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第550章


趁着郑氏和马二赖子看供词的时侯,谭纵到一旁的屋里去喝水,他回来的时侯,按有马二赖子和郑氏手印的供词已经摆在了张昌的面前,张昌正装模作样地看着,等着他回来继续将此案审下去。
“咱们以前见过面没有?”等马二赖子按完手印,谭纵走向了卖房的房东,微笑着问道。
“启禀大人,素未谋面。”房东闻言,连忙躬身说道。
“这三张银票阁下可曾遗失过?”谭纵伸手一指摆在张昌面前桌子上的银票,沉声问道。
“启禀大人,这三张银票小人一直放在极其隐秘的地方,不曾遗失。”房东闻言怔了一下,不明白谭纵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回答。
问完了房东这两个问题后,谭纵转向了张昌,张口高声报出了三个编号,随后沉声问道,“张大人,本官所说的可是你手里银票的编号?”
听到谭纵说出的那三个编号,郑氏的心不由得猛然往下一沉,她对谭纵说出的那三个编号无比震惊,因为这三个编号正是银票上的。
“一字不差!”张昌仔细看了看银票上的编号,颇为惊讶地望着谭纵,“谭大人,你是如何知道这上面的编号的?”
“这就要问马夫人了!”谭纵微微一笑,看向了神情变得严肃的郑氏。
“谭大人说笑了,这与妾身有何关系?”郑氏闻言,强颜一笑,冲着谭纵说道,忽然之间,她的心中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恐惧,眼前的这位谭大人使得她心浮气躁,不得安宁。
“怎么会与马夫人没有关系呢?”谭纵笑着看着郑氏,语气调侃地问道,“马夫人,你不会认为本官私下里见过那三张银票,故而知道它们的编号吧。”
郑氏闻言,双目闪过慌乱的神色,她这个时侯才意识到谭纵刚才为什么会问房东那两句话,这样一来的话就排出了谭纵私底下见过银票的可能,怪不得谭纵和三巧站在一起,原来他是三巧搬来的援兵,是冲着马二赖子和何伟来的!
随即,郑氏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刷一下变得苍白,难道眼前的这个谭大人就是三巧口中所提起过的资助者?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已经落进了谭纵设好的圈套里:以谭纵的身份,事先找房东查看银票上的编号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大老爷,妾身认为这位谭大人见过这三张银票,请大老爷明察,还民妇一个公道。”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郑氏多想,她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高声向张昌说道。
谭纵终究是官,郑氏不敢指责他与房东暗地里有勾结,因此只能采取委婉的说法,用了“见过”这两个字眼。
在郑氏看来,只要自己咬死那三张银票是自己的,就算是谭纵给的三巧银票,那么谭纵也无法证明银票就是他的,只有这样的话她才能有一线生机,要知道诬陷他人强占房产再加买凶杀人的罪名,足够其掉脑袋了。
“请大人为小人作主。”这时,马二赖子也感觉到情形不对,也扑通一声,跪在了郑氏的身旁,高声说道。
“你说的没错,本官确实见过这三张银票。”谭纵闻言,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承认,“因为这三张银票本来就是本官的。”
第四百五十六章 认罪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纷纷愕然看向了谭纵,谁也想不到他会是给三巧银票的人。
在人们看来,谭纵和三巧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人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
“谭大人,你是说这三张银票是你的?”张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无惊讶地问道,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既然谭纵为三巧出头,那么三巧口中的资助三百两银票的人极可能就是谭纵。
“张大人,你看看三张银票与你手中的三张有何关连。”谭纵微微颔首,从腰间掏出钱袋,在里面取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张昌的面前。
“它……它们的编号是连在一起的!”张昌翻看了一番后,猛然看向了谭纵,诧异地望着他。
“张大人,本官在离开扬州城时,特意在四海钱庄换了这些连号的银票。”谭纵见张昌看出了这些银票的奥妙,冲着他高声说道。
其实,谭纵先前并不是去房间里喝水,他是找个机会查看钱袋里的银票的编号,从钱袋里的银票编号知道了张昌手里银票的编号。
张昌闻言,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心中却在暗暗羡慕谭纵,竟然有如此丰厚的身家,而且一点儿也不介意钱财外露。
赵云安来到扬州城后,谭纵不仅将从他那里拿来的一万两银票还给了赵云安,而且还打算将谭府在扬州的产业也移交给赵云安,毕竟这些产业都是他在执行任务的时侯获得的,理应上交给赵云安。
虽然赵云安收下了那一万两银票,不过对于谭府的那些产业,他却一点儿兴趣也没说,而是给了谭纵,他堂堂一个王爷,岂能在意谭纵的这点儿家底儿,也算是对谭纵出生入死的奖励。
所以,谭府的产业光明正大地归了谭纵,他这才在身上带了这多的银票。
“郑氏、马进财,你二人还有何话可说?”随后,张昌用力一拍惊堂木,冲着跪在那里的郑氏和马二赖子沉声说道。
“大老爷,这只是一个巧合。”马二赖子一下子瘫在了地上,面若死灰,连号的银票无情地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郑氏却不甘心,面色苍白地看了谭纵一眼后,高声向张昌说道,“如果这位谭大人想要找几张连号的银票的话,想必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大胆刁妇,证据确凿还想狡辩,再不如实招来的话,休怪本指挥使对你对大刑!”张昌闻言,伸手一指郑氏,厉声说道。
“民妇不服,你们官官相互,欺压良善,我要去敲登闻鼓告御状。”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郑氏索性撒起泼来,尖着子冲着张昌喊道,状若疯狂。
“竟然口无遮拦,侮辱朝廷命官,来人,给本指挥使掌嘴!”张昌闻言不由得勃然大怒,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在胡搅蛮缠,简直就是不知死活,于是伸手去抽签筒里的令签,准备给郑氏一点儿教训。
“张大人且慢,本官说过了,要让他们心服口服。”谭纵见状,高声向张昌说道。
张昌闻言,不由得松开了已经抓在手里的令签,他很想知道,谭纵究竟还有什么后招,能让郑氏信服。
“马夫人,可能你还不知道,四海钱庄在各地所发出的一百两以上的大额银票,上面的编号的开头部分都是按照一定的顺序来的,例如在扬州发出的银票编号开头是甲寅,而京城发出的银票编号的开头则是甲子。”谭纵转身看向了胸口急剧起伏的郑氏,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本官手里的这些银票是新近才从扬州四海钱庄里提取的,是四海钱庄今天才发行的,两个月前它们还在扬州四海钱庄的银库内,如何跑到了你们的手里?”
郑氏闻言,顿时僵在了那里,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银票里竟然还有如此的奥妙,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辩解。
谭纵先前并没有和钱庄打过交道,自然也不知道银票里的这些奥秘,他带的这些银票是施诗去四海钱庄换的,无意中得知了这些消息,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郑氏,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张昌见状,伸手一指郑氏,沉声说道,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钱庄里的这些事情,能用百两面额银票的人非富即贵,谁平常会在意银票上的这些细微区别。
郑氏再也坚持不住,像马进财一样,一下子瘫在了地上,脸色无比苍白,她怎么也想不到谭纵竟然如此的厉害,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她。
“本指挥使问你,这份供词可是三巧姑娘签字画押的?”张昌随后拿起三巧的供词,面无表情地问向了额头上渗满了汗珠的东城兵马司文书,他负责对疑犯的口供进行记录,让疑犯签字画押,以作物证。
“启……启禀指挥使大人,这份供词是小人按照何司丞的意思写的,上面的指印是三巧姑娘被打昏后,被人按着拇指摁上去的。”供词上写的是三巧承认偷马二赖子三百两银票,目睹了谭纵风清云淡地就揭穿了马二赖子和郑氏的谎言后,文书早就吓得双腿发软,被张昌这么一问,顿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何司丞,他说的可是真的?”张昌闻言,看向了立在许杰身后面色铁青的何伟,刚才由于谭纵,他侥幸逃过了杖责。
“指挥使大人,下官一时不察,被马氏夫妇所欺骗,以至于急功近利,做下了这等糊涂事,还望大人恕罪。”何伟的脸色阴晴不定一阵儿后,走上前,跪在了地上。
三巧招了没招,一问当时在场的东城兵马司的军士就知道,何伟知道自己无法隐瞒,索性承认下来,大不了是个渎职而已,比收受贿赂和买凶杀人的罪名好上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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