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烙》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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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净身后,铁南芯便走出帐营,注视着耿诺所在的帐营。
耿诺所在的帐营没有透出任何光亮,说明他已经睡下了。
他不知道,他那专注的眼神对她有着多么强大的吸引力!
她希望,他那专注的眼神不是为温思璇,而是为她。
他是她的!
温思璇不适合他,只有她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她以为她会忘了他,能够把他从心中抹去,然,心头的缺口,却随着时间慢慢扩大,大到让人忘了自己还有心跳,还可以呼吸……她会让他主动回到她身边的!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要耍什么手段,她都要把曾经不小心放掉的情感抢回来!
吓!
耿诺突然从床上坐起。
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不长但却过去很长时间的梦。
披衣,起身,他用火折子点亮烛火。
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他轻轻端起,轻轻啜饮。
铁南芯……他从来没有忘记这个名字。
所以,当她来找他的时候,他是讶异的。
他试探她,也是在试探自己吧。
试探自己会不会被她迷住,试探她会不会还没对他忘情。
他娶她,还是在试探。
曾经,就是她那副冷然的样子吸引了他。
他想看看他还会不会再次被吸引,于是给了彼此一个机会。
当初,他是真心喜 欢'炫。书。网'她的,之所以放弃与她的那一段情,是因为她的个性。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必是如此吧。
他喜 欢'炫。书。网'她是因为她的个性中有一种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刚烈。
他放弃她也是因为这一点。
那一日,他在无意间看到她残忍地对待那只她曾经喜 欢'炫。书。网'的小花猫。
那只小花猫已经被仆役的棒子打得奄奄一息。
他走过去,“怎么了?”
她这才叫停,抱起那只受伤的小花猫。
她说,“它不听话,给它一点小小的教训。”
她命仆役拿来剪子,开始剪小猫的指甲,他看着她把猫儿的指甲整个都挑出,血溢出来。
那只猫轻轻地吟叫挣扎,似乎连做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已经没有什么力气。
她不觉得痛,他都替那只猫儿感到痛。
他皱眉,“你是想把它打死,而不是给它一点小小的教训吧?如果我没来的话,它不就已经被活活打死了?你不是很喜 欢'炫。书。网'它吗?它不是跟了你好几年了吗?”
她说,“谁叫它跑到别人的怀里,还抓我呢?亏我那么疼它,照顾它。属于我的东西被别人得到了,我就宁愿把它弄死也不要便宜了别人。”
他的心一悸,“如果是人呢?你喜 欢'炫。书。网'的人负了你,你会做些什么?”如果连一只猫做了一些只是猫不得已会做的事,那对他呢?如果她深陷,他又负了她,她会如何?
她对他笑,她的笑一直让他觉得如沐春风,但那一刻,他却寒毛竖立。
她回答他,“那就玉石俱焚。”
帐帘被掀起,赫凡走了进来。
耿诺回过神来,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挥去脑中的废墟,耿诺要人去请铁南芯。
不消一会儿,铁南芯便被将士唤进耿诺的帐营。
在幽静的帐营里,赫凡专心捣着青色药粉,将捣好的药粉分成数小包。
耿诺看到铁南芯进来了,他好看的唇勾起一抹魅笑,明亮的耀眼,“三日后的冲锋陷阵要参与吗?”
铁南芯看了赫凡一眼,才看耿诺,“当然,我等的,就是这一日!”
耿诺轻击三掌,招来了贴身侍从。
“把战图拿给我。”
宽大的战图要四个将士合力才能展开。
耿诺走到已经展现的战图前,铁南芯跟过去。
铁南芯将战图细细的看了一遍,陷入沉思,“我听说这个月圣上拨给我们的军饷较上个月少了许多。”
这两年多来,耿诺逐渐对铁南芯改观。
如果她是男人,必有一番不小的作为。
她是一个女人,他交给她带的将领起初都不服她,其中一位副将更是懈怠职守在营中狎妓作乐,他故意不予处理,因为那是她的人,他想看她怎么处理。
她立刻就命人将此副将处以极刑,并将尸体挂在那副将曾经待住的帐营顶上示众四十天,直到尸体被阳光暴晒成肉干。
对于铁南芯的手段,将领们都心有余悸,不敢再领教,懈怠之事也不曾再发生。
不过在众人心中,铁南芯也并非恶魔。
她的美貌,她的军事能力令她成为这次大漠与中原之战里最艳丽的一道风景。
抛开男女之间的吸引力,他也越发欣赏铁南芯,希望自己手下有一位这样得力的属下。
耿诺指了指战图上的一个位置,“圣上说,此区很多小农户现在没银买地,无法耕种,温饱都成问题,应该先考虑他们的需求,反正大漠与中原之战,大漠必败已成定局,便征求我的同意,把军费降低了。”
“圣上是故意的吧?!”铁南芯也指了指战图上的一个位置,“听说前些日子,沧骊才派人给我朝送来了黄金八千两,丝绸数百匹。”
耿诺斜靠桌案,他说,“沧骊这事,你可从中看出点什么没有?”
耿诺的提点让铁南芯愣了愣,她说,“沧骊的进贡倒是比去年多了许多,可要相信沧骊是真心臣服又很难。”面对着耿诺幽沉的双眸,铁南芯微一沉吟,才道,“难道他们是想以黄金与丝绸掩人耳目,实际上另有图谋?”
耿诺露出满意的笑容,“沧骊对中原的怨结一直就存在,千百年了,哪能因为中原大败了沧骊一场,就顺从屈服了?沧骊不得不防,所以,圣上此举让我觉得他的能力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他真的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被我牵制的小皇帝了,他已经长大了。”
耿诺又把一封公函给铁南芯。
铁南芯将公函拆开,看完,她笑。
“我开始看到大漠重新朝升的弧虹了。”
尘土飞扬,鼓声阵阵,马匹嘶喊,众人呐杀,交织成漫天嚣尘。
军旗是用硝烟战火和鲜血染红的。
一个国家,要在它还弱小的时候便吃掉它,否则,当它迅速崛起,想要掌控便难了。
中原的京师与大漠的辽阔相较起来,根本就渺小到了极点。
赫凡已经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依稀觉得自己还紧紧抓住手中的剑,而身边却听不到敌方的擂鼓号角声。
都……战死了吗?
还是,连他也死了?
飘渺的传来她的声音——我为什么不让包聃替我恢复发色和容貌?
空灵的声音流淌过耳际,犹如融解的冰泉。
他的心狠狠的紧抽了一下。
心绪蓦然清明。
沁舞,我似乎知道答案是什么了……然后,他的嘴角轻轻扯动,竟觉得整张脸都是疼痛……还能感觉到痛……他还活着?……心中燃起一盏灯火,赫凡拼命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他在朦胧中,看到白衣已经染红的耿诺的笑容。
那艳丽如魅的笑容。
他说,“凡,我们赢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可以回家了。
清风徐徐,吹拂幽静的院落。
他要回来了……他赢了……这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花园内皆是怒放的花朵。
花儿如火,灿烂的开满了整个庭院,和天边的残阳相映。
花园旁的花厅里,一个身着蓝色的窈窕女子坐在石桌旁。
满眼灿烂之色下,这一抹蓝色并不醒目。
温思璇喝着茶,欣赏园中花儿初绽的美景。
这些日子,她一闭上眼就会见到深如潭水的黑眸。
那双黑眸平静时柔情似水,残忍时冷漠冰寒。
婢女端来一盘酸杨梅,温思璇点点头,婢女们就退下了。
他当日之话语犹在耳边。
从此刻起,在你愿意跟南芯道歉之前,我都不会见你,再碰你!
他是说真的。
整整两个月,他没有再捎来任何消息。
她要知道任何消息都是从别人口中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通常做不得准。
但,她却视之珍贵。
然,她心痛,并不是因为他的这句话。
那一日。
他问铁南芯,“南芯,你说,你们两个之间有女人的误会,究竟是什么?”
铁南芯沉默了很久,似是挣扎在说与不说之间。
温思璇想开口,想要告状。
铁南芯却开金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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