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城天下》第104章


视,难道是天赐良机?
她默默地想着,心里数个计划浮出水面,面上却不动声色喝着黑米粥。
吃饱喝足,苏云卿才风花雪月地感慨路上无聊,不可避免又想起溶月山庄的小熙熙。昨天晚上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还没讲完,小丫头要是发现她不辞而别,会不会哭鼻子呢?这么长的一个故事没有结尾,该等得多么让人揪心啊?
她把头枕在双臂间,躺在软榻上,翘起二郎腿打量整个车厢。马车是用坚固名贵的锯齿乔松木造成,车厢用铁皮密封,防虫防潮防冷箭,不知道她脚下踩的地板是不是也包了一层铁皮,如果没有,她还可以想办法把地板撬了。
苏云卿拉了拉脖子上细长的银线,上面只是挂了一个寻常的雕花香榧扣珠,若说真有什么不寻常,就是极少有人会把这么普通的香榧扣珠挂在脖子上。她唇边勾起一抹悠然的微笑,这就是她最后保命的两样东西。
她想得入神,没料到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苏云卿不及防“咚”地实打实撞上了车身,疼得她龇牙咧嘴。
赶车的老冒拼命拉住受惊的马,对两位美人侍卫道:“前方有人拦在路中央,恐怕来着不善。”
一向温柔体贴的晨诗此时冷静无畏:“注意警戒,结阵待命。”
车停了下来,暮谣掀开帘幔,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是娥眉冷厉的煞气重了许多:“姑娘坐好,别出声。”
苏云卿见她神情该是出了大事,她一向不是安分的人,兴致勃勃地拉开车帘往外瞅。
不远处一群黑压压的人马挡在路中央,为首的蒙住了脸,看不清面目。他粗鄙地把长刀一横,深深地插入泥土中,大叫道:“汰前方的挺好了,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美人来。老子啥都不缺了,就缺一个美娇娘做压寨夫人,识相的就把车里的美人留下,本大王就放你们离开。”
哈,抢劫啊抢劫,而且是劫色不劫财的那种,她活了二十多年,总算亲身经历到了,实在不枉此生。苏云卿兴奋地接过话,吼了一句:“喂,前面的山大王,车里有两位美人,不知道你要哪一个啊?”
所有人听了她这句话后,娇躯一震,倒抽一口凉气。尤其是车里的暮谣,一下子黑血含在嘴里没喷出来,不可避免地乱了气息。
打劫的那伙人估计这辈子都没看到过比他们更剽悍的良民,齐齐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有些傻眼了。
为首的蒙面人行事也爽快,没多犹豫,把刀一横,发号施令:“给我放箭。”
嗖嗖冷箭从天空中黑压压像蝗虫过境,直扑苏云卿门面,箭镞打在镶铁皮的马车上铿锵做响,如雨点不断。
苏云卿这一年不知和冷箭打了多少次交道,被人射着射着射出经验来了,“嗷”地一声大叫,躲在暮谣身后。这时候谁出头谁就是他**最倒霉的冤大头,反正有两位美女侍卫挡在她前头,这等人才,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暮谣尽心尽力拔剑抵挡,苏云卿吃软饭闲在后面无聊,为了使场面壮观一些她开始出声配音:“啊——暮谣救我不行啦不行啦,我说山大王,美人儿都快要死在你的冷箭下了,你拿谁去做压寨夫人啊?”
暮谣百忙之中恶狠狠地盯了她一眼,脚下一勾,把车厢里的紫檀木几抵在门口,总算挡下一波一波连绵不绝的箭雨。
苏云卿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十分无辜:“谣谣美人身手真好,当个压寨夫人是绰绰有余了”
暮谣气得玉脸发黑,双手紧攥,差点没一剑把苏云卿给劈了。
苏云卿对着她想要上前咬人的目光安然若素,甚至眨巴着眼睛扮天真无邪,总之她主子没有命令下来,两位美人侍女也不敢将自己怎么着。这么一想,再看暮美人脸色大黑,她心里一阵大爽。
她果然是个邪恶的孩子,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纠结之上,但是,诚实地说,她现在心情确实很欢畅。
才片刻无数只箭镞把紫檀木几射成无数孔的筛子,苏云卿口中啧啧有声,拔下一只查看。他祖宗的天子脚下也不见得安生啊,离京城不过三十里居然还潜伏着这么多山贼,赶明见着北煌君王得好好给他提提意见,她自个无所谓,可皇帝他龙椅下居然存在这么多不安定因素,实在让她这个外人情何以堪?
更要他祖宗命的是这群山贼装备精良,随随便便出来抢个压寨夫人用的箭支都是精钢打造,箭口尖锐沉重,比苏云卿创建的骑射部队还要有钱,怎么不让苏云卿嫉妒羡慕恨哪
第二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九章 悬崖有风险,跳崖须谨慎
第九章 悬崖有风险,跳崖须谨慎
她眼红没多久,车外的晨诗一声令下:“撤”
老冒猛然掉头,骏马蹄动,车轮飞转,一个急转弯把苏云卿甩得七荤八素五脏不全。
苏云卿拍着咚咚作响的胸膛,摇头无奈地想:飞车党,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啊
马车沿路急驰,晨诗把挡在门口的木几踹开,跳进车厢扣住苏云卿的肩膀:“事出从急,得罪云姑娘了。”声音居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恬静温柔。
苏云卿摇摇头大叹:这侍女当得真够悲催,不但要管吃管住管服侍,还要防枪防箭防越狱,操心劳力的,不知道萧律给不给涨工资?
苏云卿现下想走也动弹不得,只能由着两位美女侍卫四只眼睛牢牢盯着她。车不时颠簸两下,猜不到去向,但沿途不时刮过来的树枝和高低坎坷的起伏看样子应该是走的山路。
“沿途做好标记,上鹰嘴崖。”晨诗干练地吩咐下去,俨然一精英。
苏云卿凭着她那副还没彻底生锈的脑袋大约能猜出一些事情,不禁苦笑:“诗诗美人啊,你们主子这是和谁干上了?用我当诱饵,在鹰嘴崖设伏吗?”哪家山贼有毛病,出来打劫不要钱不要财出手毫不留情要人命的?这装得也忒不像了
晨诗盯着她看了一会,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她很认真地说道:“鹰嘴崖没有伏兵。”
苏云卿微讶,看着那个美丽的笑容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有点跟不上该美女的思路:“鹰嘴崖没有伏兵?”
晨诗依然亲切和蔼:“要是设下伏兵,他们又岂能入嗀?”
苏云卿点点头,挑起大拇指,姐姐,你们很好很强大她默然没有吭声,依据她留存的微薄的概率论知识寻思如果此时跳下马车逃生机率大概有多大?
晨诗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手上微微用力,苏云卿肩胛骨一酸,忙求饶道:“我说诗诗美人您轻点,好歹我还是个诱饵现在不能死,要是我死了挑起边疆大乱两国纷争的千古罪人就是您啊您要三思啊”
暮谣美人哼了一下,十分不屑苏云卿的嘴脸,晨诗倒是把这话听进了一二分,下手松了几分劲道。
后面的蒙面人紧追不舍,眼看山路越陡,鹰嘴崖巨岩遥遥可见。
鹰嘴崖得名正是因为地势陡峭如鹰喙,怪石迭层,山陡壁绝,最擅攀爬的山民和有丰富经验的猎人也不敢来这里晃悠,就怕这一晃悠把自己的小命给晃没了。苏云卿从来没到过这里,自然是不知,她现在满心满眼的就是身后敌兵穷追猛打,好像她把他们祖坟给撬了一样往死了的追杀。
山石阻塞,马车越来越难行,晨诗暮谣果断弃了马车,拉着苏云卿跳下来。到处是光溜溜的花岗岩,穷山恶水,身后是云雾缭绕的悬崖,果真是**绝境。
苏云卿忍不住苦笑,因地施材,提醒晨诗道:“用滚石挡一阵子。”
晨诗也是心思通透的人,吩咐士卒搬动石块。数百块巨大的花岗岩轰隆隆滚下去,声势壮观,不少马匹被携势而下的巨石压断骨架,也有许多士兵葬身石下。
阿弥陀佛,她也是为了自保,战场厮杀,容不得手下留情。她用了很久,付出很多代价才刻骨铭心地记住了这一点。
人手有限,搬来的石头也只是暂时挡住了一部分人。山腰处的追兵已经弃了马,逶迤而上。眼看追兵越来越近,投下的滚石也无力阻挡,苏云卿已经能感受到扣住她手腕的那个人全身紧绷,蓄势待发。
她也并不像脸上表现的那样镇定,苏云卿想道,不过是韶华年纪的女子,谁有那种境界面对生死无动于衷?她想说出一两句话安慰安慰晨诗,还没开口,却听晨诗柔柔开口,更像是松了一口气:“主上来了。”
苏云卿极目眺去,远处一道黑压压的线,渐渐逼来,犹如一把出鞘的乌刀,携着九天雷势,如闪电一样袭来。苏云卿再看看近在眼前的蒙面黑衣人,叹了口气,来是来了,也来不及了。
除了她,所有人面露欣喜,拔出刀,以勇悍的姿势冲下去,每个人脸上都是决然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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