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区的国王》第46章


“你气鼓鼓的时候也是你最美的时候。”他说着就突然伫立不动了。
“唔,这还差不多,听起来舒坦。”尤丽雅闭上眼睛。
他抱住她,和她贴得紧紧的。她抓起他的手,并且将这手导入自己两腿之间。
“你想引诱我?”鲁迪不带感情色彩地问。
“我正好有此打算,”尤丽雅说,“就在这大街上,在对面黑暗的角落里。好,走吧!要么,在小摊点后面也行。以此相互道别,如何?你把我挤在墙上,咱们站着干。或者你取我身后体位,只要你喜欢;或者你仰面躺在台阶上,我坐在你身上,然后咱们一起进入高潮!”几个醉鬼狞笑,转头看他们。他突然吻她。“对,吻我吧,”她要求,“对,这样就好。我喜欢你吻我。”
鲁迪益发激动,把她顶在墙上。不料,尤丽雅抵抗起来,这真出乎意外。
“不,不要这样!我不要。”
“为什么突然变卦了?”鲁迪后退,气喘吁吁。
尤丽雅竭力恢复常态。
“我渴望这事,它使我激动。可事后你又对我反感,我岂不更加痛苦!”
他想吻她。
“别这样,”她说,“别老是对我亲热了。我可不是石头做的呀!”
“既然愿意在一起睡觉,为何不能再睡一次?”他嘀咕,不耐烦。
“可事后,事后呢?”她问,声音打颤。
“那好吧,”鲁迪说,“那我就再去喝酒了。”他放开她,意欲重新进小摊点,顺便说,“要是你明早肯陪我就好了。”
“上哪儿?”
“现在咱们只拿回临时营业执照,要有长期执照才行。你帮我吗?”
她抬眼凝视鲁迪。
“有时候我觉得你无限温存,以至于我害怕忘记了自我。”尤丽雅说罢,俄顷离去。
第二天早上,他们坐上鲁迪那辆旧车去法尔肯施泰因的高尔夫俱乐部。它位于汉堡西边。市府委员维廷在白天紧张工作之前总习惯在此打打高尔夫球。他们一上车,鲁迪就夸尤丽雅穿红色连衣裙漂亮。她的相貌将有助于再次获得长期营业执照,要紧的是她不能忘记给维廷频送秋波。
倘若这一招失败,鲁迪还有几条东方国家制造的昂贵地毯和一些一公斤装的鱼子罐头可送,当然不是白送,白送就有点贿赂的意味,那么就一公斤鱼子一百五十马克吧。维廷自然知道远不是这个价,他多少付一点,感觉会好一些。圣保利以外的世界全都这样,鲁迪怪笑。圣保利的人们知道要人的嗜好。当维廷瞧见尤丽雅时,眼睛瞪得像牛眼一般,把开球没有打好的懊恼马上吞到肚里了。
“您的千金小姐?”他挖苦地问。
鲁迪气得脸都变了形。
“可以想见,您对于崇拜者的冲击简直受不了。”维廷笑容可掬。
“我们有个问题,维廷先生。”鲁迪插话。维廷似乎置若罔闻。
“您成就了令人高兴的事,”维廷说罢转头问尤丽雅,“您在圣保利干什么工作?”
“跳舞。”她回答。
维廷欣然对她打量,但见她拥有芭蕾舞演员的优美身材。“在‘蓝香蕉’跳舞。”她又补了一句。
维廷的表情一下子冷却下来,一个跳脱衣舞的!这个,他没有估计到。她没有丝毫的鄙俗气,倒不乏闲雅与矜持,外表是多么迷惑人啊。维廷快步前行。
“眼下我们的营业执照出了问题。”鲁迪跟在他身后。
维廷不再注意他,而是继续打高尔夫。
“我又有廉价商品了,”鲁迪附带提了一下,“上等东方地毯,便宜得出奇。”
维廷把球打得又高又远。
“不需要,最亲爱的朋友。我们家都布置好了,一切陈列品都有了。我个人认为,这类地毯只能造成房间的不安定气氛。”维廷说。
“我明白了,”鲁迪含糊其辞,失望,“鱼子呢?白鲸鱼子酱呢?”
市府委员耸耸肩,表示遗憾。
“那是美食,”他说,“可惜医生严禁我吃,”他叹口气,“胆固醇太高。”
他又做出准备击球的动作。鲁迪茫然。蓦然,一只信封飞落在地上,鲁迪猫腰拾起递给维廷。维廷正想把信封塞进口袋——信封好像是从他口袋里落到地上的——岂料尤丽雅掺和进来说,不,她亲眼看见是鲁迪失落的。维廷似显恼怒。鲁迪给尤丽雅递眼色,一筹莫展。
尤丽雅感到自己做错了事,这时只好细声细气地补充说:“也许我看错了。”
“给,维廷先生。”鲁迪边说边把信封递给维廷。
维廷只是稍作迟疑便收下了,然后向尤丽雅微微鞠躬表示歉意,把鲁迪稍稍拖到一边,低语:“劳驾您帮个忙吧!”[—wWw。QiSuu。cOm]
鲁迪打量他,等候下文。维廷一直等到一个树丛挡住了其他高尔夫球员的目光才说出他的问题:一位女友——非常年轻、非常讨人喜欢的甜妞儿——离开他走了。
鲁迪设身处地能深切理解对方的痛楚。这老头儿深爱那妞儿,现在有失落感;自己年纪大了,对于别人这次新的挑衅无能为力,深感痛苦。可是,鲁迪怎么帮忙呢?
维廷清了清喉咙,问鲁迪:“难道你在圣保利就没有人际关系了吗?”鲁迪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维廷欠身紧挨鲁迪说:“教训教训那个夺走小妞的无赖,让他懂得规矩。”他问,干这事要花多少钱?鲁迪的脸变得冷酷了。
“斩掉他几个手指头比割掉阳具花钱少一些。”他冷冷地说,“您可以马上雇个杀手,杀手干起来得心应手。”
维廷呆望着,对方是在开玩笑吗?他心中十分不悦。
鲁迪气坏了,这位贪官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当成杀手?打手?仅仅因为他住在圣保利?维廷刚才对他要求的恰恰证明了,圣保利以外的人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他一把夺回维廷手里的信封,说:“她说得对,这封信是我的!”
维廷还想指责什么,但鲁迪背过身去,怒斥维廷,骂他该舔他鲁迪的屁股,说罢就步履滞重地走开了。
“咱们是在高尔夫球场上,最亲爱的朋友!”维廷朝他嚷嚷,斥责他粗野。
尤丽雅听见责骂的声音,心里益发担心。两人会见的结果不是鲁迪所预期的那样。他气恼地从尤丽雅身边走过,后者紧紧相随。营业执照的事怎么办呢?一个相貌英俊、被日光浴晒得黝黑、常搞体育锻炼的四十来岁男子迎面朝她走来,并且突然驻足,十分惊讶。
“是尤丽雅吗?这简直不可能!”
她惊呆了,以至说不出一句话。这是真的吗?
“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吗?”他走近一些,样子很时髦,穿一件淡黄色高尔夫毛衣。“我拐到这边来,看见你走了很长一段路!”
真的是克里斯托夫,她当时的慕尼黑男友,她的伟大之爱,堕胎婴儿的父亲。她就是因为这个男人才逃到圣保利来的。
“你好吗?”克里斯托夫问。
“很好,”尤丽雅答道,“你呢?”她见他瘦了一些,“你在汉堡干啥?”
“找你呀!”
“不是真的!”她周围的世界全都下沉了,目前只有他一个人了。他是来接她的。
“附带也处理一点商务,”他微笑,顺便补充了一条来意,“但主要是找你,这么长时间你呆在哪里呀?”
难道他真的不明白,她之所以离开慕尼黑,就是为了摆脱他吗?他真的不知道,这事给她造成多大的痛苦吗?她把这些讲给他听,使得他很难堪。他推诿说是不幸的环境使然,他们俩从根本上讲颇为投合。天呀,他是多么惦念她啊。
“你惦记我?真的?”
克里斯托夫微笑,对她耳语:
“你没有离开我,你使我完全着了魔!”
她叹口气,瞧见鲁迪·克朗佐夫从远处回来了。克里斯托夫忙问:
“咱们什么时候再见面,就咱们俩?”
“今晚。”她点头。
“现在不合适?”
“现在不行,”她支支吾吾,显得尴尬,“演出之后吧!”
“你演话剧呀?”
这似乎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一定要看她演出,被她惊拒。他无论如何要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她建议在城里与他见面。
“不要太早,十二点半!”
“这么晚?”她也许在演古典戏剧?
“是,有点类似。”尤丽雅搪塞,不好意思。
克里斯托夫抓住她的玉臂,再次要她守约。他在旅馆度过的那些夜晚实在太寂寞、太乏味了。他说:“有了美好的开端,却要断绝关系,这是错误的。我是说,倘若我们破坏业已存在的一切,这破坏就太惨重了。”
他留给她旅馆的地址。鲁迪从远处看见尤丽雅拥抱这个陌生人,遂朝他们走来,压抑着内心翻江倒海的嫉妒。他思忖,这家伙长相倒不赖。尤丽雅慌了手脚。
“真巧啊!”她吞吞吐吐。
“这个讨厌鬼是谁?”鲁迪咕哝。
“我的——我的——他不是讨厌鬼!”
“那么——是谁?”
“我以前的朋友。”她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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