲自下厨做饭,你自已打理,没有陪你,太不好意思。”他说着走了。
凌子山自已独自已抽烟,一口接一口,一支接一支,也无事的。过不了一会儿,彭远峰又来一次,又拿出一支香烟放桌子上说:“怎么抽这么少,我又不抽烟,不会买烟,不知什么烟好抽。”
“什么烟!有这个丰收烟抽就已不错了,我自已买,也抽不起,当今,这种烟既普遍也可算出得厅堂的了,每包二角八分,中档烟。上海,飞鹰要四、五角钱,较高级别的人才会抽它的。况我也不计较,我抽大钟牌香烟多,有时红球烟,有时百雀香烟。多少还抽卷烟,叫尖咀麦,凌子山笑着说,“做人随便些好,不可练样,就有钱抽好烟,也应分场合,尽量节约些。”
彭远峰说着又出去,过了一些时间又进来扛烟给他,他自已又没抽,这样几次,凌子山心中就有感觉,想道:“抽烟是一种心瘾,我可以一支接一支抽,不用钱的多抽些,也属贫心,人家不抽,无心瘾,我可以不抽吗?鲁迅写作,抽烟命也短了。我父亲也多抽差质烟,多有气喘,咳嗽,看来这个烟可否下决心戒掉。”
他又转想:“我也听过不少人讲戒烟,结果又戒不了,讲话不算数,所谓:‘香烟,香烟。其实不然,内有毒素,含宜古丁,不但伤脑,而且花钱,千祈戒掉,不要纠缠。不但更抽,日夜纠缠,讲也讲了,实在枉然。’这里有不少人既恨,又无法戒掉,有时节日有配搭香烟出卖,很多人排队购买。奇怪的在粮所排队买米的多数小孩,老人,妇人,而糖专门口排队买烟的,都是壮年,青年,力壮身健者,其之重要轻重,可想而知。因为配搭香烟,一包什么香烟搭几包什么香烟,各有所好,大人不亲自出马,买不到较为合意的香烟,因而要亲自出马,而且这种气氛十分紧张!是司空见惯的。”
凌子山经过反复考虑,心中勿然想到不抽烟为好,虽是有可能戒不掉,暂时告一个段落总好,话不要讲绝,留有余地,即挥笔写诗:
不抽烟,不抽烟,且寄烟瘾过溪边。
人有送吸还谢意,我无传毒宜古丁。
世上回还情常在,香烟缭绕上西天。
且看有人无思念,何必污染共传言。
写诗前,凌子山不过想暂时不买烟,少抽烟,别人相送者仍可吸。但想到这句,且看有人无思念,就想到不思念, 问有无害,多少钱,就可戒掉,关键是不思念。所谓打交道,坐谈,写作,皆无需抽烟,送烟、就写到这句,他的烟瘾顿失,既无烟的念头,就这样没有再抽烟,这一早上的成绩可大了。他以后用这个句子与朋友讲,也戒了烟的有好几个,有些复吸,有的没有再复吸,这是后话,不再絮烦。
且说乡镇斗批改的运动,搞了一个时间,吸收了一批新党员宣誓入党,工作队又要撤兵了。经过这次运动,思想上又有所注意,一些农村的自发势力,所谓争自留地,多种养的倾向有了一定的收代敛以外,并无什么收效。江山依旧,行动收了,思想亦有活动,一个人生活不敢要求很好,但要有一定生活水平,也要有一定的安全感,这是很起码的要求,也是最简单的要求。生活到了怕饥,且食的欲望超高,就会如饥似渴的生产一些物质储备。在合法的政策下去争取。但就因为这次合法,下次又超大型了标准,不少人往往这样成了运动对象。有时还评英雄,模范,下次又成了斗争对象。政策的衡量有变化,时间变化,还有抓运动的领导,抓运动的人员,汇报材料的人员,有无众怒的不同,这些都是重要的因素,还有是区、域、贫、富,生活水平准不同。比方这里的富者,还不如另一地区的贫者,各有水平差距,故难一律。
每次运动,也未知会要达到什么标准,到了最后,上面会来通知,有说‘左’了,有说右了,总之不可能有十全十美。斗人者改这笑口,被人斗者消除怨气,又在一起干工作,况运动不断,斗人被人斗,是你,是我。在所难免,故多无十分计较,总有内心疙瘩,也化作笑容满面。若无其事者,是真正的高手。说明无事。
运动的结束,何生也无搞到什么名堂,这日他在家备个午餐,叫李汉,凌子山等人共吃。何生笑口满脸的说:“这回他们要搞我下水,炮弹真厉害。但我顶得住,人心难测,运动才知谁最是朋友。有的界线十分明确,斗争时什么话都敢说,平时座谈的讲话也当成材料揭出来。但我一口否定,他奈我何!总不会群起而攻之,他们就这么,一口咬定,重证据而轻信口供,你三个人揭我,又无录音机,照样否定,工作队怎么劝我,也不承认,叫死顶。”
“这些本也为小事,属不满的说话,也不成罪,有言论,无行动,也不可定罪的吧!有人心软,被人一迫就讲,有的人任人怎么劝,他也不受人摆布。运动是可以辨别一些人去真面目,所谓七彩人生!”李汉笑着说。抽口烟慢慢放气雾。
“也不可怪人,你当运动的动力,也不是这样气势汹汹!你敢说你没做过。过去你不觉怎么,这次叫你尝尝味道。看被人委屈滋味怎么样。”凌子山开着玩笑说。
“真是这样,我搞人,也讲方法,也火药味浓的啊!我从资料员出身,每次运动都是积极分子,口笔二利,驳辩皆能,也够威风,这次也可说他们报复。多说我有男女关系,这个事,怎有证据,生活小节,怎可加罪以我?到头来,他们还是失败者。”何生说。“还有更阴险的,我者泰然处之。”
“那就是吗?你搞别人,人不恨你!你给人搞了,也会有所体会。置人以罪,何患无词呢!运动辗转,人员浮沉,幸得自反右派后,每次运动都无划出新阶级。被定案不然又是十分遗憾的,搞上名堂,就不可脱。”凌子山说。
“今日我叫诸位来,是告知你们好消息,我父亲从香港寄信来,叫我过去接家产,已写了申请过港,以后不会再在这里做运动动力或运动对象了。那里,不再搞政治这行的,从生意角度去努力,过好些的生活。”何生说。
大家听了也有羡慕,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李汉说,“香港关系也是假的吗?这里都是一种申请手法。人们所以羡慕香港,是可能因为那里不搞政治斗争,普通人们只讲生活一套,勤与懒由你,也可以拼博,这里不同没了给人看轻,有了又怕成新生资产阶级分子。放高怕猫,放低怕狗,为人之难了,勤人,聪明人都一样,无所争取,真是共同富的看不到,先体现共同贫困就见到,国强家富本来有什么不好。”
“谁愿好端端离乡别井,过香港也是被迫的,我在这里被搞臭了,过去的威风,今日扫地,怎样立足,不如一走了之。”何生说。
“可以说是被迫走了的,实际上一个人不加一点压力,也不可有创造性,这里的人有人事,只搞些木薯片,一、二担谷充饥,多少生活物品用用,而那里就这方面无人讲究要。吃好,穿好,讲享受,生活方式也不同,平民没有开会这个名堂。都讲老百姓,不是官场,何必开会。”李汉说着又抽口烟,“当农民开什么会,还讲什么方向的。春、夏、秋、冬,二十四个节气的农事活动记清一点就是,唱什么革命歌曲,防止变色,讲实在些,你变色,国家也不会变色的。”
“小题大做,实际是一种专政手段。上层建筑也并非容易变色,这里要有不少因素组成的,也要有相当的气候。时代背景,怎么会孤立的?总之要斗争你,就把你讲得多重要,斗到你无意见,难道我就是这么重要的吗?”何生讲到哈哈大笑,这时大家进餐,大吃着。
他们吃到下午三点多钟方散,各自回去。
凌子山心中这里也想道:“我总然再辛苦也不会去谋过香港的事,人生到那里也是生活,所谓贫人之口习藜苋,富人之口厌高梁,过惯好生活,不一定可成什么事业,人的志气也要从锻炼才可成就,况自已的老婆经常病,人生的饱暖能过得去,一家平安,还去求什么!做事业也只为人类的幸福,在那里也可以干的。”
他一路想,一边低着头思索什么,李汉见他有点呆头呆脑,知道他又在考虑什么的了,也不打话,二个人走着走着到了公社所在。他们住的旅店很是简陋,都是木板间成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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