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孪生弟弟是MB》第39章


我想我是个闲杂人,便走出店外,玲子也跟着跑了出来。
我站在店门外,看见苏菲被抬上去,小雨也跟上去。
接着周扬被抬出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看清了担架上的周扬,那个印象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在我的脑海里定格:
他仰躺在担架上,一张脸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像一张画了五官在上面的白纸;他紧闭着眼睛;一头长碎凌乱得摊在担架上,一只手放在胸口,像要抓住什么,却总也抓不住。
看着担架向救护车跑动,我感觉像向一口白色冰棺而去。
周扬,我喊了一句,我想我要哭了: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恨你!
雷子正要和彦辉、陈陈将周扬托上车,听到我的声音,他扒着车门愣了一愣。这时,那个先前给周扬夹菜的卷头发的中年妇女抱着周扬那件土黄色的羽绒服,匆匆跑出来,经过我身边时,狠狠啐了一口:扫帚星!
我想我真的是扫帚星,挨着谁谁倒霉。可能正是我,我的爸爸才含恨过世;因为我去北京,连累得亚宁和阿威丧命;因为我的冲动,害得欢欢差点疯掉;因为我的出现,将苏菲奔来已经平复了的心灵的伤疤再一次揭起;因为我,周扬又一次心脏病突发。远的就不说了,就拿今晚来说,假如不是我出现在这里,说不定周扬他们可以过一个非常愉快的元宵节,可就是因为我这个扫帚星的到来,一切黄了。
现在可好,周扬吐血,苏菲晕倒,剩下我一个没心没肺地站在这里黯然。
我忽然极其失落地随拥挤的人流挤出清明上河园,在园子门外右侧的公路,有一排陈旧的水泥路障。坐在路障的一个小水泥墩上,茫然地看着身边的车来车往,看着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和步伐不一的脚。我也不知道现在为谁而活!
以前是有亚宁的三个遗嘱在,让我忍着一口气从北京杀回开封;当亚宁的遗嘱完成后,又有一个疯疯癫癫的欢欢让我牵挂;现在我还有什么生存的理由呢,遗嘱完成了,欢欢有她的归属了,一时间一种叫做失落的东西紧紧抓住我的心脏。那么疼。
我想起在北京西站,抱着盛亚宁骨灰盒的背包登上火车时,看着车窗外送行的阿威那张绝望得近乎麻木的脸那刻,我就决定了,等亚宁的遗嘱全部完成,我就去找我的亚宁和我的爸妈。现在一切的时机都到了,盯着来来往往的红的黄的车灯,我幻想自己冲到车轮子底下时,在黑的橡胶轱辘下会盛开一朵怎样的血罂粟。
而就在我起身要走到街中央时,一直在衣袋沉寂的手机忽然疯狂大叫起来:
“你快过来吧,扬扬醒了,非要见你。”
是雷子的声音。那么焦急。
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接到雷子的电话后,会像一台发动的马达一样,拦辆出租,马不停蹄地冲到第一人民医院。
来不及等的哥找零钱,丢下五十块钱就一路小跑到周扬所在的病房,还是那间病房,A区418,门上插着的病号牌显示周扬还是在这里。 
站在门口,却不敢用手推那扇门,怕看见的是电视里那样的情景:大夫摘下听诊器一脸无奈地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里面却没有动静,似乎空了的。因为我听不见里面有任何声响,只能听见自己的大腿在抖。
我颤抖着手,将门推开一条缝,往里面看。
里面只有两个人。周扬平静得躺在床上,雷子坐在床边的一张木椅上,都没有说话。但我看得见周扬一双细细的眼睛却睁着。显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怎么还不来啊,周扬忽然说话了。
雷子说这就来了,这次我不骗你,他肯定会来的,说不定现在就在门外准备推门呢!
周扬忽然孩子似笑了:那你去拉开门看看去。
孩子气!雷子摸了摸他的头发:他要是真来了,怎么会不进来呢,逗你玩儿呢,再等一下吧。
周扬哦了一声。过了一小会儿,他又问,万一他不来了怎么办。
雷子沉默没有回答。然后他说:扬扬,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看周扬点了点头,雷子才说:为什么在咱们回开封的车上,你非要去帮玉宁并竭力和他套近乎呢。
周扬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觉得他挺可怜的,他人也很好。。。。。。
撒谎!雷子正色地说:你没有和他处过事,怎么会知道他好不好!
周扬想翻个身却给雷子摁住了,他用一种近乎祈求的语气,撒娇地对雷子说:别问了好不好嘛,人家要睡觉了!
这让我想起亚宁老对我用的糖衣炮弹的招数来,都那么撒娇,那么赖皮。
不好,雷子摇了摇头。
我不说,我睡了。周扬闭上了眼睛,神色倔强着。这样看起来更像我的弟弟亚宁。
雷子说那好,我明天就回学校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说着站起身来。
不要啦!周扬突然睁开眼喊住雷子:我告诉你就是,我,我觉得我喜欢上他了。
后半句小得几乎听不见,但雷子显然吃惊不小,他拉过椅子又坐回床沿 ,一双眼睛紧紧盯住周扬,一字一顿地问:
扬扬,你是GAY?
周扬怯怯地点了点头,眼神闪烁地像头被捕获的小兽。
雷子“甫”地站起来,把椅子都带倒了。他显然很生气,一副难以置信并且极其生气的样子。他狠狠地咬了下牙,将火气压了压,但语调是那样低沉却恼火:
多久的事儿了?!
周扬说去年的大一暑假,我去浏览几个同志网站,就。。。。。。
就成GAY了?雷子似乎轻描淡写地说,却反手一巴掌抽在周扬苍白的脸上。顿时周扬的脸,一片通红。我看到周扬的泪水马上从眼睛里滚出来,一脸的委屈写在上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重出口气,轻轻问:雷子,我们能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谈吗?
雷子一把扯过刚才倒在地上的椅子,往床前重重一顿:谈,谈吧,我坐着好好和你谈!
周扬不再撒娇,平静地说你不要这样,我只想和你谈谈我真是的想法。
雷子冷笑了:谈个屁谈!你再给我提玉宁,我就立马走人,让他来照顾你好了,省得我跟着你受那个恶心!我说你怎么就缠着他不放阿,不是你现在躺在床上,我早给你一顿好揍了!兄弟,你怎么也得为我想想,你爸把你交给我,我就得对你负责任,万一他知道我把你带成了G,你爸他会怎么看我。。。。。和你!
那有什么了,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没准我还真看上你就跟你一辈子呢。周扬嘴上毫不示弱。
雷子“切”了一声:得了得了!我问你,你知道人家玉宁是不是G阿就死缠烂打的,万一他不是,你图个什么!
他是,他绝对是!周扬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G的眼光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一看就可以。。。。。。少扯淡!雷子又站起来吼道。
你怎么可以和我爸爸一样专制!周扬也大声顶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吃玉宁的醋吗,你跟了我五六年不是想和我好是什么!
雷子又羞又怒,抬手又要打他,却没能下手:好,我走,我走行了吧,我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脸!说着他一转身就往门口走,我看见他眼眶里满是明晃晃的泪水,马上要决堤。周扬的声音顶得高了,马上剧烈咳嗽起来。雷子止住了脚,犹豫了一下,又转回去,揽住他的肩膀:对不起。
别碰我!周扬大声喊,又咳嗽起来,满脸涨红!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周扬和雷子发脾气,原来这孩子倔强起来,和亚宁那么像。
我不想他们因为我闹到很僵,毕竟周扬还需要雷子这个精神支柱。我什么都给你了他,假如是,也只能雷子是他的合适选择。
我轻轻推开门,看着有点惊讶的雷子和周扬,尽量用最淡淡的语气说:对不起周扬,我不是你想想的G,你看错了。
说完就转身下楼去了。一步一步很沉重。而一出病号楼,我马上撒开脚飞跑,让疲倦填塞我混乱一片的神经。
我要健康、幸福、快乐的生活,不会再堕入那个圈子和那种关系了。
边跑,边这样告诉自己!
我回到位于南关区的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院门却从外面锁着。
打开门进屋,开了灯,卧室里没有一个人。在卧室的床头那张老黎木桌子上,放着亚宁那部银白色外壳的摩托罗拉,手机下面压着一张纸,字迹很清秀,墨迹还是新新的颜色:
“玉宁哥哥,我和立东哥走了。我们回我爸下调的尉氏县城的水闸。我爸给立东哥承包了几块鱼塘,就快跑成了。亚宁哥的手机我放在这里了,以后你有空来尉氏玩,对了,枕头下面有我留的一封信。欢欢。当晚九点。”
我明白,当他们从清明上河园回来,留下这张纸条便走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立东这么些日子的精心照顾下,欢欢已经完全接受了立东,看来杜叔也接受了他,还为他在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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