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愁》第22章

回忆起昨天的场景，若涵脸微微一红。
“大王，都是微臣看管不力，才让那女人自杀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这一回，若涵听得清清楚楚，猛的一愣，她转过头，看向纱帘外模糊的两个身影。
东翔坐在桌边，脸色不好，他盯着汤时半响，缓缓道“什么都没问出来？”
“只知道，那女人和绿衣背后的人物没关系，似乎……是万象宫里派来的。”
“……这件事，不要让王后知道，听懂了没有！”
“微臣明白。”
若涵在被盖里只觉得被一桶冰水浇到全身发冷。
自杀了？环燕？为什么……难道……她真的是……
握紧手指，若涵忍耐着心中铺天盖地的失望和痛心，就算她们利用了自己也好，但……她还是希望，那日，环燕告诉她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欺骗她的，那一刻，她们真的有成为朋友过。
纱帘外，汤时还在说话。
“大王，关于选嫔妃的事。”
东翔猛的一皱眉，压低了嗓音“不是说了，这件事不许再提吗！”
“可是……大王。”汤时似乎有些着急的开口“立后之后，大王再择其他嫔妃是历来的规矩，先前吏部大人和银监史大人都向大王推荐了不错的女子，她们都是贵族之后，相信一定会为帝永后宫带来不少风景。”
若涵静静地听着，只觉得一颗心一直在往下沉。
她猜对了，堂堂一个大王，如何不会有佳丽三千，她小小一个尹若涵丢到万花丛中又算什么，那时，什么都会变，无论是他每日赖在这里不走，还是强硬的要揽着她入睡，到了那时，只怕青山碧水依在，温柔乡却无情。
“……这件事，荣后再议。你先退下吧。”
他没有拒绝……
他没有……拒绝……
若涵把头埋进被窝中，身后，是那个总是让她依靠的位置，已经冰冷了，没有剩下丝毫的温度。
若涵的心，也跟着，冷了下去。
24
24、第二十四章
汤时走后，房间里归于了寂静。
东翔隔着纱帘看了看后面的人，抬手拿了披风，自己系上，又撩开纱帘，轻轻刨开一点被盖，找到缩在里面的小脸。
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东翔低头，小心的轻了轻她睡得暖呼呼的脸蛋。
“小笨蛋，我不会娶别人的。”丢下一句暧昧不清的话，东翔替她盖好被盖，又放好纱帘，这才转身走出了房门。
一直到房门关上，屋外的脚步声走远了，若涵才慢慢的从被盖里探出头来。
臭家伙……
小脸上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苹果，原本冷却的心，因为这句似乎含着特殊意义的话，又扑通扑通的跳跃起来。
只是坐在床榻上发了半天的愣之后，环燕的死讯又撞进脑袋里，东翔……早就发现她醒了吧……
——“这件事不要告诉王后，听懂没有。”
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么？表示他会担心她难过。
拿出精神，抬手拍拍自己的脸，尹若涵！不要那么容易被打败！天还没塌！凡事都能过去！
深吸一口气，若涵撩起纱帘，自己动手穿了衣服，打开门叫外面等着的侍女端进热茶点心和热水。
洗了脸，不劳烦别人，自己动手挽了发髻，选了一只碧色的发簪戴上。
她今天穿了一件翠绿色的绸衣，荷花莲叶的刺绣，外面系了一件白色的披风，带着连兜帽，帽边缀了一圈绒毛。
同色系的罗裙垂到布鞋上方，素色的布鞋精致的刺绣，腰间绑了流苏带，挂了一枚玉佩，手腕上还带了一副银色的手环，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干练。
吃过了早膳，她打发侍女们都下去，自己从柜子里取了一个包袱，装了一些能换钱的首饰和简单的衣物，还装了一些小甜品，然后仔细的裹好，抱进怀里，拉紧了披风遮住，踏出了王后寝宫。
环燕死了，没有了和环衫联系的人，她必须得自己回去万象，找环衫问清楚前因后果。
如果环燕真的是环衫派来的奸细，她想知道，她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利用她，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有能把她带到这个世界来的人，一定就有能把她送回去的人，就算不靠环衫，她自己也非得去找到那个人不可。
还有……
望了望身后跟着的一大堆侍女侍卫，若涵拧起眉头，她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
“你们！不许跟着我！”
“可是……”其中一个侍女有些为难“大王说，王后身子尚未痊愈，一定要随时有人陪着。”
“我心情不好！”若涵故意露出凶巴巴的样子“要是让我的心情更不好，你们猜大王会怎么罚你们？！”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
她们有几人知道了环燕的事情，知道王后向来和环燕关系不错，却被环燕如此背叛，心情不好是肯定的。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不知道怎么办，就听若涵开口。
“我就去前面散散心就回来，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谁也不许走，明白了没！”
王后既然这样说，做下人的哪有反驳的道理。
几人点头应好，果然都乖乖待在原地不动了，若涵满意的点点头，拿出怀里的一张纸条塞给其中一个侍女。
“如果遇到大王，就把这张纸条给他。”
那侍女一脸茫然，但王后这样吩咐，也只好应了将纸条收好。
若涵转回身，抱着怀里的包袱快步朝远处走去，绕过了花园，经过了长廊，她一路直奔鸽棚。
“喂！小哥！”到了鸽棚，果然看见之前那个傻乎乎的看守人，对方一见是王后，连忙就要下跪。
“别跪别跪！”若涵走近几步一把拉住那人“我时间紧迫，你要帮我个忙。”
看守人一脸茫然“什么忙？”
“我……恩……”若涵想了想“我经过大王同意，可以出去看一位驯鸽人，你带我从侧门出去。”
“侧门？”看守人奇怪的拧起眉“王后既然得到大王同意，应该乘马车从帝永宫门离开，为何……王后不带任何人而想要从侧门走？”
“你这个人！”若涵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家伙居然脑袋转的这么快，软的不行，就干脆来硬的！“我是王后！我爱怎么走就怎么走，我不喜欢做马车，也不喜欢老有人跟着，你到底带不带我走，不带我小心我让大王打得你屁股开花！”
看守人一听，吓坏了，现在帝永宫里谁不知道大王宠爱王后，甚至连选妃的事都一再的推迟了。
犹豫了一下，看守人终于还是答应，他先把鸽棚锁好，然后这才说道。
“那请王后跟小的走吧。”
一直到走出侧门，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若涵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她实在是很怕中途会遇到认识的人。
比如那个总是不知道会从哪里突然出现的粱大将军和超级路痴直雁生。
这些人她能马马虎虎的瞒过，那两个人可就没那么好打发了。
出了宫门，外面是一条繁华的闹市街道，四周的小商小贩挑着扁担叫卖，酒楼茶馆一应俱全。
某种不属于帝永宫内的喧哗和热闹，惹的若涵忍不住频频四下观望。
“王后，您身边谁也没带，可一定要小心啊！”
那看守人似乎有些担心，还特意压低了嗓音“千万别让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否则会有危险的。”
“我知道我知道。”若涵笑笑，心里有些感动，这家伙，人还不赖嘛。
想着，若涵又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拿给对方。
“我走之后，你把这张纸条交给大王，记住，要亲手交给他哦！”
看守人木讷的接过纸条，奇怪的又看若涵一眼，心里总觉得不妥，但又不好说什么。
“知道了吗？”若涵又叮嘱一番。
“知道了。”看守人点点头。
若涵再抬手拍了拍看守人的肩，最后抬眼看了一眼帝永宫。
她一直‘不识庐山真面目’，直到此时，才看出帝永宫有多么的浩大。
长到看不见尽头的城墙，里面有此起彼伏的黑色屋檐，也不知道她住的到底是哪一个地方。
东翔……此时应该在朝堂议事吧……
他发现自己不见后，会是什么反应呢？会生气吗？会骂她吗？会……迎娶妃子吧？
然后……就会慢慢忘记她。
心里一阵刺痛，若涵逼迫自己忽视，即使有再多的舍不得，她也必须离开！
她不是这里的人，她不属于这里！她不能接受和别人分享喜欢的人，她不适合这个地方，她要在自己深陷得更深以前，远远的逃开。
就像曾经，每次做的一样。
为了不被遗忘，宁愿从一开始就不相识。
转回头，若涵逼迫自己一步一步踏离属于东翔的世界，也让他离开自己的世界。
一直到走得很远了，若涵才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