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又如何》第41章


“我没有那么凶残,也不会是非不分,”他有些哭笑不得,“他去年因着年迈圆寂了。”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您说话不清不楚的,是个有着正常思维的人都会想歪,好吧?何况,我思考问题的角度如此地大众化。
与楚铮插科打诨之后,我就老老实实扮成他的小厮,随侍在他身边。不要误会我还怕这只大尾巴狼,我之所以甘心在他身边转悠,实在是为了满足自个儿的八卦心理。况且,在与师兄一道回家之前,在他身边好吃好喝好睡的,走的时候还可以顺手牵羊弄点儿值钱的东西回去送人。如此便宜的事,作为一个精明的小贼,我是不会错过的。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之人的,这不,好戏马上就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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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之前扮作车夫的侍卫原来是南楚的京卫少将军岳长池。名字有些耳熟。然,我尚未思量在何处听过这个名字就听他向楚铮汇报道:“国师耐不住了。”
楚尾巴狼露出大尾巴狼般地了然而奸猾的笑颜,让瞧见的人不由为他笑的对象捏了一把冷汗。
这日三更时分,月朦胧,风迷蒙。我包的严严实实,哆哆嗦嗦地跟在楚尾巴狼身边看好戏。
楚尾巴狼眄了我一眼,对我这等没出息的模样做了如下落井下石的评论:“让你再多穿些,你偏不。这会儿知道冷了吧?活该。”“活该”两字与披风同时落在我身上,让冷风鞭笞我的力度小了不少。
鉴于楚尾巴狼还算有些眼力劲,我打算暂且不在这等风头浪尖的时刻与他一般见识,只道:“我已穿了五层衣裳,谁想今夜气温骤降,大有与寒冬试比低的架势……话说,你瞧我都穿得跟只粽子似的,再加上几件,我就变成包子了。”
“唔,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吃包子了……想吃肉、馅儿的包子。”楚尾巴狼的眼睛略有所指地在我身上转啊转的,将“肉”字咬得重重的,害我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一只肉包子,正被一只饿极了的大尾巴狼凶狠狠地垂涎……
猛地打了个哆嗦,我急忙顺着想象澄清,“我不好吃,真的。”
楚尾巴狼不知何故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来,一边摸着我的脑袋一边说:“唔,小球儿不是包子,而是肉馅儿的粽子……”
我脑门儿冒出三条黑线,谁说我是粽子来着,谁说的?
过了一小会儿,待楚尾巴狼转身到一边与几个官员商议什么事儿去了,我才转过劲儿来,瞪大眼睛怒道:“原来方才是在笑我啊……”
“噗……”我话音刚一落地,围成一堆的官员中又传出一个噗嗤声。尚未来得及寻出笑声的来源,那人和煦中带着笑意的好听嗓音就悠然飘了过来,“太子殿下您这是从哪儿找来的活宝,若是还有另一个,荆韩可要讨要了。”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瞄到一个清润温郎,浑身带着暖意的男子。
楚铮似是而非地瞟了我一眼,揶揄道:“唔,家中的确尚有另一个略有不同的,吏部尚书瞧了定然欢喜。”
荆韩眼中似有柔光流动,“那荆韩就先多谢太子殿下成全了。”
插科打诨聊家常被太子府突然冒起的一簇大火苗给打断了。
我打了个哈欠,双手在袖子里拢了拢,站在安全地带,兴致勃勃地望着那火苗越窜越大,迅速吞噬着太子府。唔,幸好下午我已确认那府里的贵重东西都早已被不知不觉地转移他处了。不过,看着那个精致漂亮的大宅子就这么做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也着实让人肉疼。
关于宅子被烧背后的秘密,我尚未弄清楚,只是大概知道南楚的国师曾贞渊貌似和北陈的谁勾结想里应外合送楚铮和他爹归西,让南楚改朝换代,由楚姓变成曾姓。这种想法纯粹是野心家的正常思维,相信如我这般对部分历史有些凤毛麟角地了解的人都不会太过惊讶。人么,在高处,总是还想再爬得高一些。何况国师一职在各朝各代中一般仅仅是宗教的象征,并没有多少实权。
楚尾巴狼说,宗教迷信虽在某种程度上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但好多时候却也会害人,比如蒲河镇的敬河神。因有皇权神授一说,南楚的宗教信仰并没有那么盛行,这便加剧了南楚国师生活的枯燥程度,让身负一些本事的曾贞渊闲极无聊,琢磨着在国内弄出些事端。而为了配合自己的野心,他就在山高皇帝远的南楚境外、北陈边境的蒲河镇搞了些事出来。意欲借敬河神一说,将变着法子救下而心存感激的姑娘们训练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再把他们送到南楚各大官员的家里做舞姬、小妾或者丫鬟什么的。借此收集各种信息,同时寻找时机收买人心,挖楚氏的墙角。
既然楚尾巴狼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上次我无意中撞破蒲河镇敬河神背后那浅显的秘密时,见到的淼寒庄的主人是楚铮,那么,这也就是说楚尾巴狼早就知道曾贞渊的小九九,并将计就计、暗度陈仓、偷梁换柱,可能是想将国师一党从根上拔个干净。当然,后面这些是我个人的推测。楚尾巴狼的心思深沉,我这等段数的小毛贼的脑袋暂时没有办法将他的心思看透。
喊杀声迅速包围了太子府和皇宫,片刻后突然一阵短暂的静谧,接着是一阵长长的哀嚎。一个时辰后,所有的吵闹归于平静。不必说,前者的喊杀声是反贼发出来的,静谧是他们发现被包围了,哀嚎则是知晓自己悲惨下场的最后抵抗。这么一场精心策划多年的谋反计划就在一夜之间被楚尾巴狼轻描淡写地镇压了。由此不得不得出一个血的教训:与天斗其乐无穷,与楚尾巴狼斗自掘坟墓。
我与楚铮站在皇宫的一处高塔上,身边是几个官员和侍卫,都静静地望着太子府和皇宫某些地方渐渐熄灭的火焰。本以为楚尾巴狼和这些站对了队的官员侍卫们应该对己方的胜利感到高兴,可他们的脸上却是由衷的凝重和悲伤。
楚铮眄了我一眼,许是瞧出了我的心思,解释道:“死伤的那些人不过也是我楚国人。”
我顿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上位者的权势和地位向来是由普通士兵的血肉之躯换来的。若是抵抗外敌入侵,男儿们为了保卫家国死得其所,其行为可歌可泣。可这太平盛世,他们助纣为虐想要换个天子来统治他们,未免有些驽钝愚昧了。倘若楚氏骄奢□只懂享乐不知为民谋福,他们起义倒也是响应天意为民除害,可南楚自建国以来历代皇帝兢兢业业,将国家治理的国泰民安,他们这么做却真的是在挖老百姓幸福生活的墙角了。
五更时分,岳将军前来汇报:“敌方五万官兵死亡两万余人,其他束手就擒,我方损失两千兵将。国师……潜逃。”
楚铮点头:“安顿重组谋反官兵,厚葬牺牲将士。鸿雁传书公主,将小狐狸的尾巴逮牢了。”
“臣遵命。”
“荆韩,”楚铮依旧看着灰蒙蒙的天边,“官员更迭一事……”
荆韩作揖道:“太子殿下放心,候补官员天亮即可上任。”
楚铮点头,“赵冷……”
刑部尚书赵冷上前一步,“谋反官员会按率惩处。” 
“徐工?”
“启禀太子殿下,”工部侍郎一礼,“修葺皇宫和重建太子府的建材早已备妥,天亮即可动工。”
楚铮一挥手,众人退下,这城楼里只剩下我们俩人。
夜风从窗口吹进来,鼓起他的袍袖。三千青丝随风舞动,激烈而又缠绵。我觉得他的身影有些孤寂的落寞,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拽拽他的袖子。
楚铮看着远处只剩滚滚浓烟的废墟,沉静冷漠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蓦然而起:“三年前,太子府也烧毁过一次。”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太子府被我的两个皇兄占领,他们挟持我的母后逼我自尽……”我从后面抱住他,希望能够借此给他一些温暖。他尚未说出的话,我已知晓。毕竟三年前发生那么大的事,南楚史册中不会没有记载。况且,先皇后的贞烈在南北两国的百姓之间广为流传,在蕲州时我就早有听闻。虽然清楚故事的发展,但我并没有打断他,毕竟他能将这个伤痛从嘴里说出,就代表那伤口要开始慢慢复原。“母后不想我受制于他人,放火烧了太子府……自焚。”我抱紧他已然颤抖的身体,默默哀叹昔日天下第一美人的悲剧。
听说,南楚先皇后沈怀静乃前峥嵘大将军之女,容貌绝美,英姿飒爽,南疆叛乱时随父出征,征战沙场,巾帼不让须眉,天下儿郎爱慕她者不计其数。她本与青梅竹马的表哥情投意合,无奈楚铮的父皇在庆功宴上一道圣旨砸下,封她为后,自此深宫宅院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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