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孪生弟弟是MB》第63章


苏菲有点愠怒地说刚收拾了东西说是回老家了,拦也拦不住!周副平时待你们。。。。。。小刘一摆手:别说了,你配合大夫看好扬扬,先帮着看一下家里,我去找我妈去,她这回害死周副了。
说着匆匆往外跑,正撞上拎着鸡汤饭盒进来的玲子,玲子一进来,瞧见小刘便说刚才我从南关区赶来时碰上平姨到清真寺了,她走那么急干嘛去了!
什么?小刘一把抓住玲子的手:你见到我妈了?确切是什么时候?!
玲子点了点头,刘海上的雾珠一颤一颤的说,就是刚才呀!
小刘一把拉住她说快带我去,便拽住她匆匆往外赶,急得玲子喊你先让我放下饭盒再说阿。小刘却心急火燎地拉着她钻进车子。车子溅起一大片的水花掉头出去。
苏菲说这是怎么了,我打平姨的电话问问她在哪里!我摆了摆手:没用,她卷资潜逃,肯定不接电话。对了,周扬怎样了,我问。
刚睡下,一直发烧,苏菲一脸担忧:伤口又化脓了。
我和苏菲坐在一楼的客厅沙发上,看落地窗外春雨拍打着院子里的芭蕉和草坪,一台三角钢琴静静地停在窗前,给一袭提花白网稠的琴衣罩着。雨水打在窗前的地板上,啪啪作响。
苏菲蓦地问:玉哥哥,万一扬扬死了,我怎么办!
我看着她,心里有点茫然。我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憔悴、满面忧色的女孩子,我怎么也和印象中那个清高脱俗一副以食人间烟火似冰清玉洁的苏菲联系到一起。面前这个苏菲,眼中充盈着困倦的血丝,头发枯焦地萎蔫着,很萎靡,很无神。
我想了想,问她:你是真的爱周扬的对吧!她点点头。那好,你陪他渡过最后一段日子吧,他也真的很爱你。
苏菲看了看我说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我笑着说我四月一号就要结婚了,新娘是月芽,我从小青梅竹马的玩伴。苏菲怔怔地看着地板,咬了咬唇没有接话。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愣着神问:玉哥哥,你还记得我们一起上台演出的事儿吗!我记得我刚从周口市的道情剧团考到豫剧一团时便认识了你和亚哥哥,那时我们还是三个孩子,喜欢坐在高高的戏台沿上,晃着腿数台下的空座位,你还记得吗?
我说我记得。
苏菲停了好一会儿,说,可惜我们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怀念那一段时光,我都不想长大。
我说我也是。
苏菲忽然说可能我以后不会再唱戏了,我已经向团里交了辞职报告。
她这句话让我大吃一惊,因为我知道苏菲爱戏曲胜过爱自己的生命,从小就在地方剧团里摸爬滚打至今的她,如果不去唱戏,我真不知道她还能去干什么。她见我有点惊讶,便用一种尽量轻松的语气说,我嗓子坏了,现在唱起来很吃力,怕是以后再也唱不动了;况且我想安心陪陪扬扬,他就是活一天我也要陪他一天。
她眼中噙着两汪清泪,我明白我和亚宁已经让她彻底失望,她抓住周扬这个爱她的人,便不忍心放手了。但听见她说要退出戏台,我心中还是一阵的惆怅和惋惜,我仿佛看到那个台上耀眼的苏菲正慢慢锦衣而退,怅然而寂寥地越走越远。走到连台子也延伸不到的地方,她就从此消失在平庸的人流之中。
苏菲说你还忙,回去准备你的婚期吧,扬扬的病情现在基本稳定没什么大状况,有事儿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我从周扬家出来,冒着雨打车去相国寺。
到了秋明的禅房后院,我想告诉他,原来我的父亲是周副。
在我的身边,有亲人,有妻子,有朋友,但真正可以和自己谈心的知己却并不多,正如我这个心事,我只想和秋明说。或许因为他是个佛门中人,我的灵魂在这里可以获得安慰藉托。
绕过七曲的木廊到秋明的房间里去,房里的器物设施依旧,门前的雨中的古柳也依旧,但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年轻僧人。
施主您找谁!他双手合什。我问秋明师父不在么。
他问你是玉宁施主吧,进禅房说话。
我刚坐下,那个僧人便从墙上取下秋明那盘漆黑的“雷鸣琴”放到我面前的梨木桌上,又开了壁橱,从里面取出一个红缎子面的锦匣:玉宁施主,秋明师兄料到你会来,就委托我将这些东西给你。他说这琴,世上只有施主才配得拥有;还有这盒犀香玉珠,这是主持方丈七十五佛诞时,泰国金光寺的慧通法师敬赠的,方丈转增秋明师兄,秋明师兄又让送你,说是庆贺施主成婚大礼。
我问,秋明呢。
他捻着檀木珠说早上去郑州,乘飞机去浙江了。
我问他不是要去峨嵋挂单的么,怎么去了浙江!
那个僧人摇了摇头:佛曰,生死无常!空慧大师在浙江普陀院讲学,不知为何前两天突然圆寂,听说是脑溢血。秋明师兄便领着几个师弟去普陀迎空慧大师的舍利,估计三四天才能回来。
门外的雨疯了似往下浇。
我一回到老家,便高烧不退,一直昏昏沉沉了。大婶请同村的那个小女生大夫来给瞧病,她说给雨淋的。开了两幅药,饭也不吃便睡下了。如明迁着贝贝挤在床前,他站在一只小凳子上,用胖乎乎的小手摸我的脸问玉宁哥哥你怎么了,我说如明乖,哥哥困了,让哥哥睡会儿好吗?
如宁哦了一声,懂事地跳下凳子,拉着贝贝的手,和月芽大婶她们出去了。
门被关上,除了窗外雨线拍打玻璃的声音,我再听不到别的什么。我闭上眼,便生出许多梦魇来,爸爸,妈妈,欢欢,杜叔,空慧,亚宁那么多张的面孔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勉强睁开眼看一会儿石灰斑驳的天花板,眼皮实在困得受不了,便又闭上。接着又生出更多的梦魇,周副,周扬,雷子,苏菲,秋明,月芽,要将我推到崩溃的边缘。不一会儿工夫把自己折腾出一身汗来。
我脑子里有种异样的却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是从往事里衍生出来的。我把脑子里乱糟糟的事情从头再想一遍,从爸爸遭陷、亚宁去世、空慧认父,直到揭出周副是我真正的父亲,每个细节都让我崩溃;又加上我刚从北京那个G圈子里逃出来,却又陷入另一个圈子,一个看不见却逃不开的圈子…………另一个G圈。
这个圈子是无形而捆缚的,连秋明和尚都竟然是因为G身份而出家,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周扬在我们最后一次的谈话中虽然极力辩白他不是G,但我可以从他眼神中读出无奈的放弃的哀伤,那时一种心甘情愿的哀伤。我从前到现在,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我身边出现的优秀的男孩子都会有这种倾向,一种受世人鄙视的倾向。
我想起在北京时的安安,那个有着迷人的笑容的男人说过,只要你是MB或者是G,只要你是过,哪怕只有一天,你也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于是,我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我明白了为什么凡是和我沾上边的人下场都是那样凄惨得不可思议。也许最后一个才会是我,上苍要我目睹这样的无逃之宿的全过程。但是,我却最终也逃避不了。
忽然间那种恐惧感紧紧抓住我的灵魂,感觉自己像只被屠户捆绑好的猪或者羊,想挣扎却又被草绳紧紧束缚住了手脚。我突然好像有个人救我,却不直到该喊谁叫谁,只是张大嘴,粗重地粗重地喘息,感觉自己胸腔里的声音像一台轰鸣的抽水机。
玉哥哥,怎么了玉哥哥,一个声音清脆而焦灼地喊。接着一双手扶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摇。
我睁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是月芽,却说不出一句话,仿佛灵魂已经走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过了好一阵子,定了定神,才渐渐可以张开嘴唇。我看着一脸着急、眉角紧蹙的月芽,看着她关切的模样,泪水刷一下顺脸颊往枕巾上淌。我伸手紧紧抱她在怀里,她便给我拉倒在胸脯上。那一刻,我觉得月芽就是我最安全的栖息地,我的世界,让我用一生一世也爱不够的女人。我不仅要用身体爱她,更会用灵魂和心灵去爱她。
那一刹,我只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给她幸福,给她快乐,给她想要却不敢说出的东西。我狠命用手撕扯她的衣服,把脸紧紧贴在她怀里。月芽吓坏了,一面用力推我一面大喊玉哥哥你怎么了玉哥哥,妈,快来啊,玉哥哥中邪了!
我一下子紧抱住她不动了,她的鬓发擦着我的脸有点痒。我喘口气,轻轻说,月芽,玉哥哥没事,只是想好好爱你,真真正正爱你一回。
月芽抬起头,将鼻子对着我的唇,眼睛里的泪水一直往我脸上淌:玉哥哥,月芽很高兴,但要等到你身子好了之后好吗?
大婶拎着锅铲慌里慌张赶到门口时,不由脸上笑成一朵花:多大的人了,还胡闹呢,看把两个孩子吓的。
月芽不好意思地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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