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看剑》第177章


?br /> 是以任得敬与他的护卫队长不同,他的护卫队长职责所在,自然无论思考什么事情,第一个考虑的角度就都是希望能够让保证任得敬的安全,而任得敬所要想的事情,却当然是要复杂得多。
那个江湖豪客的武学修为,固然渊深海阔,然则如若他们居然就这么因为顾忌这个汉子,就此绕道而行,掉头而去,虽说也可以解释成为是不欲节外生枝,这些护卫高手想必也不会有所异议,但任得敬却恐怕这样会给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威信,留下一个难以挽回的打击。
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一味好勇斗狠不过是蛮夫所为,权衡敌我实力,以定进退之道,这个道理应该大家都可以接受,然而如眼前这般根本就还摸不清那个江湖豪客的底细,根本就还不知道那个江湖豪客是敌是友,甚至于还不知道那个江湖豪客刚刚有意挑衅,到底是为了什么的情况下面,就这么选择了窝窝囊囊地绕道而行,退缩而去,却实在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毕竟如若他们绕道而行,那就是在几个护卫高手们与那位江湖豪客起了冲突,而又在全面处于下风的情况下面,就此退避,那几位护卫们虽然口上不会怎么说,但心下只怕肯定是会有些不舒服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根据那个向导所说的话来看,任得敬已经大致得出了这位江湖豪客并不是真正冲着他们这一行人而来的判断,而只不过是个脾气古怪的奇人异士罢了,以他阅历应对,见一见面或许反能化解彼此之间的疑虑。
甚至以刚刚那个向导所描述的来看,这位江湖豪客的性格似乎颇有些过于好奇,爱管闲事的成份,任得敬觉得他们这一行人如果真就这么转身就走,绕道而行地话,那说不定反会激起这位脾气古怪的奇人一时好奇,反是衔尾追上,到时候的麻烦,可就要更多上许多了。
是以任得敬选择了这么大大方方地走进来,并不是心血来潮,徒然而逞血气之勇,只不过是经过心下权衡,觉得与其转身就走,倒不如过来跟这位江湖豪客化解先前一点误会,甚至套套交情来得好些。
只不过现在任得敬会这么说,倒也不全然是在乱攀交情,他坐下来之后,还真是越看坐在他对面的这个汉子,就越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汉子,只是可能相隔日久,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罢了。
“在下从未到过边州,应该也从未见过阁下”,那个汉子现在看来却是随和可亲,丝毫也没有刚才那向导所形容的不近情理的模样,他放下酒碗,抬起头来,目光微微凝定在任得敬的身上,微微一笑说道:“如阁下这般特别的人物,如若在下曾经有幸得见,无论相隔多久,想来也是不会忘记的!”
“哈哈哈哈,尊驾谬赞了!”任得敬听得心下大宽,他原本就是为了排解双方误会而来,现下听见这个汉子如此说话,却显然也是有了和解的意思,此事能如此解决,实在是再理想不过的事情。
“在下只不过是个游走宋夏之间,辛苦做点小生意讨生活的小商贩罢了”,任得敬一口饮尽杯中酒,再斟满一杯,遥敬那位汉子,向他笑道:“尊驾谬赞,着实让在下听着脸红啊!”
“小商贩?!”那个汉子也是哈哈大笑,看上去场面倒是一副场面融洽的模样:“阁下也实在是太谦逊了!”
“阁下一个中原宋人,居然能找来这许多西夏党项高手做随行护卫”,那个汉子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蓦然间眼神凝定在了任得敬的身上,双目如电,纵使如任得敬这般人物,在他双目神光扫射之下,居然也不由得心下微凛,只听得那个汉子缓缓说道:“在下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了不少世面,但是这样的小商贩,普天之下,还真是从来未曾有幸遇到过!”
第173章 纵论
这句话一出,整个客栈大堂之中原本已经有些松动的气氛,却是在瞬间重新凝固冰冷到了极致。
那个护卫队长早已经将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做好了随时出手发难的准备,那些护卫高手也都是训练有素之辈,不待那个护卫队长以目示意,也早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他们这一行人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以行商马队的身份来作为此次入宋之行的掩饰,那自然都有了完善的准备,最起码现在这一行人的服饰行装,都是最普通不过的行商马队的打扮,按道理说,根本不应该有人能看得出来有什么异常才是。
任得敬自幼苦读圣贤之书,又以科举正途进身,一直以来,都以身为文人士子而自傲,虽说弃宋投夏,然而自其转投夏国之日开始,除开正式场合不得不服夏国官员的袍服见人之外,平日里都还是披一席儒生青衫,而不愿去做夏国的发饰打扮。
只是这一切他们原本就是从夏国境内出发,为了不出什么意外,连任得敬也都是一身时常往来于宋夏两地的那些行商们最常用的打扮,以这个江湖豪客的眼光,瞧破他们这一行人的武学修为,倒也还算是正常的事情,但能够就这么一眼瞧破任得敬是个中原宋人,就着实是很有点儿匪夷所思的事情了。更新,更快,尽在z;z;z;c;nz;z;z;c;nz;z;z;c;n
毕竟怎么说任得敬现下也已然在西夏国中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虽说出于他心中那份自矜,平日里对于这些胡风胡俗刻意地保持着一份距离,然而终归已经是浸淫日久,现在基本上也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半个西夏人,就连这些个跟随着他日久的护卫高手,也早就已经看不出这位任得敬任丞相,跟西夏人会有什么不一样。
“尊驾真是好眼力”,任得敬的心里自然也是想不明白,震骇莫名,只是以他的修养,却还是能够勉强控制着在脸上只是露出一个恰当程度的惊异的表情,他有些故作神秘地看了看周围,探头凑近了前去,压低了声音,向着那个汉子说道:“在下这一行人,本是原来西安州陈家的商队,此行倒确实有笔不小的生意要做,是以随行的保镖不免太多了些,身份多有不便,是以先前未曾直言相告,还望尊驾海涵!”
以任得敬的行事风格,虽说这一次事起突然,然而也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他们也早就已经把这一行的行程筹划完全,既然是以行商的身份作为掩饰,那么除开外表的装扮之外,对于一路的通行所需的关验过所之类的文碟,还有他们这些人的各自相应的身份,也都早就准备好了一套完整的说辞,庶可保证无论在面临怎么样的情况下面,也都能够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西安州陈氏也是一个数代人以来,都一直在西安州这边州之地经营着宋夏之间往来商贸的大商家。
西安州是宋夏之间最重要的边界之地,在夏王元昊僭位称帝,自成一国之始,西安州还被西夏党项人所占据,在开国之际,此处就被称为西夏的南牟会行宫,西夏的文字都是在这里创制传播,在西夏国中具有极为重要的地位,也是宋军伐夏的必经之地,宋夏战争百余年,至为惨烈的好水川、定川寨之役,都自是在这西安州内聚兵而战,此处之重要,可见一斑。
直至大宋哲宗年间,宋军自西夏军手上夺回了这座重要的城池,才自将此地命名为西安州,设官置吏,委派官员,加以管制,而到得任得敬为西安州通判之际,又弃宋投夏,献城于西夏,从此此地复为夏土。
西安州是宋夏双方交流必经之要塞,虽然烽火不断,但却也是宋夏边贸的最佳场所,商人逐利,舍生忘死,自西安州重归大宋版图之后,就总还是有一些不怕死的商家,来到此处经营宋夏边留,西安州陈家,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迁入到西安州这数战之地,历经了这么多年来的宋夏战火,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条人命作为代价,总算在这边塞之地扎下了脚跟,成为宋夏边贸的首屈一指的大商家。
而直至任得敬主掌西安州之际,据说当日里的西安州陈家,在任得敬被万佞卨构陷入狱,险些陷入家破人亡的境地之时,暗自出手,帮着任得敬家的一个老家奴保住了任得敬的女儿,让任得敬欠下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是以待得边衅再起,又适逢女真金人跃马南下,以至酿成靖康之变,而西夏军队也借机卷土重来,得任得敬开城纳土,这西安州之地重新被西夏所占据,但西安州陈家在任得敬的翼护之下,却是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冲击。
而随着任得敬在西夏国中的地位扶摇直上,这西安州陈家在西夏国中的势力也与日俱增,随着金夏之间,宋金之间局势的日渐稳定,原本一度也随之动荡的边贸也渐渐恢复了过来,而且还有与日俱增之势,西安州陈家自然也就趁势而起,现在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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