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孪生弟弟是MB》第40章


我明白,当他们从清明上河园回来,留下这张纸条便走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立东这么些日子的精心照顾下,欢欢已经完全接受了立东,看来杜叔也接受了他,还为他在尉氏承包了鱼塘,不用再要他母亲摆小摊卖水果养活他。
我翻开枕头,果然有一封信在那里,坐在床沿,就着台灯淡淡的灯光,打开那封信来:
“玉宁哥哥:
“见信如晤。首先原谅我一直在隐瞒着你,我并没有疯。只是把你当成亚宁哥哥来看,给自己一个奢华的梦境。虽然你也那么疼我爱我,但是你不是亚宁哥哥,你从来不带我去打台球,从来不问我的学习成绩,你也不知道我的生日。你很忧郁,这是我不喜欢的,我喜欢的是亚宁哥哥那样的有活力有朝气。
“其实我也知道,亚宁哥哥就没有爱过我,他和你一样喜欢苏菲。但我还是要考北影,能和亚宁哥哥考一个学校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你不知道,当初亚宁哥哥告诉我他喜欢骨感的女孩子时,我就拼命减肥,不吃油腻,一天一顿饭甚至连盐都不吃。我终于做到了亚宁哥哥说的骨感女孩,但亚宁哥哥对我来说,始终是个可望不可及的梦。我看得见,却触摸不到;当我以为自己快要触摸到时,他却又忽然从人世间蒸发掉了。玉宁哥哥,我不想再去追亚宁哥哥那样辛苦了,我要爱我的人,因为去追我爱的付出的太多太辛苦,所以我选择了立东哥。
“尽管立东哥并不优秀,而且有点无赖有点痞气,但他孝顺,也很懂得疼人。在你回去接月芽的那晚,他带我去吃了麻辣烫,还领我去打了台球。那晚我们玩的很高兴,回来他陪我说了一夜的话,他告诉我他喜欢在我家楼下听我叮叮咚咚地敲击扬琴的声音,他说那是他这辈子最爱听的声音。
“在你不在的那几天里,他带我去看他的母亲,一个守寡二十几年的女人,一脸雀斑,很慈祥。小时候,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整天骑着三轮车卖水果的女人,当我真正面对她,却发现她真的是个好母亲,勤快,疼孩子。她给我作了好大一碗荷包蛋,我怎么也吃不完。
“我告诉了爸我要和立东作朋友,爸说只要我不后悔他也没意见。我怎么会后悔呢,找到一个从小就爱我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爸给立东承包了几十亩鱼塘,让立东的母亲也搬了来,乐乐太小不会干活,立东正好成了爸爸的帮手。我们回去后,我会去尉氏高中插班,不再考电影学院了,去考一个水产大学出来,然后和立东一块种藕养鱼,一块孝顺彼此的大人,住在那个宁静的乡下,远离城市的喧嚣和心计,作一种心情淡泊的农民,快乐一辈子。
“玉宁哥哥,我还有件事情告诉你。假如我们的那一次,万一我肚子里有了,我会把他/她拿掉,你不会介意吧,因为我还要上学。我劝你也去上学或学一门技术,作个普通的人,你会过得快乐许多。你不要真的去流浪,我觉得那样你会很苦。
“还有了,既然亚宁哥哥让你把他骨灰洒到黄河滩,我劝你还是按他的意思吧!他既然这样决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想他是不敢面对你爸妈的缘故。他也不要留在你身边,可能是想让你摆脱他去世的阴影好好地活着,你经常劝我的,自己不要再给自己压力了。
“仅供参考吧,我走了,再会。”
落款是欢欢,日期是去清明上河园的前一个中午。看来她早有这步打算了。这样也好,这样免得她留在我身边每当看到我就想起亚宁,无端地勾起他的伤心。走吧,虽然有愧疚在心里面,但还是为欢欢能有这样的结局而高兴。
将厚厚的几页信纸放下,我轻笑了。
我仿佛看到在那一片片波光滟滪的湖面上,有白的鹭在飞。大片大片的碧绿的荷叶在夕阳下招展,湖面上,一个健硕的身影正往塘里撒着鱼食,湖的边上,一个穿及地白长裙的女孩子临水坐着。
在她面前,是一盘美丽的蝴蝶琴,琴声叮咚地向湖面上飘。她遥望着她塘水,她的立东,她轻轻地微笑了。
22。沉睡者
他们醒来
少年纯美的梦
惊透了,碾碎了,燃尽了
只留下一具腐白的黎明
后来,一个朋友看到我写的一篇纪念亚宁的文章《无逃之宿》时,他问,里面提到的渔场的事儿是不时真的阿!
看着他难以置信的眼神,我也没有什么好说。我没办法解释或者辩白。因为有些事儿你不亲身体验,永远不会理解它的可信度。正如我说这个碰过是甜的,你若不尝一尝,心中便会固执的问它会不会是酸的?!这和基督教的布道徒一样,他们讲天堂和地狱,无神论者却对之不屑一顾,因为,有些东西不是亲眼见,亲身经历,谁都难以相信的。
我那朋友也许永远都理解不了,正如我踏进这个圈子之前,也决计想象不到这个渔场的模样。
渔场通俗点将就是同性恋聚集的场所,有的是在固定的酒吧,有的在公共厕所或者公园,但无一例外都是躲躲闪闪地隐藏在角落里。因为在当今的中国社会,同性恋仍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灰色群体,他们另类地疯狂地发泄心中的压抑。连江哥所指的最上档次的这个“大渔场”也没有光明正大地浮出水面,而是在某个星级酒店的废弃的地下停车场。
随江哥到达大渔场时,是星期六下午四点。站在宽敞得难以置信的大厅里,望着密封得近乎黑暗的空间,我已经没有了任何思想。江哥关了车灯,锁上车门,打了个电话说了句什么。
啪的一下,头顶上万盏各色彩灯顿时大开,将大厅里照了个五彩斑斓。我看见正中央是一个直径二十多米的圆形玻璃台,顺玻璃台向四个方向伸出四条T形台。T形台中央的玻璃内部,安置着一盏硕大无朋的红光灯,灯光打开,能把站在上面的人照得毫发毕现,没有阴影。
围绕玻璃台,是一个环状的舞池,再往外,是上千张四座的连被塑料椅,一排排有序地绕舞池排列在厚厚的红地毯上。
这就是安安向我介绍过的,亚宁他们提起过的江哥的大渔场了。
安安那天下午告诉过我,每当夜幕降临,一个个相貌英俊身材挺拔的男孩子便只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底裤,坐在台子上等候客人的挑选竞价,他们有时还要走台或者跳热辣性感的舞蹈来招徕客人的眼球,然后跟竞价成功的客人出去过夜。
江哥说还愣什么啊,过来熟悉一下环境。
我说我只在这里作一次,环境就不必熟悉了吧。
江哥边走向玻璃台,边说:这哪行啊,李文龙生性浪漫,他喜欢玩一种叫“缘分天空”的游戏,他看过男孩子的资料后,会让男孩子们以某种方式将自己的脸掩住,他便由男孩们的身段和气质来挑出他相中的男孩子。他精于此道,并以此在圈子里炫耀,你想干巴巴地干完事情提裤子就走,想都别想。
江哥走到台子的一侧的控制台那里,按了一下什么按钮,我站着的玻璃台四周缓缓升起一圈的玻璃椅。椅子的样式很简单,只是一横一纵的两块呈直角的玻璃,便于折叠藏于台下的那种。
他说,三号椅是宁宁的。
然后,他指着第一把椅子:这个将来会是你的。
我用手摸着冰冷冷的玻璃椅,想象着亚宁几乎全裸地坐在这里,任台下几百几千双充满淫亵的眼睛挑选牲口一样挑来挑去的情景。心中一阵酸楚,像有一只温柔而残酷的猫爪在我心中最脆弱的地方挠抓。
江哥在台上走了几趟十分正点的模特步,在T台的端处摆了个pose立住不动,孤芳自赏地叹口气说,唉,如果不在这一行,咱好歹再模特界也混得有头有脸了,比胡兵差不到哪里去。
这让我想起安安交待我的话。他说安江哥以前是个模特,跟他的同性男友桔子一块入的行。当大渔场的上一届当家老魏看上江哥后,就对江哥万般纠缠霸占。江哥彻底成了老魏的BF。桔子心灰意冷,有一次想开车撞老魏,却给老魏的人射杀掉。
江哥一下子垮了,因为江哥和安安说过,他靠近老魏只是要夺他的班,一旦到手他就马上回桔子身边一辈子吃喝不完。而桔子却不堪忍受他最爱的江哥挂在老魏那里,一时冲动送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从此,一向以温顺体贴著称的江哥开始变得阴阳怪气,脾气也是时好时坏,好时待谁都像亲兄弟,怀时逮谁抽谁。碍于老魏的面子谁也不敢惹他,他渐渐羽翼丰满,很快将老魏架空,将整个场子拿了下来。
我看着长着一张寂寞而漂亮的脸庞的江哥,我明白,现在即使把整个世界给他,也弥补不了他失去桔子的空虚。也就是说,桔子永远是他心中的最柔软和最脆弱。
江哥摆着姿势呆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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