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堡的55天》第6章


乙恢蹦盟鲋颖碛谩?br /> 只要一说话嗓子就如刀割一样疼,我艰难地说:“就是想看看时间。它本来就是上校的东西,刚好物归原主。”
李艾罗说:“没有信号,定位芯片好像也烧坏了,跟一块砖头没什么两样。你要看时间吗?一月十三日,星期六,下午一点零九分,拔刀行动之后的第19天。”
“你生病了。”他又说。
我当然知道自己生病了,我从小就体弱,生病是家常便饭,我早就习惯了。只是,我现在病得也未免太不是时候了。我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也不准备咬牙逞能,更不想听李艾罗提起昨晚的事情。我想吃药,最好是能再睡一觉。
我嘱咐他:“药就在你的房间里,床头柜底下有个药箱,绿色瓶子和白色瓶子各两片,每天一次。伤口换药的话你得等我好一点了……”
李艾罗打断我:“我知道,你每次都从床头柜里掏东西,我看见了。”
“吃的东西在……”
“我从餐厅的壁橱里找到了速冻水饺和樱桃罐头,看起来还能吃。”
他站起来,靠拢来,温柔地注视着我,他的眼睛比吊灯的光更叫令我炫目。他说:“你该吃点药了。”
“这里没有我要吃的药。”
“哪里有?”他用手抚摸我的额头:“我去帮你拿。”
“不……不用。”
“要通知你的朋友吗?在舞会上我听见你和她打电话。”
“我的朋友她……她不在这里。”
李艾罗的温柔让我有一种快要窒息的痛苦。我如同待宰的羔羊,战战兢兢又自暴自弃。我知道他必然要说些什么,让我感到不快和难堪。
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流连了许久,然后站起来,神情变得精明和沉稳:“我的头部受伤,忘记了一些事情。我说你和司机把我运送过来的,他人呢?”
“他去世了,他不在这里,这里只有你跟我。”
“整个舞会只有你一个人毫发无损地逃脱了。”
“还有莫莉莉。”我觉得头痛欲裂,眼皮重重地耷拉下来:“也不是毫发无损。我的手……”
“那是新伤。”李艾罗眯起眼睛,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这是一个藏在地下十几米深的地堡,没有日夜,没有通讯信号,只有我和他。哪怕是现在的他,也是高大的、有力量的,我软弱地躺在床上,如同一只蚂蚱。
“你救了我,你熟练地给我治伤,你知道我和我父亲的关系,你知道我才是拔刀行动的真正目标,你毁掉了我的通讯器,不肯给我睡衣以外任何衣服,你甚至从来不害怕感染、不带手套,你还有那种奇怪的癖好——”
我痛苦地捂上眼睛,听着他来审判我。
“所以,这个地堡里正在进行的一切才是真正的拔刀行动吧?你才是最后的执行者。”
第十章 不受欢迎的孩子
听完李艾罗一连串的质问,我竟然松了一口气。
他说我有那种“奇怪的癖好”,实在是用词温和。在战争开始之前的几十年里,人类的生育率就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用复制人来代替生产力已经非常流行,不论人权主义者还是伦理道德捍卫人士如何互相争辩攻讦,这已经成为不可避免的社会趋势。从那个时候起,一些原本风气开放的小国家率先将同性婚姻列入了法律禁止的行列,以保证自然人类血统和基因能够得到天然的延续。后来战争开始,为了与复制人抗衡,人口成为更加重要的筹码,诚然平权主义者争得脸红脖子粗大声斥责这是历史的倒退,同性恋者又再一次无可避免地被钉死在命运的十字架上。
当种族的生存繁衍受到威胁时,一切都必须为它让步。
我是一个同性恋者,这不仅仅是“奇怪的癖好”那么简单。李艾罗认定我是蓄意囚禁他的敌人,那么我的那些行为就是来自敌人的侮辱。他嘴上说着温和的言辞,表情却极端地厌恶。我动了动嘴唇,没有为自己辩驳,也无法为自己辩驳。
他用睡袍带子把我的双手绑在了床头的铁栏杆上,绑我的时候也尽量避免了身体接触。不久之前我还曾看他解开这带子,心中无限遐想。风水轮流转,我本不该如此大意的。
李艾罗说:“没想到你的身体竟然这么弱,我原本只是想试探你,没想到……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还是在等你的同伙来救你?”
我想要摇摇头,可我的大脑针扎般痛。我对上他的眼睛:“没有同伙,也没有人来救我。我从没打算害你,信不信随便。”
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打算不论怎样都一言不发。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只想熬过现在。我的心脏本来该硬如磐石,可是这几天的相处、寥寥的几次谈话竟然让我又充满了不实际的幻想。他还在耳边质问着什么,可我一句也听不清楚,我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眼神也越来越冷,可我陷在自己的晕眩里,根本拔不出去。
他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提了起来。我自然觉得痛,不过这痛感和其他的痛没什么两样,也不至于让我更难承受。或许我是叫了几声,我看见李艾罗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大概是嫌我聒噪难听。
小时候父亲也嫌我聒噪烦人,于是总是躲在实验室里捣鼓瓶瓶罐罐,好避开我这个他必须面对的麻烦。母亲常年卧病,父亲也禁止我去吵她。她有精神时会让叶阿姨叫我去她床边,问一问我这几天都学了些什么,花圃里开了哪些花。叶阿姨总是对我说,我们宁宁要乖一点啊,这样先生太太才会喜欢。
我一直在学习如何讨人喜欢。母亲喜欢我顺从,父亲喜欢我安静,我通通都做到了,可还是讨不了他们的欢心。我五岁生日那年,原本早就说好了一起庆祝,可是母亲风湿犯了下不了床,父亲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一整天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守在餐桌旁,蜡烛都烧光了,最后变成一团蜡。
那天到很晚我都不肯去睡觉。叶阿姨抱着我上楼,把我放进小床里。我问叶阿姨,是不是不论我变得多么乖巧,父亲母亲都不会喜欢我。她摸着我的头发,啰啰嗦嗦地讲话:“太太身体不好,她也不想的,宁宁不要怪她呀。先生……先生太忙了,他是喜欢我们宁宁的。”
“可是爸爸重来没有抱过我。”
“我们宁宁出生的时候,是很小很白的一团,那个时候先生就抱你了呀。他笨手笨脚的,却又小心得不得了。先生把你抱给我,说他不会抱小娃娃,怕把你弄坏了。我们宁宁是先生的珍宝啊,他不是不喜欢你,他是太喜欢了,不知道该如何对你。”
叶阿姨安慰了我,可我还是心存疑惑,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真相,明白这一世父亲不可能爱我,就彻底地放任自流起来。我不再做那个讨人喜欢的乖小孩,上房揭瓦、下河捞鱼,没有什么我没干过的。我气走了三个家庭教师和四个保姆,只有叶阿姨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后来叶阿姨因为年纪太大辞职不干,我就彻底无法无天了。
从七岁我就知道,我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而十三岁那年,我发现我是一个变态。
第十一章 邻居
在我十二岁生日前一天,气象报道说明日会有暴雨。天上有密密匝匝的云,有的深有的浅,全部都是暗沉沉的灰色,树枝在无声地跳起折枝舞,街道上没有人。司机一早就出发去接探亲的叶阿姨了,老陈在指挥着人加固门窗,朵力急急忙忙冲上露台去收衣服,她是个小个子的女人,床单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裹住。
我上楼的时候,听到了母亲屋内传出来的呻吟,她受着病痛的折磨,并且把折磨传达给屋内的每一个人。我在她的房门前稍作停留,然后大步冲上了阁楼。我用力打开阁楼的窗户,风呼呼的刮进来,让我睁不开眼睛。我感觉自己像一片羽毛那么轻,很快就要随风归去。我吊在滑绳上,手脚并用沿着老杉树的枝干爬到树屋上去。这事情我得心应手,只是大风稍微添加了一点难度,差点让我掉下去。
一场虚惊之后,我爬进了树屋,翻看查理给我的连环画。查理是我家雇佣的园丁,一个十九岁的小伙子,休学当园丁挣学费。他长得好看,也十分博学,很快成为了除叶阿姨之外我最喜欢的人。他经常给我带一些旧连环画册,有时候还神神秘秘地拿出那种东西。
其实他的行为也不能算是荼毒儿童,因为两年之后,北部大区出台婚姻法修正案,人类的法定婚龄被降低到十四岁。然而女人高耸的胸脯和饱满的大腿并不会让我感到什么多余的快乐和兴奋,我很快就对那些情节简单到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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