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姬(完结)》第51章

他的笑却把三人都看愣了，伍尚书以为他弄伤了脑袋，紧张的问：“儿子，你没事儿吧？”
宸王也是赶忙关心的问：“少元，你……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太医过会儿就来。”
早有乖觉的小太监，一溜烟儿的跑出去请太医。
伍子曦暗自平复了下心情，貌似很虚弱的点点头，哑着声音说：“多谢宸王关心。父亲，我没事了。”
听到这一声“父亲”，伍尚书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位，只差没老泪纵横了。握紧了伍子曦的手，始终不肯松开。
宸王亦是会心一笑，说：“好了，这下父皇和舅舅都可以放心了。对了，少元怎么会落水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竟然对着电脑睡着了，今早更新，向大家道歉啊……
这不算虐待小伍吧……
九姬伴养病东篱院
伍子曦歪着头，似乎在回想自己落水的经过，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伍子明，连带的伍尚书和宸王也怀疑的看过去。
“爹，不关我的事啊！”
没等人开口，没等人问，伍子明那边就哆哆嗦嗦的意图撇清，却更显得做贼心虚。
若不是被宸王拽住，伍尚书差点扑过去把伍子明给撕了，骂道：“你个孽子，子曦是你弟弟啊，你竟然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
伍子明躲到柱子后面，露出半拉脑袋，胆怯的继续辩解：“爹，他，他又没说是我推的他，您，您，干嘛，干嘛就骂我啊？”
那厢伍尚书要追上去打，这边伍子曦好笑的反问一句，“大哥怎知我是被人推下水的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六双眼睛齐齐的望着伍子明，看他又如何解释。伍子明吓得转身就跑，却跟正进门的人撞了个正着。一抬头，傻眼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给父皇请安……”
一屋子的人又是呼啦啦的跪下去请安。
宣帝抬脚将门口的伍子明踹到一边，大踏步的走到床前，按住试图起身请安的伍子曦说：“爱卿好生躺着。朕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宣帝话音刚落，伍尚书又跪下了，咚的扣了下头，说：“皇上，是臣教子不严，望皇上看在老臣的面上，饶了臣之长子吧。臣回去后一定重罚。”
伍子曦半躺在床上，面色依旧苍白，无人看见锦被下的手已握成了拳。终究，他的命还是抵不上嫡长子的分量啊！
“皇上，微臣也恳请皇上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反正微臣贱命一条，阎王不肯收的。呵呵……咳咳……”
年亮眼明，立刻将参茶递到伍子曦面前，喂了两口才渐渐止了咳。
宣帝见状，面色更沉，冷哼一声，说：“朕如今倒是好奇，伍尚书是怎么教导两个儿子的，一个如此不成器，竟然残害同胞兄弟，一个却称得上德才兼备。”
伍尚书满头大汗，他当然心疼伍子曦，也气伍子明的蠢笨，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长子被治罪，他也是绝对做不到的。私心里，即便是长子再不成器，终究是伍家的嫡长子，是延续香火血脉的人。
“臣有愧，是臣对长子太过溺爱，臣日后一定严加管教，恳请皇上饶了臣的长子这一回吧。”
宣帝瞥了门口瘫软在地上的伍子明，眼底的厌恶几乎遮掩不住。他知道自己在伍子曦落水这件事上反应太过强烈了，强烈到连他自己都怀疑了。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能做出的反应已经做了。这是他大半辈子，第二次让情绪脱离自己的控制，第一次是云歌死的时候。
“伍子明，你说说看，为何要对自己的弟弟下毒手？”宣帝越过伍尚书，将问题丢给伍子明。
伍子明浑身抖得跟筛糠似地，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凑成句完整的话。
“臣，不是，我，我是，不对，是不关我事的。是他，他自己，喝，喝多了，掉，掉下去的……”
“大胆，朕的面前你还敢撒谎吗？”
宣帝大喝一声，吓得伍子明又往地上软了两分，脸几乎贴着地面。
“不，不敢。”
宣帝刚又张口，却被宸王抢先说道：“父皇，依儿臣之见这件事恐还有内情，不如就交给儿臣办吧。如今首要的还是少元先养好病，少元的脸色不太好，太医也说了要静养的。”
宸王的心中也有很多疑问，此事说白了就是伍家自己家的事情，即便是再宠信一个臣子，到这种地步似乎也过了点。就是退一万步讲，这人命官司是大事，那往下有京府衙门初审，往上还有大理寺复审呢，何劳一朝天子如此亲力亲为？可话虽如此，宣帝一副摆明了要过问到底的架势，宸王自然不好对着干，先婉转的将事情拖一拖。
宣帝自然明白宸王的心思，很顾及这个儿子的面子，遂压了压火气后说：“伍尚书，朕本不该过问你的家事，可此事有关系到人命，更何况是在宫中发生此事，朕决不能姑息，还望伍尚书能体谅朕的苦心。”
看到伍尚书叩头谢恩，宣帝又转向宸王说：“霂儿，此事父皇就交给你办了。”言外之意，你最好不要耍小聪明。
宸王叩首，保证道：“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彻查此事，若是真有人蓄意谋害，儿臣绝对将其法办。”
宣帝微微点头，对于宸王话中留下的一线活络，故作不知。
而伍子曦只是安静躺在床上，含笑的看着眼前的这场大戏。
伍子曦一场小灾，竟被允许在宫中静养，甚至在宣帝的默许下，还以需要人照顾的名义，将九姬也接到了宫中。
宫中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紧了东篱院。
“不是号称皇上最宠信涂归吗？就给了大人这么个破落院子？”
九姬头一次到宫里，一路上被一顶软轿直送到东篱院，压根儿没看到所谓金碧辉煌是何模样，倒是只看到了一个几近荒废的院子，免不了的笑话上两句。
为了表现对伍子曦的关心，宣帝也是派了两个小太监过来照顾的，此时正在帮忙收拾院子。九姬说话的时候倒是丝毫没在意人家是不是听进去，回头会不会告她个藐视圣意。
伍子曦更是悠闲，斜倚在躺椅上，捡着刚送来的水果往嘴里塞，还不忘乐呵的向九姬招手，说：“阿九来了，快来尝尝，进贡的水果呢，年公公刚让人送来的。”
九姬瞥了一眼茶几上的东西，红彤彤的果子，每个只有拇指头大小，之前还真没见过的。捏了一个浅尝，又酸又甜，果肉却很饱满。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果子？”
伍子曦一副享受的样子，不忘解释道：“这个叫樱桃。史书有载，农历四月樱桃红。甘毕偏南，出产的樱桃比我们大彝的早上半旬，又甘甜许多。昨天刚送到的，妩贵妃那儿也就半碟。”
原来这就是樱桃啊，九姬倒是听说过，可惜白芒山没有，她修行的千年自然也就尝不了鲜。再看伍子曦手边儿的骨碟，倒是满满的一份，这待遇看起来还真比妩贵妃的好？
寻了个舒服位子坐下，不客气的将骨碟往自己跟前挪了挪，九姬边吃边问：“既然皇上对你那么好，怎么不给个好点的宫殿住，这里摆明了很久不住人了啊！”
伍子曦白了九姬一眼，很有嘲笑她无知的味道，附耳小声的说：“你可知这里原先住的是谁？”
九姬挑眉，她哪里会知道。
伍子曦继续卖弄道：“我告诉你，其实皇上最宠爱的不是妩贵妃，而是已经离世的云昭仪，也就是朔王和乐平公主的母妃。这里就是当年云昭仪住过的地方。自从云昭仪故去，这里就被锁了。”
九姬微惊，又问：“那皇上让你住这儿是什么意思？”
伍子曦神秘一笑，说：“自然是信任少元啊！不许任何人进入的地方，让少元来养病，可见少元的多么重要啊！哈哈……”
对于伍子曦得瑟的模样，九姬选择自动忽略，倒是好奇起云昭仪的故事来。凑到他面前，好笑的问：“涂归该知道些别的事情吧，干脆一并讲与九姬听嘛！”
伍子曦眼睛左右一瞄，看那两个小太监离得远了，才高深莫测的说：“云昭仪是妩贵妃从伍家带进宫的，后来却受了圣宠，而且先妩贵妃有了朔王。据说，当年朔王曾在妩贵妃跟前抚养过几年，直到有了宸王，以及云昭仪受封才被送回到云昭仪身边。而在云昭仪受封这件事上，若不是皇后力保，伍家是绝不会同意的。不过，至于真相如何，只有那几位知道了。”
可以想象，一个自己带进宫的奴婢，却得了圣宠，还先一步有孕，妩贵妃能气成什么模样，伍家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人上位呢。怪不得妩贵妃对朔王的态度一直很冷淡，原来背后还有这段故事。不过，其实九姬有些好奇，为何伍子曦再提到伍家的时候，总像是在说不相干的人事，而这种感觉已不是第一次了。
按下心头的那点疑惑，九姬又问：“那后来云昭仪怎么去世的？”
伍子曦面色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