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欲有求[ABO]》第3章


如果此时脱掉手环……滕宁心想,自己甜滋滋的橘子气味大概要变苦,仿佛放太久了,闻得人舌根发麻。
等滕暮山挂断电话,心烦意乱的滕宁已经将茶几上的坚果袋子拆得七七八八,这边一堆皮,那边一堆壳,白瓷碟里装着被剥干净的果仁。他总是这样,自己吃掉剥烂了、不好看的,留出完整的给滕暮山,可对方大多数时候不领情。
“待会收拾干净。”作为医生,或多或少有点洁癖,滕暮山抛下这句话,转身想去书房。结果被滕宁喊住了:“舅舅,那,那个是谁啊?”
滕暮山没察觉不妥,淡淡回道:“不认识。”
一句话就重新恢复成甜橘子的滕宁“嗯”了声,见他要走,冲动间端着碟子跟上去:“这个不上火,很好吃。”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滕宁的脸颊腾地红了大片,讪讪地说:“我闹着玩呢。”他刚刚把剥坚果当成发泄途径,心里堵着一股气,结果弄得自己昏了头。滕暮山的书桌上东西不多,摆放有序,和他这个人相似,唯一画风不同的就是突兀出现的满碟果仁。只有滕宁这个年纪的人才忍不住嘴馋,喜欢各种零食,滕暮山从来不要的。
“我真是闹着玩呢。”滕宁又重复了一遍。
果仁泛着煮熟后莹润的光泽,很轻易令人联想到一双白皙的手,或者示好的笑容,带着小心翼翼的窥探,对滕暮山而言这感觉是新鲜的。他扭头看了一眼滕宁,见对方正惴惴不安地望过来,眼神却不躲闪,就这么对视着。
“随便你。”滕暮山移开视线。
第3章 第三章
滕宁很尊敬长辈,例如面对絮絮叨叨的阿姨,他觉得尴尬,可没有开口打断。
“……大学谈恋爱多正常,唉,你这孩子就是和谁都玩得来,不开窍。”阿姨年纪上来了,对身边适龄的年轻人关心更盛。长辈总是这样,孩子只要成年了,就该考虑谈婚论嫁,最起码在大学里得认识一两个。
说来好笑,仿佛前些时候,她还叮嘱滕宁不能早恋,尤其不能被油嘴滑舌的Alpha或擅长装相的Omega骗了。Beta虽然选择多,但和其他属性的人交往,时常是吃亏的。最常见的情况是对方免不了贪图发情期的欢愉,把Beta当成备胎而已。
“我还小啊。”滕宁说不出早有目标的话,照例搬出年龄搪塞过去。
阿姨含着笑看他:“现在大家都不是老古板,十八、十九岁找个看起来踏实的慢慢相处,几年下来指不定就成了。”见滕宁耳根染了红,她赞赏地喟叹一声,“我就随便说说,不急,你看着喜欢才好。”说过这遍,下回她就不多嘴了。
滕宁磕磕巴巴地应道:“哎,我,我懂。”话音刚落,下意识瞟了另一个更理所应当被催促的对象。
“别看先生,他爱怎样怎样。”阿姨开玩笑似的翻了个白眼,“整天忙工作,一日三餐都能忘了,以后你要是有空,多吵吵他。”
滕暮山不出声,任由一老一小越说越离谱,自顾自做着出门前的准备。
滕宁一直注意着他,眼看滕暮山拎着公文包走向鞋柜,好奇地问:“舅舅,你今天要上班?”
“研讨会。”对方言简意赅。
闻言一惊,滕宁几乎打翻了手里的水杯,立马起身三两步走到他身边:“之前说的那个?在什么地方?”先前他犹豫要不要打听那女人的身份,没想到滕暮山居然答应了邀请,这么快就要去参加。滕宁在心底为自己变得迟钝的感知雷达鞠一把泪。
滕暮山看他着急的模样,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嘴唇动了动,说了个离这边稍微有点远的酒店地址。
“我也去!”滕宁脱口而出,又迅速补充道,“旁边有商场,我得买几件衣服,回来的时候带少了,夏天不够穿。”
阿姨一听登时愧疚了:“对了对了,我之前收拾衣柜就想说,有好多都不合穿了,结果忘了告诉你……”
滕宁其实只想找个借口,没料到牵扯出这茬,赶紧安慰她:“没事,我,我和舅舅一起出门,顺路去买。”他看向滕暮山,欲言又止,“呃,舅舅介意开车送我吗?不然我也可以自己坐地铁。”
“这有什么介意的!”阿姨看不惯他在滕暮山面前小心翼翼,瞪了一眼神情始终冷淡的人。
衡量了一下继续被教训和直接领着外甥出门两者花费的时间,滕暮山果断选择后者,脸上也没什么不高兴的表情:“走吧。”
滕宁立即反应过来,飞快地去换了衣服和鞋袜,就跟着滕暮山走,活像个离不开家长的小孩。
滕暮山为了方便上下班,随便买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子外表和人一样冷冰冰,却意外地稳重。滕宁一上车就吸鼻子,没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心里踏实了点。接着坐下来,开始左摸右碰,连音响都开关了几回,才舍得收手:“……只听新闻呀。”
“嗯。”专心开车的人懒得理会他那些小动作。
看样子,这辆车除了滕暮山自己和以前的他,就没留下其他人的痕迹,滕宁心情越发舒畅,连待会滕暮山要和那个女人见面的事情都不太在意了。他安静了一会,又忍不住开口:“我听说最近挺流行往车里喷香水,味道很多。”例如橘子味的,清新又自然,很适合常备一瓶。
这下滕暮山沉默了。尽管他对所谓的感情看得很淡,但不代表愚蠢到察觉不出。更何况看滕宁从以前到现在的表现,那种情绪哪怕套着渴求家人之间正常相处的皮,也根本藏不住端倪。
似乎意识到什么,滕宁没继续说下去,低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手环。
他已经习惯这种失落的感觉了。
酒店所在的地方离市中心比较近,周围高楼林立,加上近些年的发展,繁华得让大半年没回来的本地人滕宁也有些咋舌。他跟着滕暮山到研讨会的地方,远远见到非常有本国特色的大红横幅和一行金闪闪的字,大概意思是某某药企热烈欢迎医生学者参加研讨会,不由得乐了一阵。
亲自前来迎接的女人在滕宁的意料之中,察觉对方明显的态度差异后难免生气也在他意料之中。这位自称言千芳的Omega不愧有自信追求滕暮山,今天她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裙装,衬出身段颀长,明眸皓齿,举手投足如同一团艳丽的火,轻易便能夺得他人的目光。
瞧着滕宁表情不对劲,她眸光微微闪动,片刻勾唇道:“这位就是滕医生的外甥?”
滕宁本就对她抱有敌意,如今情绪越发不好,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与一旁的滕暮山,只能尽量压抑住不断上涌的酸涩感与怒气,嘴角紧绷:“舅舅,待会我过来等你。”他没理会言千芳,也不愿深思她和滕暮山之间到底会有什么。
他不敢想。
由于是工作日,附近的商场人流量不大,滕宁几乎凭着本能往上了电梯,眼睛盯着面前的地板,目光根本没有焦点。明明只是一件小事——言千芳喜欢,就任由她喜欢,最重要的还是滕暮山觉得如何——但他缓慢地在清脆的提示音里走出去,有人跟着一起出来,有人越过他进去,来来往往,唯独他的神色露出几分茫然。
滕暮山啊……
在心里细细咀嚼这个名字,只要有关他,无论大事小事,总毫不费力牵动他情绪。就像现在,滕宁突然觉得很无措,自从喜欢上对方,他时常在充满希冀与颓废之间挣扎。这些古怪的、凌乱的情绪,在他离开一段时间又再次回来后,变得愈发强烈。
这一整层只出售服饰相关的商品,滕宁漫无目的地逛,渐渐平缓了呼吸,开始寻找合适自己的衣服。他确实需要买几件了,即使为了让阿姨心里舒坦些。当走到正装区,他忽然想起滕暮山生日将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以前他喜欢给滕暮山送东西,小时候捡的石头、狗尾草,稍稍长大后写的亲笔信、熬了三晚的绘画,以及差点闹掰时买的钢笔,特别贵,现在还收在他房里。
只有那支钢笔没送出去,那时滕宁想得多好,觉得滕暮山工作总需要好用的笔,便攒了许久零花钱,在头一回走进的奢侈品店花光了。可惜他太着急了,被热血冲昏头脑,结果心意没被接受,礼物也被束之高阁。
平心而论,一个不算亲近的外甥,突然对自己表白,谁都会觉得荒谬。滕宁能理解,可每回想起,心头都是一紧。
店里一排陈列柜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里面全是领带,滕宁边听着店员介绍,边俯下身仔细打量。许久,他眼神定了下来,低声说:“请把这条包起来。”
“好的。”店员甜美地应声,动作轻快。她并不惊讶滕宁选了条与他气质完全不符的领带——领带,不就是戴上、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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