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王妃》第65章


“去你的!”我用脚尖蹬了他一下。
我没想到自己竟能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就如同辩机大师说的那样,天地万物既有生,亦有灭,上天写好的棋局,世人难以更改,也许就是现在,玹儿正站在天堂的某个角落,微笑的看着我;也许他已经转世为人,在大唐的某个家庭里,咿呀学语。
第七十一章 压胜邪术
细雨绵绵,府里雕梁画栋全部遮上了一层烟云,这几日都是阴雨霏霏的天气,炎热的酷暑一去不返。趴在后窗,望着窗外的小荷塘,朵朵白莲浮于绿水,雨丝飞飞点点而入,诗一样的意境。
四年的时间,我都做了些什么?几乎都是在欢乐中渡过的,骊山的温汤,九成宫阙,皇家禁苑,烟雨蒙蒙的安州……乐极生悲吧!我失去了玹儿!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从一文不名的灰姑娘到享尽荣华富贵的大唐王妃,得到的多!失去的更多!
落雁打断了我的思绪,却见她一脸焦急,“您快去看看吧!元孺人一早儿就不舒服,府里的大夫都过去了!听说是见了红!孩子恐怕保不住……!”
元如娴出事儿了!李恪又不在府里,我顾不得多想,赶紧往菱香榭那边儿赶,杜思伦等四位大夫都在,几个女医正在寝室内给元如娴施艾炷灸。
“怎么样了?”我走到杜大夫面前,见他是愁眉不展。
杜大夫略略一躬身,“王妃,夫人素来体虚弱,气血化源不足,冲任不足,不能载胎养胎,滑胎之兆明显!”
滑胎,这两个字我听得真真,李恪今天陪着淑妃去了大兴善寺理佛,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儿!他不在,我总要做主吧!……“孩子能保的住吗?”我真的担心起了元如娴和她腹中的小生命。
“只怕是……!”杜大夫的口气犹犹豫豫,多半是不好!
我绕开杜大夫进入元如娴的寝室,却见她一脸苍白的靠在隐囊上,用一条锦被裹着身子,微闭双目,侍女们捧着药碗跪在一边儿。
“她吃药了吗?”我问那群侍女。
“刚刚用过!就是……!”侍女们并不敢抬头。
我坐下来摸了摸元如娴的手,冷的像冰一样,不敢再耽误下去,赶紧吩咐张祥去大兴善寺通知李恪回来。
夜幕降临,萧夫人来了,她是从会昌寺回来特意来看我的,正好儿陪我一起用晚饭,元如娴那里又不知怎么样了!隐隐担心中,饭也没吃几口。
晚饭用罢,又摆上了茶点,正在同萧夫人聊天的时候,落雁掀帘子进来,匆匆来说了一句元如娴的孩子没保住,我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想起玹儿出事儿那会儿……她现在一定很伤心吧!这个元孺人又不像韦琳琅,平时本本分分的,待人也和气厚道,对我也是恭恭敬敬……。
“这是好事儿呀!”萧夫人一脸乐呵呵,端起茶抿了一口,“不用我们对付她,自己却撂倒了!”
“娘,你还幸灾乐祸!”我立刻白了她一眼。
“难道娘说错了!”趁着四下里没人,萧夫人凑到我耳朵边儿,“叫你弄个生辰八字也弄不来!这下好了!我们也不用忙活儿了,以后就看你争不争气!明天下午记着和我去孙婆子哪儿!”
我抱怨道:“多麻烦呀!要跑那么远的路!府里的女医就会施艾炷灸!”
萧夫人窃笑:“要是嫌麻烦,你就用女医,看看传出去,是你丢人还是我丢人!”
我刚想和她争论,就见落雁立帘外,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儿禀报!打起帘子一问,原来是紫燕要见我!差点儿都忘了她,我一手提拔的府内副总管。
“王妃!”紫燕跪下来,看看我又看看萧夫人,言又欲止。
“我是王妃的母亲,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萧夫人一眼就看出了她那点儿心思。
“王妃!”紫燕眨巴着眼睛,悄声道:“在韦孺人身边儿服侍的茗儿向奴婢通了一个信儿!说是韦孺人在她的院子里埋了一个桃木牌,怕是用压胜术害人!”
“你说什么?”我愣是没听明白,韦孺人,八百年没想到还有这个人,自从李媛在我这里使坏心眼儿,这个人就像销声匿迹了一般。
“你的信儿可真?那木牌还在院子里?”萧夫人倒来了兴头儿。
“回夫人!是的!茗儿向奴婢说,韦孺人每天晚上绕着埋木牌的地儿,口中念念有词,想是要害谁!”紫燕回禀。
“还能害谁!元孺人的孩子呗!”萧夫人抿嘴一笑,“今儿是怎么了!啥好事儿都让我赶上!”
“娘!”我瞪了他一眼,立即让紫燕退下去,什么压胜术,隔空也能害人,我才不信!
帘子一动,李恪也走了进来,表情十万分的落寞,我和萧夫人连忙站起来。
“元孺人怎么样了?这孩子也没个亲人在长安,真叫人心疼!”不等我问,萧夫人倒跟他装上了,刚才还乐得更什么似的。
“劳夫人惦记着,吃了药睡了!”李恪默默坐在一边儿,似是不大高兴。
“殿下,有一件儿事,不知当说不当说!”萧夫人侧坐下来,不急不徐道:“刚才有个叫茗儿的来回禀王妃,说……!”
“娘!”我赶紧打断她。
“说什么?”他果然上了萧夫人的当,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说出来恐怕是搬弄是非,可不说……!”萧夫人一付为难的样子,叹口气儿道:“殿下,茗儿是侍候韦孺人的,她说韦孺人在院子里埋了桃木牌,用压胜术害元孺人的孩子!”
“夫人此话当真?”他‘唰’的站起来,我从没见他这么生气过,铁青着脸又转向我,“是这样吗?”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反正我是不相那个邪术能害人。
“你这王妃是做什么的!”他冷冰冰冲我扔下一句话,摔帘子出去吩咐张祥,“带人把落雨轩给围起来,挖地三尺也要把邪祟之物给挖出来!”
张祥喏了一声,巴巴的去了,跑得那个快。
萧夫人趁机劝道:“殿下,您也别生气!事出来,解决就是了!这种把戏长安城有的是!不过都是内眷们争宠的手段!” 
他依旧板着脸不语,是在为元如娴的孩子伤心吗?玹儿去了,胎儿夭折,我打不出话来安慰他。直到半个时辰后,张祥才哆嗦着端上一件东西,从落雨轩挖出来的桃木牌子,上面果然刻了几个字。
他拿起看了一眼,随手又扔在一边儿,“这上面不是娴儿的八字!是一些祈求家宅平安的梵文!”
娴儿,叫得好亲切,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称呼她?来到我这里,一口一个可儿;走到她那里,一声一声叫着娴儿。
“元孺人的生辰八字岂是轻易让人知道的!这韦孺人看来是白费了一番功夫!”萧夫人话锋一转,“韦孺人精通此道,玹儿的生辰她是清清楚楚,只怕是……!”
“娘,你说什么?”我上前抓住了萧夫人的胳膊,难道玹儿的死跟韦琳琅有关……压胜术真的能害人?“娘,你说呀?你刚才说什么?”
萧夫人板着脸说:“女儿,这有什么不明白!玹儿出生的日子、时辰大家是有目共睹,那韦孺人又精通些道,哼!我看一准儿和她有关!”
是她害我的玹儿!是她害我的玹儿!就感觉到全身发麻,站立不稳,猛地推开萧夫人,横冲直撞朝门外冲过去,几乎用最快的速度冲进落雨轩,院子里坑坑洼洼,是刚才被人挖过,而韦琳琅抱着李媛就坐在廊檐下哭。
“是你害死我的玹儿对不对!”我像疯了一样上前揪住她的头发,没命朝她脸上打,“你害死我的玹儿,我要你偿命!”
“胡说什么!我没有!我才不会害人,是有人陷害我!”
她居然还不肯承认,连连躲避中,还时不时偷袭我,李媛也趁机抱住我的腿,不让我追打她娘。饶是这样,我的手却还揪着她的头发,恨不得马上掐死她,好为我的玹儿报仇。
就在我们俩纠打之时,腹部一痛,是李媛的头撞了上来,而韦琳琅趁机在我胳膊上抓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滚开!”李恪赶来了,他把我抱在怀里,将韦琳琅推到一边。
“你这黑心之人,害我外孙不说,还把我女儿打成这个样子!殿下,绝不能放过她!”萧夫人卷起我的衣袖显摆着伤处。
韦琳琅也哭天喊地的爬过来,“殿下,妾身冤枉,世子的死和妾身无关!那桃木牌是妾身用来祈求家宅平安的!”
“满口胡言!”萧夫人瞪了她一眼。
“是她害玹儿,就是她害玹儿,你要为玹儿报仇!为玹儿报仇!”我生怕他相信了韦琳琅的狡辩,摇着他的衣襟,泪流满面。
“父王,娘没有害弟弟!没有害弟弟呀!”李媛也坐在一边哭,“不要冤枉娘!不要冤枉娘!”
半晌,他才抚摸着我发丝柔声劝解,“别哭了!听风就是雨的像什么话!”然后扭头训斥韦琳琅,“敢胆在府里压胜,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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