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遗事》第23章


“你什么时候承受不起了?我和他分手了。”他恼怒了,把毛巾往桌子上一扔,掏出口袋里的烟。可是被云开抢了去。
“你什么时候和他分的?”
“你别管了,总之就是分了。”
“屈阳对你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
“我对你怎样你知道吗?”杜枭忍无可忍了,憋了几年的情结,终于憋不住了。可他喊出来之后又有些后悔,他无奈的看了一眼云开,别过头去。
“我当然知道你对我怎样。从小到大,你这大哥当得让我无话可说。可是每次叫你大哥的时候,你都让我叫你的名字,呵呵……现在也叫顺口了,喊大哥也不习惯。”
“在你心里,我就一直是你的大哥,是吧?再没有别的位置留给我了?”
“不是啊。还有,你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最好的朋友,最好的……亲人。”
“亲人?还是大哥。”杜枭跳起的心再次沉落,他知道云开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他怎么就不曾往那方面想呢?相处这么久,居然没有动情?难道得套用古语,兔子不吃窝边草?
“杜枭!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和屈阳分手了,心里难受。没事,难受了不还有我呢吗?他抛弃你了,兄弟不会抛弃你啊!”
“呵呵……是吗?你是没有抛弃我,但是你……”但是你也从来没有接受过我。我把这句没说完的话说在心里,不想就让它烂在伤心的空气里。
“这就对了啊!呵呵……开心点,杜枭。我不是一样被杜若抛弃了?以后会慢慢想开的。”会慢慢想开吗?那么对某些人,为什么总也想不开呢?云开,你现在不难受了,不伤心了,你又是一条龙了。其实,当初,你根本就没有爱我多深吧,你是一直在和谢池斗气,你一直都不明白自己的真心。
“他们说,一对恋人分手后还能做朋友,有两个原因。一是,两个人恋爱的时候只是玩玩而已,没有交付真心;二是,分手后有一方在默默付出,无怨无悔。”杜枭看着云开,说出这些话,他是那个默默付出的人,对云开。
“那么你和屈阳还会是朋友吗?”
“那么,你和杜若是朋友吗?”
“呵呵……没有可比性。我和杜若以前又不是恋人。”他无奈的笑了笑。
“我告诉你,屈阳和我也不是,我们……也不是恋人。”是啊,如此专一的一个人怎么会和其他人有交集呢?那屈阳是什么?只是朋友?还是只是这场爱情游戏的被伤害者?
“不是?那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做过。”杜枭打断云开的话,“你信吗?”
“我信。这种结果让人难以置信,呵呵……但是我信。”云开看着杜枭,先是一脸迷茫,接着便烟消云散,豁然开朗,或许,他相信杜枭说的每一句话,或许,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人最怕的就是习惯,当习惯了某种习惯,不是走向美好便是走向灭亡。
“呵呵……你们两个……很有趣啊。呵呵……”我在旁边听了半天戏,收获颇丰呢。
“杜若!有趣的是你。你以后每天来看我,当做对我的补偿!”
“可是,有杜枭大哥在呢,我看我还是不用每天来的好。我就象征性的来看看你就好。呵呵……”我可不想被某人的眼光的杀死,不管是愤怒的,还是哀伤的。
“象征性?呵呵……那你象征性的每天来看看我,好吗?我给你讲故事,怎么样?”故事?关于杜鸣和你们的故事?
“云开!”杜枭喊了一声,貌似不想让云开讲这个故事。
“怎么了?那么大声,我又没说讲什么故事。”他是没说讲什么故事,但我们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知道他想讲什么。我和杜枭的第一反应绝对是一样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惊慌失措。
“好,我以后每天来,不为你的故事。今天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其实我很想听他们的故事,但是又害怕听他们的故事,我怕这一听,会成就我今生的遗憾和苍凉。
回到家,看到谢池在厨房里忙碌,忽然一阵心酸。我跑去浴室洗澡,洗掉这一天的风尘,洗掉身心的疲惫。洗完之后发现,又忘了拿浴衣,我习惯性地喊谢池帮我拿浴衣。其实我们都需要一个人,一个很亲密的、能够在浴室里为你递上毛巾、浴衣的人。这个人,小的时候是你的亲人,长大了是你的爱人。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人是一种幸福,在看到他拿着浴衣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意识到我是幸福的。这样的人,不会很多吧。一辈子也许只能遇上一个,或者终老也不会遇上。谢池,这辈子遇到你这样一个人,是我最大的幸运。
第二十二章
吃完晚饭,我和谢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一言不发,沉默得可怕。
“你什么时候回去?”让我来做一回打破沉默的先驱者吧。
“明天就去订机票,你开心了?”冷冰冰的语气,任谁听来都像生气了。是不是今天没让他跟我去,他不高兴了。
“生气了?”
“没。”这下绝对生气了,就差用沉默当做对我的回答了。他不停地换着台,我看着他不停地换台。就这样,他换了多久,我就看了多久。直到妈的电话打来,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我起身往屋子里走,说了句,我睡觉去了。他“嗯”了一声,继续在那换台。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他进屋,听着他关灯,听得我心烦。他说要走,是真的吗?我还天真的以为他可以陪我很久很久。不知过了多久,心里闷闷的又口渴,就出来倒点水喝。
喝完水之后有些后悔,不该直接拿冰箱里的水喝,喝得心里一阵发凉,手一抖,杯子就掉地上碎了。我赶忙弯身去捡,好像那碎了一地的不是破碎的杯子,而是我凋零的心。眼前瞬间模糊一片,那亮白的晶莹幻化成了鲜红,就像滑雪服一样鲜红,一样漂亮。我不禁笑出声来,觉得美好无比。
“杜若!杜若!”谢池的声音让我的意识清醒许多。“你在干吗?手都流血了!快过来,不要碰!”他把我扶到椅子上,“我去拿药箱!”他匆匆跑去了,又匆匆地来了。好多次都是这样,匆匆,太匆匆。我的人生就在他的匆匆中真实起来,却不能长久。
“喝个水都能弄成这样,你还能再不小心些么?”他小心翼翼地擦药,小心翼翼地吹气,小心翼翼地缠纱布,小心翼翼地责备着。不复先前的冰冷,温柔如水。我一直强忍的泪水冲出眼眶,像决堤的海。白色的纱布上现了一片水印子,他抬起头看我,我迅速抽回手。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纱布又染上红色。我胡乱地拆着,被他用双手扼住了手腕。
“我看看,是不是弄疼你了?我再轻点,你别动!”
“不用你管,我自己来。”终有一天会自己一个人的吧。
“你这个样子怎么自己来?”他喊了,他急了。
“我就自己来!”我也喊。平生没用力追求过什么,呼喊也未曾有过几次。可是喊完我就后悔了,甚至有些害怕。心脏传来咚咚的声音,胸膛容纳不下它,它想跳出来。我一手扶住桌子,一手捂着心脏,喘着粗气,冒着冷汗。
“杜若!怎么了?杜若!”我想回应他,可是没有力气。“我去打电话给阿姨!”
“不……不要去。”天知道我是怎样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我是拼命想阻止他,可是又怎能阻止得了。
“杜若!你撑着点!杜若!杜若!杜若……”昏迷之前,我听到的就是他的声音,一直叫着我的名字,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其实,我也希望一直能听下去,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对不起,阿姨,是我没照顾好杜若。”
“你没错!杜若从小待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多,我知道他不愿意来医院。本来医生让他住院观察,他整天在医院闷闷不乐的,除了给你打电话的时候笑笑,其他时间就能在窗前站成一座雕塑。为了他的病,我和他爸没少吵架,他只躲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看着我们吵。其实,我是个失败的母亲,我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内心。”从来没有走进过我的内心,可我走进你们的内心却也难的可以。
“其实,杜若是个很单纯的人。只是害怕孤单,害怕一个人,害怕……别离。”是吗?我是这样一个人吗?原来最不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寂寞也好,一个人也好,习惯就好。可是二十年的习惯,就这样被你打破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都是自私的,谁也不例外。你不可能只为杜若留有余地,没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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