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刀两不断》第34章


他与陆白十指交扣,看见细碎的汗珠从陆白的肩头滑落。
他好像看见春日里的绵绵细雨,温柔地浸润着大地,草叶在夹杂雨水的轻风中微微摆动。细小的水珠汇成一颗大水珠,沿着草叶一路滑下,最后变得晶莹透亮,滴落下去,融进湿润的泥土里。
他好像看见炽热的阳光在世间洒下炫目的白光,那光穿透他的身体,在河边氤氲的水汽中折射出一道彩虹。
他好像看见重重山幕之间,在夕阳金黄的光照下,云海在其中翻涌起伏,他就置身其中,随着云浪起伏。云层包裹着他,轻柔的触感遍及全身,带来令人心颤的熨帖。
最后,心跳渐渐平静,天空被夜幕所遮盖,一点一点的星光亮起,汇聚成一条星河。他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在闪闪发亮的星河里飞翔遨游。他开始觉得疲倦,于是闭上眼睛,坠入进星河深处,就此沉醉。
夜凉如水,银月如钩。
唐轶感觉脸上一阵暖意,睁开双眼,便见温暖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洒在眼前。
他翻了个身,只觉得周身有些酸痛,扭过头,便又看到陆白安静的睡颜。
闭着眼睛的陆白,没了温柔的目光,没了偶尔在眼底跃动的狡黠,像一汪池水,在无风的天气里,水面如镜,不带一丝涟漪,静谧、纯粹,把池底的神秘藏在这面镜子之下。
他发现陆白眼角有一颗小痣,被遮盖在长长地睫毛的阴影中,若不细看,还真难以发现。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摸那颗痣,好像这是一个神秘的开关,能够开启陆白为人所不知的眼底世界。
但手刚触到温热的皮肤就被一把抓住,那双眼睛缓缓睁开,带着些许睡意,渐渐又漫开笑意。
“终于醒了?”
“终于?”唐轶不解,这个人可是刚醒。
陆白却一手撑着头,把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道:“我连早饭都做好了,见你睡得沉,干脆再回来陪你睡个回笼觉。”
唐轶这才发现陆白果然穿着睡衣,自己身上却光溜溜的,不禁脸上大臊,道:“我这就起来。”
陆白一笑,正要起身,忽然又捧住他的脸,深深地吻下去,流连了许久才放开他。
看着陆白正要走出卧室,唐轶坐起身,好像觉得亏了什么,道:“我怎么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陆白回过身来,冲他得意地笑道:“这会儿要出坑,晚了。”
说完,转身而去。
唐轶见他那副潇洒的模样,忽觉得牙根痒痒,但又无可奈何,只好气愤愤地起身钻进了浴室。
等唐轶收拾利落出来,果然闻见满室的香气。在餐桌边坐下,他这才仔细打量屋子,但见屋子里除了必须的家具之外再无其他,便道:“你家里怎么什么装饰都没有?”
陆白正喝粥,闻言一愣,道:“我一个人,工作也忙,没时间也没心思。”
唐轶冲他眨眨眼睛,道:“我们什么时候拍点照片吧,洗出来放在相框里。你看你自己家里,连一张你的照片也没有。”
陆白想了想道:“行,有空就去。”
话音刚落,唐轶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整个人都绷住了,对陆白轻声说道:“你千万别说话。”
说完接了电话,唐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老哥,恭喜你呀,听说你立功了?”
“你怎么知道?”唐珲得知消息的速度总让唐轶惊叹。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嘛!对了,你知道今天几号吗?”唐珲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唐轶也没注意时间,只好用嘴型问陆白。
陆白比了个手势,唐轶才道:“27号啊,怎么了?”
“怎么了?”唐珲在那边不满地大叫,“你还好意思问,你还记不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
唐轶想了想,明天是1月28号,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但要说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倒也不是。
唐珲听得他沉默,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先气呼呼地说了出来:“是我生日!你还是我哥吗?亏得每年你生日我还给你送礼物呢!”
本来“你生日”三个字已经到了嘴边,被唐珲这么一顿抢白,唐轶也只好任她在那边发泄不满。
☆、第三十二章 新年
最后唐珲终于还是停下来道:“算了,不和你计较了,不过这也算是你欠我的,为了弥补我,明天回家里来吃饭。”
唐轶恍然大悟,果然这都是唐珲的套路!但反悔已然来不及,他有些犹豫。那个家,是否还有他容身的地方。这么久以来,他几乎已经快要完全忘记呆在那个家里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见唐轶脸色变了,陆白有些担心,悄悄问道:“怎么了?”
唐轶冲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嘴里却对唐珲说道:“我就不回去了,要不明天你回家之前我请你吃饭好了,想要什么礼物你也直接跟我说,我给你买。”
陆白立刻心下了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唐轶放在桌子上的一只手。
唐珲在电话里叹了口气,道:“哥,你都两年没回家了,过年你也是一个人在外面。你难道不想回来看看爸爸妈妈吗?你知不知道爸爸妈妈老了很多,爸爸头发都白了。就算你和爸爸赌气,可妈妈一直挂念着你,但又怕惹你担心,她一直忍着没给你打电话。”
唐珲说着,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唐轶也红了眼眶。他怕陆白看见,起身走到阳台上去,道:“我没赌气,只不过你也知道爸的脾气,他见了我只会更生气。”
“爸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刀子嘴豆腐心!他嘴上爱骂你,是因为想让你强大起来,不要再受人欺负,他那是替你着急。现在你在警队表现这么好,又立了功,这次正好回来,让爸看看,也让他们放心。再说了,家人之间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呢,回来和爸妈好好谈一次吧,妈说,她会做你最爱吃的螃蟹。”唐珲说完,大概是害怕再听到唐轶否定的回答,干脆挂了电话。
唐轶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眼睛失神地望着窗外,寒风透过缝隙灌进来,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却没有丝毫察觉。
陆白拿了外套,走过去替他披上,伸手把他拢在怀里,问道:“发什么呆,不冷吗?”
唐轶回过神来,道:“没事儿,想事情一时想出神了。”
他扭头,用额头在陆白脖子间蹭了蹭,又回到餐桌旁,道:“快吃饭吧,上班该迟到了。”
吃饭完,陆白顺路送唐轶去警局。
车上,唐轶依旧沉默着,唐珲的一通电话好像又把以前那个封闭孤独的唐轶给放了出来,他关闭了自己周遭的门,把自己困在里面。
陆白犹豫了一会儿,道:“唐轶,要不你还是回去一趟吧。”
唐轶扭头问他:“为什么?”
陆白没有看他,眼睛直视前方,道:“有家人的陪伴是件很幸福的事,我想和父母吵架都没有机会的。你还年轻,但他们正在老去。不管他们是否理解你,接受你,哪怕你回去和他们争几句嘴也是好的。否则一旦有一天失去了,就来不及了。”
唐轶再次陷入沉默,他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陆白的话。
陆白握住他的一只手,道:“我知道,没有经历你所经历的事,我无法完全体会你的感受,我只是希望,你不会体会到我曾经的感受。”
唐轶反手抓紧了他的手,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道:“那好,我回去。不过,你能陪我一起吗?”
陆白听见这话,扭头看了他一眼。
唐轶明白他的意思,忙道:“反正你也是唐珲的朋友,我跟她说一声,让她告诉我妈,家里会有客人来就好了。你是不知道,从小到大,我爸看我就跟看犯罪分子一样,我一个人实在不敢回去。”
陆白把车停在警局对面,伸手在唐轶头上揉了一把,道:“好吧,我就舍命陪君子。不过,我也不能白去,之后你打算怎么谢我?”
看见陆白眼中的笑意,唐轶嘟囔道:“我都失身了,还要怎么谢?”
陆白却听得明白,笑道:“那就再失一次好了。”
唐轶脸变得通红,对陆白道:“我看这才是你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色狼!”
陆白哈哈笑出声来,俯身替唐轶打开车门,却没有回到座位上,反而是打量了唐轶两眼,伸手把他的领子往上拉了拉。
“怎么了?”唐轶以为衣服没穿周正,下意识照了照镜子,却看见衣领下面隐约可见的红色印记。
他脸红得要滴血,慌忙推开车门道:“我去上班了,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说完,匆忙逃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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