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第131章


异狼道:“我没有父亲,你说过,我没有父亲,即使有,我也不想听他的任何事情,我对他只有恨,没有丝毫的骨肉之情,倘若我有一天真的见到了那个负心人的话,我定然会毫不留情的杀他,杀了他,哪怕他是我的父亲!”
袁惜泽叹息,眼里刚刚蒸发的泪珠又重归了眼角,有一种沧桑感,也蕴涵了那么多凄美而又令人心碎的故事。
淡淡的月光,再次映亮了泪珠,泪还是那么的晶莹,伴随着那滴泪地悬落,她说道:“或许,或许你的那个无情的父亲已经死了。”
“死了?”异狼言语中只有疑惑,没有一点点哀伤,异狼会因为任何对他好的人的过世而触动,而感伤,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是绝对不会因为他父亲的死而难过,一丁点儿也不会,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连自己的父亲姓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姓袁,和母亲一个姓氏。异狼道:“他何时死的,怎么今天才告诉我。”
异狼虽然在催促,但是他并没有抱怨母亲为什么直到今夜,直到自己二十岁的时候,才告诉自己的一切,才让自己知道,原来 自'炫*书*网'己也有一个父亲,而且自己的阿爹也已过世。
异狼亟亟地追问只是对自己身世的盘问,倘若一个人连自己的身世,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那么注定是人生的一种遗憾,即使当某一天真的可以平步青云,享受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富贵,他也会有遗憾。
身世,永远不能成为一种秘密,倘若一个人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那的确是上苍赋予他的残忍。
异狼轻轻地挑着眼皮,他眼中的神韵,就如夜晚海港上的灯塔,给人以希望却给自己以迷惘。
异狼渴求知道关于爹爹的一切,在这一瞬,他变了,他变得更有理智,变得更有头脑,他变得知道在复杂的人情世故中所包含的是是非非,他更明确要恨一个人,必须要有理由,就象在江湖上要杀一个人的话,也必须要有理由,不光是要有,而且还要很充分。
死了,难道异狼的父亲真的已经死了吗?或许是,否则的话,天下间怎么会存有如此狠心的父亲,会把他的妻儿抛弃于这个荒岛足足二十年。然而,刚才袁惜泽说了或许两个字,这两个字太过的模糊,或许死了,谁也不会知道那个无情狠心的人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有。
袁惜泽倒真的希望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而且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这样也可以减少袁惜泽对丈夫的恨,也可以有着欺骗自己的理由,丈夫并不是无血无肉的,他只是死了,因为他死了,所以才会把他的妻儿抛弃在这空旷森森的荒岛上,倘若他没有死,一定会探望自己,寒暄异狼的。
当人在万般无奈,如此落寞的情形下,只有对自己欺骗。对别人的欺骗是种回避,对自己的欺骗则是种逃避,逃避心中的伤楚,逃避眼前的忧伤,逃避自己心中所不敢正视的一切……
月光斜斜,婆娑的影象在地上缓缓而动。
这个夜好长,否则它不可能蕴藏记忆里的二十年,这二十年很慢,让一位坚强的母亲从青春缓步走向衰老,让一位孩子从幼稚渐渐趋于成熟。
异狼问道:“他是怎么死的,是千刀万剐,还是抽筋剥皮?”
袁惜泽摇头,从异狼那直勾勾的眸子里,母亲寻觅到了异狼眼中所迸发出来的恨,从未拥有的恨。是二十年来对一个人积聚在一起的恨。
然而,袁惜泽有些怕了,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恨是异狼对自己亲生父亲从内心所激发出来的,倘若一个人对自己父亲都是那么的恨,那么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还会对什么人抱有一颗感恩的心呢?他还会将什么看的美无瑕疵?
冰冷的江湖又会给异狼带去什么呢?只会有恨吗?倘若一个人把自己的一生全然寄予恨上,那么他还会快乐向上的生活吗?或许他的命运会很悲观,很凄惨,要比一百年前心中只有仇恨的慕容秋晨还要凄惨。
袁惜泽有些后悔,她后悔提汲到了父亲这两个字,激发出了异狼心底潜藏的恨,激发了月光之下刀光的凄惨暗淡,淡化了刃上的情,加深了它刃上的恨。
然而,袁惜泽真的错了,因为她太在意儿子的内心所以她错了。她虽然很了解异狼,但是异狼的内心她也并非是能全然理解。
异狼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对父亲的恨转于对全世界的认识,他不但不恨这个世界,反而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感激。他不会因为一个陌生人而让自己的心而改变,那样不值,很不值,凡是不值的事情,异狼是永远不会做的。
115。正文…第115章
在异狼的心中,有情,有义,更有爱,他爱他的母亲,他爱他不幸的命运中所给自己带去的幸运,他只会从骨子里去恨他的父亲,却永远不会对眼前人流露出对任何人的恨,一点儿也不会露出,否则,他就不会时时在笑,见谁都笑,不是笑里藏刀的笑,而是对世界有所感激的笑。
袁惜泽道:“不知道,但是我想他已经死了。”
异狼止不住近二十年的疑问,大声问道:“那么,他当年是怎么走的,是怎么狠心地将我们母子二人抛弃在这荒岛上,一走就是二十年,即使是死,还是那么的悄无声息,在他的心里,到底还有我们吗?
“没有。”
异狼太激动,问的也太急促,所以袁惜泽尚未去想,便脱口而出。这样也好,因为这样更能诉出袁惜泽的心声,更能让异狼有恨自己父亲的理由。
袁惜泽回答的够快,这也说明着她对自己的丈夫够恨。
月,依然是那么的冷,层层的薄雾将她笼罩,她美丽,富有传奇,蕴藏神秘,异狼的身世,冰冷而又充满了神秘。
异狼无语,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认为自己刚才所问的问题已经够了,他在等候着母亲将关于生父的是一一为自己祥解。
异狼大了,自然是有权知道关于自己的事情,关于母亲年轻的经历。
是时候了,该知道的终归还是会知道。
袁惜泽道:“你的父亲名叫沈桦,当年和你一样,他也有满腹的志向,心中充满着宏图霸业,我爱他,也是因为他有理想而爱他,他要在江湖上一举成名,然而,有着一颗太急于求成心的男人也未必是个好男人,那样的男人太自私,太多情却更无情,在我生下你第一天,他就从中原把我们安置在了这个荒野岛上,然后,他就走了,他抛下了尚未满月的你,也抛开了我,他说他要成名,他说他一旦成名就会回来,江湖真的很残忍,你阿爹更是残忍,他杀了太多的人,太多善良而又无辜的人死在了他的刀下,当我在荒野岛上听闻他在江湖上的疯狂之后,我真的很怕,替你害怕,也替他害怕。当一个人已到了杀人成魔,急于求成名,急于富有之时,他的心已不再是红的了,而是黑的,他可以不择手段地做任何事情。寒刀是这个时代最有名的刀,也是最不祥的刀,这把刀虽然是断的,可是在它的身上却记述了一招绝世的武功,据说是一百年前慕容放所创的,他的武学,当今武林,没有一个人敢去恭维,他的那一招便是用尽他毕生心血所练,那把刀也是他所设计的宝藏的钥匙,所以这把刀只有隐秘才会让江湖太平,然而,你爹爹却很渴求这把刀和关于慕容放所有的东西,那一天,他找到了刀,他杀死了知道这把刀所有的人,然后他又亟亟地将这把刀拿了回来,藏到了这荒野岛上,最后,他又拂袖而去,说他要争江湖上的冠名,要成天下第一,他要用自己的实力让这把刀发威,他要亲手用这把刀开启慕容放的宝藏,他疯了,他简直不顾我们母子的感受,他造了太多的孽,他走了,那一走便是十几年,十几年了,他杳无音信,二十年了,让咱们母子饱经艰辛……”
刀是残的,刀是断的,月是冷的,月是弯的,这柄刀有着太多的故事,原来这把刀之上也埋藏了太多的身世,这把寒刀隐藏了旷世的绝学,这把刀也的确是不祥之物。因为沈桦欠下了太多的血债,因为在江湖上想杀这把刀的主人有太多,而且,那些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或许还是象黎顾雏,云萧逸,狄冷霄那样的绝世高手。
“我懂了。”
异狼听过母亲一筹莫展所道出来的那些话,那么多的故事,他很平静,就如夜里那轮弯弯的明月所赋予人的平静。
原本异狼听到那些话不应该是那么平静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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