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工寺侠录》第10章


于天一路逃回禅房,却见郭根,瑾玉瑾宇都在,立时收起一脸愁容,又将左手背在身后。正色道:“我与木艮师弟有要事相商,请二位暂出房一避。”待得玉宇兄弟出房关门,郭根立道:“谁人将你打成这样?是不是义华?”说着替他接上腕骨,于天痛彻心扉,咬牙道:“不是,是木方!”接着简略叙述方才观理院境遇,却将林阳略去,只说杨方涛与一位同党商议。郭根思索片刻,道:“武焘为何要救你?”于天道:“我认为此事另有蹊跷。”郭根往来踱步,且走且停,忽道:“雨路这小妮子城府深厚,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还被她蒙在鼓里。”于天疑道:“她一个十四岁小姑娘懂得什么?”郭根道:“这真是她高明之处。我们若得到经,她便派武焘来除去我们,经自然归她。如此看来,显是木方已得到半部经,她迫不及待派出武焘,明是救你,实则赶走你,自己独吞经。”于天叹道:“大师兄所言甚是!好狠毒的女人。那我们岂不是晚了一步?”郭根黠笑道:“恐未必。”
郭根这便出门,过河直奔集典堂。只见素冰大师正襟危坐,讲经授法。郭根合十道:“师傅,弟子已查处真凶。”素冰回道:“善哉,善哉。人在何处,带上殿来。”郭根侧过身,望着殿外,不时于天便领着数十位研究僧押着杨方涛走进大殿。杨方涛摆脱束缚,大摇大摆走到素冰身前,道:“弟子木方,参见师傅。”素冰严面道:“木方,寺规第三条你背与我听。”杨方涛朗声道:“弟子不会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用罗嗦。”殿中顿时一片哗然,或是谴责,或者嘲笑。郭根亦朗声道:“寺规第三条,擅入藏经阁者,逐出本寺,终身不得再入佛门。”杨方涛道:“好极,我自己走便是。”转身出殿,也无人阻拦。
第六回2
杨方涛回房收拾行囊,又自梁上取下若干细软。一切妥帖后也不急出寺,又到观理院,却不见林阳身影,一时无措。略有一炷香时间,才见林阳袅娜而来。杨方涛迎上前道:“如今情况紧急,快随我去罢。”林阳轻轻摇头道:“你先去罢,寺中有我一位好妹妹,我寻她不着,我想再找几日。”杨方涛道:“眼下不是你寻亲访友的时候,多待一天也是危机重重。”林阳幽幽道:“或许十日,或许数月。我定要找到她。你不必等我,出寺之后不忘另寻经文,学到绝世武功创派立业,我也好。。。”脸颊不禁泛红。杨方涛叹道:“林阳,不要这般任性。”张开双臂欲揽她入怀。林阳侧身避开,低头从怀中小心翼翼取出一支绿竹筒,上绘花鸟,雕工精细。交给杨方涛道:“请将此物转交家父,以表女儿日夜思念之情。”说完转身便走,杨方涛手握竹筒,原地伫立,怅然神伤。
杨方涛行至寺门,只见两侧各站四名持棍僧,面露凶光。杨方涛向前一步,八根齐眉棍应声落下,挡住去路。杨方涛怒道:“这是何意?我奉旨出寺,你们还敢违抗师命吗?”背后一名研究僧提高嗓音道:“师亦有命,犯僧出寺不得携带行李。请木方师弟放下包袱,我们这便送你出去。”这研究僧身形高大,正是拦住木聪助于天一臂之力那位。杨方涛一惊,心中已是追悔莫及,只怪一时兴起要从寺门出去。寺院围墙何处不可翻越,妄自身负一套好轻功。研究僧见他不动声色,怕他再生事端,强出寺门,只一摆手,八名持棍僧围拢过来,举棍各指他一处要穴。杨方涛心一狠,卸下包袱仍在一旁,啐道:“呸,狼狈为奸,拿去罢!”研究僧又道:“身上还有么?”杨方涛恼道:“没有了,你倒是搜搜看!”话音未落,那研究僧兔起鹘落,已点了他四肢穴道,使其动弹不得。这才道:“我以为我不敢么?”从下搜上,只觉他胸口凸起,内有硬物,伸手去拿,正是林阳的绿竹筒。研究僧笑道:“这叫兵不厌诈,是与不是?”杨方涛不是不答话,却是穴道被封,有口难言,但在心中已将那研究僧向上十八代嫡庶各支都骂了个遍。
那研究僧甚是得意,道:“放他去吧。”八名持棍僧结棍为架,抬起杨方涛向寺外飞奔里许才将他放下。那研究僧手捧包袱进到侧殿,笑道:“于师哥,您料事如神,这小子是只大肥羊。”后厅急急走出一人,正是于天。于天接过包袱,略一掂量,道:“不错,此是大功一件。看来你得到三航真传之日不远矣。”研究僧点头不迭,道:“还多亏于师哥在素冰大师前的美言。”于天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学得三航绝学,别忘了偷传我几招便是。”研究僧道:“必然,必然。今后若有用的到我瑾坤的地方,我赴汤蹈火,决不推辞。”于天笑道:“不至于此,咱们相互提携。”瑾坤道:“我尚要去殊自华堂练功,这边告辞了。”随即掩门而出。
于天将包袱带至后厅,郭根正侧身坐在桌边饮茶,见于天进来,忙到:“快打开看看。”于天拆开包袱,外层均是薄衫,小袄之类。中间夹着几块金银宝锭,珠宝首饰。包袱见底也不见册,卷轴,于天好生失望。郭根亲自翻看一遍,也一无所获。郭根道:“莫非被他拿去了?”手指门外。于天道:“不会的,我与瑾坤同时进寺,倒是我举荐他做了研究僧,他对我一向忠心耿耿,不会做这等事情。”郭根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若你信得过他倒也罢了。这经看来必在雨路手中。”于天道:“雨路狡猾得紧,由笼络众多高手护她,着实不易对付。”郭根笑道:“师弟你想,她拿到经,必然即刻修炼。白日里她外出劳作,那必然在夜间练功。依我看来,她定会将经藏在禅房中。”学武之人看到奇门秘笈,犹如嗜酒之人看到陈年佳酿,必先尝之而后快。郭根一番猜度也不无道理。于天道:“不过,女尼的禅房,僧人不得。”郭根道:“夜间时分,谁人知道我们做过甚么。”
云乙字与云丁字并列,二人便伏在云丁字房中。直至月上中天,万籁俱静,寺中所有灯火熄灭。郭于二人这便借着月光挨身到雨路房外。说来也巧,六层高的云乙字,雨路却和木南木聪师姊一齐住在底层。于天取出一支鹅毛管,向内吹入大管。又取出一块黑布蒙了面,递与郭根一块。轻推窗户不开,却是上了锁。郭根立掌斜劈,示意他使刀砍断窗栓。于天刀起窗开,却见三人都在内,沉沉昏睡。
眼前忽然一亮,却是身后有人有光。郭根拔刀转身,是正禾提着灯笼在巡夜。正禾见刀光闪闪,心中惧怕,颤声道:“你们…半夜翻进尼房,是何居心。”郭根上前一步,森然道:“死到临头还多管闲事。”正禾两股战战,弃灯逃命:“我没看见,甚么也没看见。”郭根岂会重蹈杨方涛之覆辙。一柄单刀飞掷过去。正禾一声惨叫,右臂中刀,顿时鲜血如注。向前踉跄几步倚在墙边,心知必死因而进逼双眼。也是黑灯瞎火,视线昏暗,郭根掷刀才失了准头。郭根几步赶上,一拳向他脑袋击下,正禾一声不吭,滑到在地。
第六回3
忽听远处一个声音传来:“是谁杀害我师哥!”声音由远及近,顺便便至身前,却是那平日与正禾一同扫地的年轻和尚。他一把抱起正禾,转身疾奔而去,还道:“我要告诉师傅去,你们行凶杀人!”他奔来,救人再奔走便似一气呵成,势如闪电。郭根定过神来,那和尚早不见踪影。郭根当下催动内力,展开轻功追去。他即已言明要泄露此事,郭根岂容他活到天亮。
于天在房中细细搜过,直累的满头大汗,也不见经踪影。待他翻出窗来,已不见了郭根,只得回房去等。直至曙光初显,晨钟回响也不见郭根回来。于天自那日得知林阳已许给杨方涛,思心渐死,对盗经之事却渐渐看得重了。用过早膳又直奔西寺小院而去。
直到巳时出刻,雨路木聪兀自未出现。于天心道:莫不是昨晚下得过了,这三人一睡至斯?且再等一个时辰。忽听门外有人道:“于天师哥在么?”于天不熟悉这人声音,何敢应门,悄然抽出匕首,凝神屏气。那人又道:“于天师哥早回罢,有人托我来告知你,雨路今日身体不适,不来了。”于天一惊不小,冷汗涔涔而下。竟不知如何是好,回话却不知对方来头,不回话则不明真相,左右为难。过了片刻,那人又道:“小屋气闷,出来透透气也好。我走了。”此后果然再无声息。于天不敢妄动,心中思绪杂乱,或疑义华,或疑武焘,又或是那扫地和尚。思来想去,竟倒地熟睡。原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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