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歌姬》第150章


吲那樾飨隆?br /> 但是现在,宣帝歇息的内室前,守夜的内侍宫人,惶惶不安地立于回廊之下,几个内侍均是鼻青脸肿、衣衫凌乱。
尽管早有预感,却仍是心下暗震,司马洛到底是强行闯了进去。
看到了我,内侍宫女俱都迎上前来,“夫人。”
我站下脚,强迫自己定一定心神,才问:“司马大人,在里面么?”
一名内侍答道:“是,陛下正和司马大人在屋里说着话。司马大人刚才非要在这个时辰觐见陛下,我们几个好说歹说,怎么拦也没拦住。”
瞥了一眼内殿,那紧闭的门里,似无声无息。听不见司马洛的怒责,也听不见宣帝的咆哮。
“司马大人进去多久了?陛下怎么说?”
“也就跟夫人前后脚的工夫,好在陛下宽仁,未曾见怪,否则便是奴才们也要被司马大人连累了。”
谢天谢地,看来情况还不算太糟。略略安心,我打发这些人离开,“好了,陛下和司马大人有要事相商,这里不需要你们侍奉,全都给我退下。”
“是,夫人。”
在躬身遵命的同时,他们注意到了我裙下赤着的双足,讶异不已,领头的家人子问我:“夫人这是?”
或许她是好心,却被我瞪眼一喝,“多事!还不退下!”
几个人立马噤若寒蝉,忙不迭地走远了。
今天两更,汗。虽然厚脸皮,还是求下砖。嘿嘿。另推荐北苇新书特工傻妃》
嘈杂的脚步过后,回廊空院,静得仿佛只剩下了我的心跳。
这寂静,稍稍舒缓了我狂躁的心。在夜风里,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我想在汉宣帝和司马洛彻底翻脸之前,自己还是先别忙着进去,躲在暗处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很庆幸,这会子光着脚,没了木屐的呱哒呱哒,我悄无声息地朝那殿门靠近。到了近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小心翼翼地又往里推了一推,露出一条小缝,一股极浓的酒味混合着湿气,冲鼻而来。差点忍不住打了喷嚏,赶紧捂住嘴。
跟着,汉宣帝的声音自室内传来,听上去有些含糊,却很平静。我不明白,在他杖毙了萧屹之后,怎么还能这般的若无其事。
“洛此次深夜闯宫,是来为萧屹鸣不平的么?”
多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连我都受不住这话里的残忍,更何况司马洛。司马洛该是做了多少的努力,才克制住了自己。那样的恨怒滔天,他居然能够克制住自己,汉宣帝在他心中,占着一个超然的位置吧。
“陛下,萧屹究竟身犯何罪,陛下要如此对他?”即便如何克制,低而恭谨的语气依然掩不住恨怒的震颤,震颤着心扉,颤歪了汉宣帝手里的酒杯,酒泼洒了一半,越发浓郁的酒香,充斥着整间屋子。
那样窄的门缝,我看不到司马洛的脸,看不清宣帝的表情,只是模糊地见到半坐在席的汉宣帝,手肘倚着榻前的案桌,掌中依然握着那只青铜杯子,洒出来的酒从杯角,流到他指间,又从他指间滴落,他却一无所觉,一迳抬头,望着司马洛。
而站在一室当中的司马洛,在宣帝的目光下,他的脊背挺得越发地直了,直得显出了叛逆的反骨。
他们谁都没有出声,沉闷的空气,从宣帝那里压向司马洛,又从司马洛那里反弹向宣帝。
这无声的较量,并未持续太多,突然地,宣帝陡扬小臂,酒杯脱手而出,朝司马洛掷去。应该砸在了他的前胸,残余的酒怕是湿了大片的衣襟。
但司马洛却不躲不闪,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也不动。
那边厢汉宣帝勃然大怒,霍然起身,指着司马洛的鼻子,“你这是在质问朕么?司马洛你大胆,你竟敢质问朕!萧屹他对朕忤逆不敬,出言不逊,朕不该治他的罪么?倘不是朕顾念着从前的情谊,朕绝不会就此轻饶了他。”
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宣帝的用词很是奇怪,他说轻饶,难道杖毙还是轻饶?难道他当真狠到了灭绝人性的地步?
司马洛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心平气和,却平和得凉薄讥诮,“陛下还要怎样?莫非要将萧屹千刀万剐了不成?”
那凉薄讥诮进一步地刺激了汉宣帝,怒到极点,他也变得凉薄,“司马洛,你若是还要不依不饶,朕便先千刀万剐了你。”
司马洛大笑出声,由恨怒转成悲愤,悲愤到心灰意冷,似生无可恋:“如此甚好,幽冥路上,洛也能和屹结伴同行。便是九泉之下,屹也不会寂寞了。”
接着,在他的笑声里,陡然插进了宣帝的斥问,惊讶地,愕然地,无法置信地,“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九泉之下?难道”似倒抽了一口冷气,“萧屹,他”
竟是不能将那“死”字脱口。
“这怎么可能?先前在朕这里,他还好好的,怎么可能——难道,他不堪受辱,羞愤自尽了?”
如果是理智中的司马洛,他应当感到怀疑,可他此刻已然丧失了理智,步步紧逼,“陛下也知道羞辱了屹么?陛下为何连死都要让屹死得这般屈辱?陛下为何要赐屹杖毙之刑,要令他死在那帮阉臣小人的手里?”
“一派胡言!”汉宣帝嘶声反驳,极力地盖住司马洛的声音,“朕只命人杖责二十,如何会是杖毙之刑?”
盛怒中的司马洛随即愣住,继而敛去了些许激愤,“陛下,当真只是杖责,而非杖毙?”
“那是自——”
前三个字都是相当地肯定,可最后一个“自然”的“然”字却僵硬在了舌尖,他大概是回想起了什么,尽管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我感觉得到他的慌乱、惶恐、震惊,慌乱惶恐震惊到了不能接受事实,如酩酊大醉般踉跄着后退,后退中不知绊到了什么,跌坐下去,乒啷乱响不绝于耳。
跌坐下去的的汉宣帝,半天半天起不了身,他便跌坐在那席上,然后,喃喃地说了一句话,那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在绞肉机里绞过一样,绞烂了的一堆,撑不起那个叫做“问心无愧”的词的重量。
“朕喝醉了,朕是醉糊涂了,朕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今天两更结束,明天拼老命了,好吧,明天我四更。
“朕喝醉了,朕是醉糊涂了,朕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很平常的一句话,谁都有喝醉过的时候。喝到烂醉的人,有几个会在清醒后记得自己的醉话。又有几个人,会把醉鬼的话当真?
然而,当那个醉鬼是皇帝,是金口玉言、说一不二的一国之君,谁敢不当真?谁能不当真?
司马洛依然在笑,讥诮,凉薄,怨愤,悲哀。是的,他笑到最后,唯有悲哀,只剩悲哀。
“原来,这杖毙之刑,只是陛下的醉后失言。原来,萧屹的一条命,只是陛下的醉后失言。荒唐,荒唐,世间荒唐,莫过于此。”
汉宣帝无法面对这荒唐,他不肯承认这是一个荒唐的错,他的错。
“司马洛,你凭何来指责朕?朕便是杀了萧屹又怎样?朕不该杀他么?他与霍成君那贱妇私下苟合、秽乱宫禁,甚而怀上孽种,朕忍下了这哑巴亏,他却得寸进尺,跑来向朕兴师问罪,为他的孽种向朕兴师问罪。朕便是杀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
听到这里,我可怜他,我可怜汉宣帝。他越是振振有词,我越是可怜他。他在撒一个蹩脚的谎话,不是为了骗别人,只是为了骗自己。
或许司马洛也看穿了他吧,或许他已无力再去愤怒。悲哀到悲凉,“陛下,萧屹已死,陛下何苦再如此抹黑他?陛下,于心何忍?”
宣帝便像是那鼓涨涨的皮球,一下子戳破了,迅速地干瘪,瘪得只剩一副皮囊,如同榨尽了汁的甘蔗,一捧令人心酸的渣子。
我突然有那么一点点不敢再听下去,我不敢再听宣帝的声音,他的声音已不是让我心酸这样简单。
“洛,朕怎能忍心?朕如何忍心?你和屹,是朕的知己,是朕的生死之交,朕知道,你们愿意随时随地为朕豁出性命。
这些朕都知道,但朕不明白,你们既然愿意为朕拼了性命,却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朕?洛是如此,屹也是如此。你们背叛了朕,朕却不忍追究,朕放过你们,你们为何却不肯放过朕?
洛,朕宁可忍痛割爱,朕宁可吞下那奇耻大辱,也要成全你和子服。可是你为何要一意孤行,非要将她送还给朕?你将她送还给朕,却为何不能将她的心一并送还?
洛,朕不是无情之人,朕也有心,朕的心也是肉做的。自己心爱的女子,视朕如仇敌。她恨我,洛,她恨我!洛,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是你跪在朕的面前求朕答应。可是为何,子服恨的是我,不是你?
她恨我,却要对我虚情假?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