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死亡》第89章


“视频?”安祈问,“什么视频。”
印桐挑了下眉,半信半疑地耸了下肩,别开视线转移了话题。
“我猜猜看,你和Christie对立得这么明显,是因为你们俩各占了其中一派?”他的视线落在安祈的唇上,抬手轻抚着他的唇瓣,“你是哪边的?科学院还是夜莺?”
“夜莺吧。Christie应该是科学院的,不然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药都是从哪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印桐笑着扒拉了一下安祈的下唇瓣,红着脸的少年根本无力反驳,紧皱的眉头几乎要挤出一个川字。
“这个游戏是用来做什么的?”
安祈停顿了一下,再开口声音难得带出了几分挫败:“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在努力查,然后,我就也进来了。”
“是吗,那可真是有点惨,”印桐笑了一下,“然后呢,你们俩就去楼下等我了?”
“准确地说,我们去楼下看了公告牌,以为能从上面找到一些提示,”印桐抿了下唇,“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印桐点点头:“确实,后面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了。比如程铭雀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比如陈彦和董天天这个小骗子一晚上都顺着他的时间线。程铭雀是NPC吗?”
“我不知道,”安祈向后仰了一下,抬头试图躲开印桐的手指,“这个问题得问陈彦,是他把程铭雀带过来的,我想董天天可能也不知道,考虑到游戏因素,为了不踩到NPC的暴走点,我们都没有提示时间。”
印桐没放过他,甚至伸手将安祈的脸拽得更近了一些:“所以唯一提到时间的夏泽兴,其实是有意识在暗示什么?”
“我不知道,他的话漏洞太多了,我分不清那句是真唔”
安祈被骤然伸进嘴里的手指戳得吓了一跳。他猛地抬起头,睁开眼睛看向印桐,昏黄的光晕下膝盖上的少年正扬着浅笑,他说:“抱歉啊,你一直闭着眼睛,我会以为你是想吻我。”
“我唔。”
他的舌头被人压着搅了一下,恶作剧的那根手指顺过他的舌苔滑过他的唇瓣,黏着些许莹润的液体在他的毛衣上擦了擦。
“夏泽兴的话只能听一半,”印桐擦完手,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着之前的话题,“而且他那副浮夸的演技,总让我觉得有点眼熟。”
安祈抿着唇没说话,印桐枕着他的腿换了个位置,扒拉着手指接着数:“所以今晚唯二两个话多的都被打成小骗子了,剩下的陈彦和程铭雀,哦对,我差点把这点漏了。”
“这个可能是NPC的小朋友说话也有问题。他在说话的时候总是刻意盯着我的眼睛,就好像试图用自己真诚的大眼睛对我施加‘信任’的催眠。他声称自己进入游戏前正准备去办公室偷考卷,他可能确实去了办公室,但一定不是为了偷考卷。”
“完了,”印桐短促地笑了一声,“这唯一一个没说谎的陈彦,还是一个立场不明确,根本不能信的人。咱们这日子过得未免有点悲惨。”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我在外面现实世界的时候,你们一个两个都在我面前秀演技,骗我不说还拿针扎我,真是坏透了。进了游戏后还能好点,被吓就被吓吧,好歹我知道都是假的,总比分不清真假要强得多。”
“不过挺奇怪的,”印桐偏着头看着安祈通红的耳廓,“进游戏到现在我还真没产生过什么幻觉,该不会这箱庭online的GM也是我好哥们吧。他要是真能让我一直这么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我跟他达成点什么交易也不是”
“别乱说!”安祈猛地抬手捂住印桐的嘴。他气急败坏吼了一句,一低头正好对上印桐那双含着笑的眼睛,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就好像自己是一只傻呆呆的兔子,毫无戒备地跳进了猎人的陷阱里。
而那位年轻的猎人正笑着扒开他的手,他说:“我还当你不打算理我了。不过既然回头了,我们就来谈谈吧。”
他伸手扯着安祈耳侧的一缕碎发,逼着他低头对上视线。
“谈谈我们今天晚上的第三个小骗子,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
安祈低着头,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他的腰背紧绷着,整个人就像一只撑开的圆规。咫尺间印桐那双粹了灯光的眸子亮若繁星,就像是瞳孔深处藏了什么可怖的凶器。
他有很多年没看到印桐这幅表情了。
真的很多年了。
他低着头,听到印桐一一列举着自己的罪状,他说:“晚上我刚睡醒的时候,曾问过你为什么要给我寄信,你说是因为你那时候失忆了,满脑袋只记得我的名字。”
“我问你那些日记是从哪来的,你说是管家爷爷给你的。”
“倘若我的记忆没出错,我记得一开始,在你寄给我的第一封日记里,你写下了你‘正在尝试写日记’这样的话。”
“那么如果那里是这本日记的‘起点’,那么‘终点’在哪?”
“你知道多少东西?”印桐短促地笑了一下,“又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安祈摇了下头,尽力地放松自己的身体,他说:“我没有不愿意告诉你,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
他越过印桐,伸手拉开了书桌的抽屉,取出里面那本厚重的笔记本。
床前的灯光暧昧而朦胧,安祈将那个笔记本放在印桐手里。他说:“我可能真的不太会说话,但是我保证过的,我不会骗你。”
他俯下身,隔着日记本的千百张薄纸亲吻了少年的唇。
“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面。”
第75章 。请问您能听到钟声吗?
印桐枕在安祈膝上,偏头看着柔光里少年人温润的眉眼,蓦地笑了。
他没有去接对方递来的日记本,也没有露出丝毫怀疑的表情,只是浅笑着看着安祈轻颤的睫羽,合上眼睛说:“读来听听?”
“什么?”
“读来听听啊,原先的信都是你寄的,现下让你选篇读,还选不出来了?”印桐闭着眼睛,伸手勾了勾指头。安祈条件反射将自己的食指送出去,瞬间被捕获了关进对方柔软的掌心。
他停顿了片刻,握着日记本的手紧了一下,就听到印桐笑着补充道:“再给你一次骗我的机会。”
“我没骗你。”他忍不住反驳对方的话。然而说话的人却像是无所谓似的耸了下肩,合着眼弯着唇角,就像等待他完成任务。
安祈沉默了一瞬,还是打开手里的日记,翻到了原本要写给印桐的第八封信的内容。
……
【10月31日,晴】
我看着指导员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他背对着我,弯腰装书的时候露出一小截柔软的腰背,笔直的双腿抻直了制服裤的褶皱,看上去就像什么勾人的广告写真。
可惜我才看了一会,就被这双腿的主人抓了个正着。
指导员背对着我,收拾好书包又去取衣柜里的衣服。我听到他清润的声音,含着一丝浅笑,就像在嗔怪。
“你这眼神有点流氓啊,”他笑着取出衣柜里的大衣,走过来跪在床上,盖住了我的眼睛,“放过我吧小朋友,未满18岁不允许早恋。”
我就着扑面而来的柔顺剂味眨了眨眼睛:“薄荷的?”
指导员顿了一下,笑着弹了下我的额头:“小变态。”
他看起来像是完全不在意我的玩笑话,相对的,也根本不在意我是否喜欢他。我们俩的关系永远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薄纱,只要我不撩开,他就永远不会走过来。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他不离开我,喜欢与否根本不重要。
我蜷在被窝里看着他收拾好东西,于是伸手拽住了他打到一半的领带。我轻拉着领带的一端藏在被子里,眨着眼睛,就像在询问他是否可以留下。
“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宿舍里。”
指导员摇头:“可是我不能不去教室。”
“那我陪你一起去。”
指导员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弯腰亲吻着我的额头。
“你应该睡一会,”我听到他说,“闭上眼睛,乖。”
然而我根本不想闭上眼睛。
从接受完注射的那天起,我已经连续做了三个晚上的噩梦。梦里那条空旷的走廊上不断回荡着清晰的脚步声,我会看见母亲死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也会看见指导员以一模一样的死法,浑身是血地躺在她咽气的地方。
我讨厌噩梦。
在曾经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逼迫自己忘记了母亲的死因,我试图用父亲说过的每一句话进行自我催眠,相信她只是“离开了”,只是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我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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