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洞》第47章

可是准备的再充足，也没料到　
夏天，就是夏先生的儿子，因为对于父亲把家住的位置姐姐而不传给自己，心怀愤恨，
又从保镖哪里得知，我在法国住着，就找到我。
假借夏先生的名义，把我带出去，他要用肚子里的孩子要挟夏先生，
或是杀　我，一尸两命，或是杀了孩子，要挟夏先生把家主的位子传给他。
那时是冬天，天气很冷。”
尚天赐脑子里那清晰的记忆犹如昨天，冰冷刺骨的寒冷，撕裂身体的疼痛都敌不过真相的悲伤。
“你和夏家家主有什么关系，他要挟你，要挟的着么？”
看着尚天赐呆住不再说话，David追问
尚天赐转头看着他，眼睛深邃如大海，哪里埋藏着无人能体会的悲伤：
“因为他告诉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尚天恩和夏雨的，
我只是个代孕子宫。”
David的眼睛突然睁大，然后站起来：“你真会编故事，你说的这些，我从来没听过。
一个一个一个都不让人相信。
你就是来骗我的！”
尚天赐转头看着温暖湿润的阳光下葳蕤的繁花自顾的说：
“那天晚上很冷，也可能是夏天找的那个房子没有冬天的取暖设施。
他对我动手动脚，非礼，如果不是他动作，也可能我不会在那天生产，
因为极度的惊恐，和身体的不适，生产的时间提前了。
夏天找的助产士没见过我这样的体质，又难产，血流了一地，污秽也淌了一地。
夏天他就扔下我不管，让我自生自灭。
我当时只想着，宝宝，在我怀里揣了十个月的宝宝，不管你和我有没有血缘关系
我真的把你成自己的宝宝一样疼了十个月，爱了十个月，小心翼翼的两个人过了十个月
今天临门一脚了。
你一定要好好的出来，就是死，我也要活着看你一眼再死。
可是，一直卡着，一直生不下来。
如果邱医生在的话，他肯定会选择剖腹产，不会让我疼那么久。
等夏先生和邱医生到的时候，我已经疼的没知觉了，邱医生伸进双手去把宝宝拉出来。
听到宝宝的哭声，我累极了，想着邱医生在身边，身上的力气一歇，就没意识了。
我后来多恨自己当时没清醒的时间长一些。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宝宝已经被夏先生带走了。”
“你胡说！我妈咪生的我！家里还有她怀孕的照片，我刚出生她抱着我的照片，还有我过生日的照片，你胡说，你骗人的。”
David大叫。
尚天赐还是那样平静的语调，却比他的激动更有触动人心的力量
“后来我才知道，哥哥同意我做代孕子宫是因为，夏先生因为那个尚天赐谋杀了尚家家主，
恨意难平，要杀了我泄愤，但是尚家家主临终有遗言，要哥哥许他一世富贵平安。
夏先生杀不了我，又不能看着我好过，就和哥哥订了这个协议。
差点要了我的命的协议。
大概他心里也想过，如果我难产死了，正好省的他动手了。
他要的只是孩子。”
尚天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们都在这个协议里，得到了各自想要的。
我呢？
我不是哪个尚天赐，生生承受属于他的惩罚。
我爱的哥哥和别人结婚了。
我辛苦孕育的孩子被人抱走了。
没经历过的人不知道那种空，心里那种空，你最珍爱的珍宝被人偷走了。
还有哥哥的隐瞒和欺骗。
那次之后，我的身体一直不好，整个人外表还是完整的，每天躺在床上，只能坐十来分钟，冷风一吹，浑身打颤。
更重要的是心理，对怀孕，生孩子巨大的恐惧，害怕极了。
那样的日子，这一辈子，永远不要再来。
自己把自己圈禁起来，谁的话也听不见，心里全是怨恨，委屈，不甘心，逼得要发疯。
那样的滋味，只能自己体会，自己扛着。
后来我遇见了一只小猫，没了妈妈，我，没了宝宝。
我们两个一见钟情，寒凉的冬天，互相依偎取暖。
她现在已经去世了。那是我养的第一只猫。
那段时间特别艰难，至今都不愿回想，可是比那时更艰难的时候我也经历过，日子不能那样过。
逼得我不好过，还有哥哥也不好过。揪着这件事不放，谁也难受。
我就把这事埋葬起来，假装过正常人的日子。
我不能回想关于宝宝的事情，就做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也许时间久了，就会忘了。
我不能闲着，一闲下来，宝宝的事情就会出现。
人的大脑真是奇妙，越想忘记的事情，每天他都要出来溜达几遍。
我用更多的事情来填满它。
我用四年就修完了六年的研究生。
然后回国用四年的时间修建了这个玻璃温室，每天用很多的事情来装满自己的脑袋，
不让他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就会想起宝宝，那天就像昨天，从未远离。”
尚天赐努力忍着眼中的泪水，他已经告诉自己，今天一定不哭。
今天要把所有的思念都告诉他，和自己曾经一体的宝宝。
“我养了十六猫，因为你今年十六岁。你每过一个生日，我就多养一只猫。
猫活不过人，有的老死了，就再添一只。
他们大部分是流浪猫，没有家，没有妈妈。
我曾经路过一只被压死在马路上的猫，那是只母猫，还有一只不懂事的吃奶的小猫，爬在它身上吃奶。
我埋葬了猫妈妈带那只小猫回来。
我想着，你从来没吃过我一口奶。”
尚天赐终于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觉得自己太没出息，说好不哭的。
可是那藏在心底压抑了十七年的感情，得到一个宣泄的出口，怎么能控制得住？
David被他今天说的话震惊到了，以前的事情，他不能确定真假，但是尚天赐精心养护花草，和养猫这事，他是知道的，是真的。
“你这么思念我，为什么从来不看我，从来躲着我？甚至，前几天我过生日，你也不来？”
“我不敢听，不敢看任何关于你的消息，也不敢看你的照片，因为我担心自己会发疯，
发疯的想要你，抱着你，和你做所有父母和孩子应该做的事情。
然后从你妈咪哪里把你抢过来。
你永远不知道，你在我生命里的重要。
无论你走到哪里，我的心都在你哪里。
你永远都不会丢失的，就是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结束的爱。”
David无言以对，因为他可以感觉到尚天赐的真，那种真实的感染人的真感情。
不是假装和欺骗，没有粉饰的真的情绪。
尚天赐从纸盒里抽出纸巾摁在眼睛上，平静一下情绪，他知道尚雪飞现在还不信任他，他尽量用理智来控制自己：
“我今天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去查。
你是个有能力的孩子，有自己的判断力。
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但是我从未见过你，这误会也不知从何而来。
昨天发生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告诉你爹地，我也会尽量遗忘。
如果，你要执意告诉你爹地，不是威胁你，你爹地不会责怪我，他会惩罚你，至于手段和程度，都不是我能猜测的。
以后，如果你能把我当成小爹地。。。。。。”
尚天赐觉得两个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两个人很难做到像父子一样了。
“我和你一见面，都情绪激动，最近还是不要见面了。都冷静一下吧。”
David开始端正态度了，他开始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分析整个事件。
“你可以先去调查我的真实身份。”把叶晓春的真实信息都告诉了David，
“还有当年我人工受孕的事情，邱医生比我都清楚。整个事情只有夏先生，夏雨，尚天恩，邱泽，这几个人详情。你自己调查后分析一下。
你去吧。我今天太累了。”
尚天赐觉得累主要是压抑激动的情绪，一吐这些年来的心酸，委屈，心情激动是难免的。
再加上昨天发生的事情，他觉得心脏跳动的异常，让他觉得累。
David临走，“六年前在北欧最大的圣诞树前，你许了什么愿望？”
尚天赐楞了，他怎么知道六年前的圣诞夜？
小孩子的容貌变化是很大的，从十岁到十六岁，个头也长高了，模样也变成大人的样子了。
尚天赐当时正想着别的更重要的事情，对他记忆不是那么清楚。
可见，人们对同一件事情的记忆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