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遗事》第24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都是自私的,谁也不例外。你不可能只为杜若留有余地,没有自己的天地。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一开始,我真打算把杜若托付给你,让你照顾来着。你不知道,杜若成天夸你做饭好吃,我听的耳朵都生茧了。你来的这段日子,我看他的脸,就知道他有多幸福。”妈走过来摸我的脸,我祈求她不要再摸,要不我会睁开眼。“可是,那天,我听说了一个故事。”故事?关于谢池的那个故事?云开要每天讲的那个故事?
“阿姨!”
“所以,现在,我没有了先前的安心,不放心再把小若交给你。”妈,你说不放人就不放人,谁会和你抢?
“阿姨!您听我说,那天我说的那个故事……”
“不是你说的那个故事,你说的那个故事怎么能是故事呢?”也是,那个不成样子的故事。
“那是谁说的?”谢池的语气立刻变得冰冷,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希望他们谁也没有发觉,我想让谈话继续下去。可是,随之而来的是很久的沉默。我知道,妈一定发觉我醒了,这个精明的女人。真是“别有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啊。算了,我还是醒来好了,我装的累,她憋的也累。正当我准备睁开眼的时候,声音又响起了。
“云开!”响的我真是一阵忧愁。我知道,接下来面对的,是一场战争,对手是自己。“我去医院看过他,小若不知道,当然,你也不知道。而且,我听的故事不是他特意给我讲的,是我偷听到的,虽然是偷听,但是我觉得,故事的来龙去脉,我还是能掌握清楚的。谢池!我今天问你一句话,接近杜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又是因为什么,我也喜欢接近你,因为什么,喜欢上了你。
“阿姨!其实……”
“我今天就想听听你的真心话,看着杜若,他就躺在这。对他坦诚,也对我坦诚。”看着我,虽然我看不见你,但是请你看着我,并且对我坦诚相见。
“杜若和我同母异父的弟弟郝磊是一个班的,也是一个宿舍的。从小我就关注郝磊,其实也不能说是关注,根本就是一种仇恨,后来这仇恨轻易被某个人解了,这个人就是杜若。”怎么是轻易?好不容易。
“哦?”
“因为他经常和郝磊在一起,我也就注意起他来。每每看到他,我的心就如湖水一样平静,什么记恨,什么悲伤,什么嫉妒,什么追悔,全部都消失的不见踪影。我渐渐喜欢上这种感觉,终于有一天我想认识他,哪怕只和他说上一句话也好。”
“在那场篮球赛上?”
“嗯。想必杜若跟你说了吧?”
“呵呵……是啊。我问小若,你和谢池是怎么认识的啊?他就说,一场篮球赛。就这么简单,其它事情我不问他也不会主动和我说。”你哪有时间听我啰嗦。
“呵呵……他就是这么简单,不过我喜欢。”
“你是真的喜欢他?不是因为他的病,不是因为他的病和杜鸣的一样?而你对杜鸣一直怀有亏欠之心。老实回答我,没有一点关系吗?”没有……一点关系吗?
“要说关系,不是没有。”当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就已凉了半截了。“那天篮球赛结束,我和杜若说了几句话,发现他脸色不太对劲,就跟他上了宿舍楼,然后把他送进医院。结果就知道了,他是心脏病,先天性的。”
“和杜鸣的一样。”杜鸣。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心就会跟着颤抖一下。
“嗯,不过医生说他的病很复杂,在国内案例少的可怜,国外竟然没有。不知是我国的医学不发达还是外国的医学不发达,总之,他得的这病就可以说是独一无二。我一下子对他很好奇,阿姨,你知道好奇的感觉吗?刚开始,我对杜若,就是这种感觉。”这是我对你经常有的感觉,要不是因为好奇,我才不会坚持那么长时间和你交往。可是现在,我后悔当初的好奇,它让我沉沦了。
“听说,你在他走了之后开始研究医学?”
“嗯。他走了之后一段日子,那日子简直不能叫日子。叫月子吧,月亮只属于黑暗,呵呵……她没办法了,找到中医给我治疗,说是癔症。天知道到底是不是,不过最后我恢复正常,她觉得中医神奇,我也是。也是因为好奇,我去拜师学医,为了达到目的,我膝盖都跪出毛病来了,后来被师傅治好了。”原来因为他,你受过那么多苦,刻骨铭心了吧?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刻骨铭心?
“她?是谁?”
“一个爱我爸的女人,其实,心里很感激她,但是没有叫过她妈。我和杜若一样,在为那么一声称呼挣扎啊挣扎,最后,还是得屈服。”我还没有屈服,没有叫他爸,不过最后,应该如你所说,屈服。
“我第一次听人说起过她。你们的故事,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因为杜若的爸爸,也是郝磊的爸爸。上次因为杜若情况危急,我不得不回国,后来和他聊了很多,那么心平气和的,感觉像平生第一次。呵呵……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距离产生美。不过,我发现,你和杜若一有距离,那就不美了。”哦?不美吗?忧郁也是一种美啊。
“阿姨!我……”
“不要向我保证什么,你是把对象转移了。也是,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悲伤里。小若是拯救了你,可他自己不知道要谁拯救?”我拯救了谁?我需要谁来拯救?谁?
第二十三章
“我!我来拯救他!”
“哦?小若,你听到了吗?谢池说他要拯救你。你愿意让他拯救吗?”嗯?这是什么情况?在问我吗?妈知道我醒了?不用再装了。
“他愿意!”我到底睁眼还是不睁。
“让杜若自己说。说吧,还装什么?”好了,睁开眼吧。
“我不……”
“杜若!”谢池的脸立刻变得苍白。
“我不知道。”请让我把话说完。
“哈哈……哈哈……”妈在那里笑啊笑,笑的我心颤。
“妈!”
“嗯?怎么了?”
“别笑了!”
“嗯……好……呵呵……那我出去笑……呵呵……”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对不起,杜若……昨天……”
“没事,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在装睡。”我冲他做了个鬼脸,让他知道我是快乐的,我不是没他不行,我可以……很坚强,在一次次跌倒后,我爬起来哭,哭完了接着走,然后再跌倒,再哭,再接着走。在人生中一直重复着一件事也是美好的吧?只怪我太贪心,人一贪心就会烦心,而我不止烦心,还有伤心。人生如戏,我入戏太深,无法自拔了。还以为我可以拿得起放得下,什么都装作无所谓,可是那随后的泪水,最终还是骗了自己的心。本来可以做个完美的结局,可是那泪水让一切都变得混乱。
“别这样,杜若!”他走过来抱住我,擦了我脸上的泪。最近尤其脆弱,因为泪水比以前多了。二十年就这样一个人走过来了,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倒不会坚强了。我不知道该恨他们的闯入,还是该恨自己没有定力。“我不走!和你在一起……不要哭!”
“不……你走……”嘴里说着让他走,可是却没有推开他的意思,我真是虚伪。
“不!我不走!”他抱得更紧了,想让我相信,他是真的不会走。其实,有时候我们喜欢假象,喜欢美好的东西,虽然它们停留的时间太短,就像烟花。点燃、绽放、绚烂、陨落、消失,瞬间华丽,转身落寞。我知道这个紧紧的拥抱也不会长久,瞬间温暖,转身凄凉,如烟花。“要走一起走!”
“不行!你跟我说,你到底跟学校请了多长时间的假?”我从他怀里挣出来。
“不知道。”
“不知道?”
“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想什么回去就什么回去,我准备了足够的时间和你待在一起。”
“呵呵……准备了一辈子?”
“啊?不……那个……”他用手摸着后脑勺,尴尬的笑着。其实我最喜欢他说实话又傻乎乎的样子,感觉真实又可爱。“我准备了一学期……而已。”
“一学期?就叫足够长的的时间啦?”
“杜若!你听我说,我不准备让你一直在美国治疗,如果你信任我,我给你治,咱们回中国,好吗?”
“用你学的中医?为了杜鸣而去学的中医?”我总是能大煞风景地让别人目瞪口呆。
“哦。对,刚才你都听到了是吧。”
“在我面前不敢说是吧?在我清醒的时候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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