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江山》第178章


“昆明池畔很美,我每次来晋,都会走一走,陛下这次也允许我这游一游,恰巧遇见皇后。”
袁宁环顾四围,颔首道:“这里是很美。”
“能否请皇后去那边坐坐?”东方曦伸指指向那边池水间的一间小亭。
袁宁瞧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那是一间砌在水面的假山上的八角亭,精巧华丽,他们以一根亭柱为隔,斜对着坐在那里。袁宁听他娓娓说着的声音,如亭下的流水一样光滑,她微垂着眼瞧着那根斑斓美丽的羽毛倾听着。
他由对景致的赞美,须臾又转到一个话题,袁宁听他的声音滞了一下:“袁姑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这声比前一次更真挚,袁宁的心有一种手上被羽毛拂过的感觉,她抬眸正眼瞧他,他没有笑,眉目之间笼着一层说不出的薄薄情绪,像清晨的薄雾,她心头有些艰涩,人世的沧桑在她心底,这一刻深刻又轻浅的飞速滑过,她浮出一个感慨苍茫的笑,眼波流动:“东方殿下,不要说了,我都明白的,说的别的好吗?”
她眨了下眼,对上他那双春水似的眼睛,他目不转睛地凝望着自己,眼底似乎有一丝光亮,像要落到她心里,她在神光对碰的一瞬间,忽的垂落下眼:这世上除了阿茂,他估计是最迷人的人,难怪那么多人对他朝思暮想,韩朱颜那样想要嫁他,他实在是太迷人,瞧他看人的时候,谁能抵挡那风华万千的眼神?
她想到这,复抬起头,对他微笑道:“东方殿下,你知道吗?朱儿对您爱慕已久,她非常的喜欢您,我祝福你们。”
东方曦温柔和煦的目光在她脸上盘旋,目光滟滟,似乎忽明忽暗,听她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瞧着她的眼睛,唇弯出的美好弧度又上扬了一点,他微微点首:“我知道了,皇后。”他顿了一顿,袁宁忽觉得他瞧着自己的目光十分认真,她心头有一丝讶然的迷离,她听他说:“皇后放心,我会对她好的。”
她下意识地点头,依稀觉得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点古怪,尚来不及多想,却听背后远远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宁儿,你怎么跑在这里来了?”
那声音让她欢喜不已,她忘了礼节,倏然起身,小跑着从亭内跑出去,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倚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道:“阿茂,你这么早就下朝了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起身的那一刻,十分惊喜,手不知不觉松开,忘了那尾美丽的羽,那羽毛轻轻的从她身上飘落,几个旋转落在了地上,亭内的东方曦透过羽毛飘落的流向看向他们。
他轻轻对她一哼,眼中满是爱溺,牵了她手却走向亭内的东方曦,笑道:“原来你也在这里。”
东方曦很合宜地见礼,几句酬酢后,侯重茂扭头对袁宁道:“墨砚有急事呢到处找你,我们回去吧?”
墨砚找我什么事?她蹙眉讶然看他,点头答应。侯重茂又对东方曦笑道:“殿下,你是不是和我们一起走?”
东方曦微低着头微笑:“陛下与娘娘回去吧,我还想把昆明池走完呢。”
侯重茂瞧着他,点头朗声笑道:“好,那我们失陪了。”
他说完拉着袁宁,她笑着说:“殿下,我们先走了。”他们一起笑着转身离去。
东方曦在亭门处,微笑着目送他们转身。
袁宁走下台阶,与亭子渐远后,摇着侯重茂的手道:“墨砚紧巴巴地找我有什么事呀?”
他转首,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目满是戏谑的笑意:“墨砚哪有事找你,是我瞧不惯你和他在一起,哼!”
“你!”她尖叫,笑声如铃,她捏起小拳头,捶向他肩膀道:“你骗人,你个小气鬼,你是个大坏蛋。”
他在她粉拳即将落在肩头那一瞬间,脚下滑动,避了开去,畅声大笑:“骗你怎么了?小气又怎么了?我愿意。”
“你别跑!”她一拳不中,起身追他。
“抓不到!”他倏然转身,往前迈步跑去。
“你给我站住!”
他俩像两只蝴蝶左飘右闪地隐没在花丛里,笑声如满园的春花,惊起林中鸟雀无数,扑翅拍着在他们上空飞过,像是为他们祝贺,像是为他们拜舞。
他们的笑语声断断续续,远远的听不太清。东方曦瞧着他们像两只彩雀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里,他唇美丽的弧度忽然像彩虹在瞬间里消失,他那像阳光一样温暖明亮的眼睛忽然像蒙上了一层雾霭,他抬起头看向天空,或许是阳光刺眼,他闭了一下眼睛,澄净的天空忽然卷上云彩,转瞬间将太阳遮住,光线一点点暗下去,风乍起,他睁开眼,地上那尾羽被风卷起,像浪中舟,在他眼前一晃,须臾被刮到几丈开去,天愈来愈沉。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真的不容错过啊,我要说一个秘密,一个我从第一卷开始就憋着的秘密,都快憋内伤了T_T改抽作者回复了,囧啊。
有情无情一去不回
他追逐着那片羽毛,依稀看到在陈越边城的一个夜晚,那个夜晚,明灯如昼,他在行走间忽然也被一盏贝壳羽毛灯吸引,他还清晰记得灯上的羽毛轻轻摇摆的样子,就那样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记得当时不经意地一伸手,微笑间那盏玲珑小灯眼看就要入手,斜刺喇一只手却伸来也抓向那小灯,一撞,那灯柄就直直朝那人戳去,挑落一块轻纱……
东方曦低下头,袍角被风吹得如水浪起伏不停,他松开自己不知何时牢牢抓住袍袖的手,他探手,手中紧紧攫着一物,他缓缓张手,风顿时铺展开一副轻纱,滚动不停,他揣着轻纱一角,盯着它,全部的神思都在这片薄薄的,摇摆不定的轻纱之上。
至今仍清晰的记得那一刻,这方轻纱的飘落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此生见过的最美丽的一刻,那个少女似倾慕似慌张似惊诧地盯着自己,面颊通红,那样娇羞美丽的红色似乎烧到自己心里,那一晚人声鼎沸,可我很清晰地确定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我在惊诧中,第一次有些失仪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她,忘记了一切,也忘记应该如往常那样有风度的帮她捡起落在自己脚上的那块纱巾,直到她惊慌失措的离去,我才想起捡起,我也记得自己忘了侍卫的惊叫,在拥挤的人群中急急追着她而去,直到一处静静的水边,她停下来,我才想起,自己是否应该思虑下她是什么人。
我停住了脚步隐身在暗处,瞧着手中握的有些汗湿的纱巾,忽然笑了,我是为了还她纱才跟来的吧?父皇太傅所有的人都教诲自己,永远要保持风仪,注意品行,自己一言一行从来没有出过错,捡到别人的东西,自然要还她。
可来不及多想,因为眨眼间她那就出现了危机,我记得当时自己心头怒火上涌,霎时间喝令承德上前,吓走了叶知秋,我瞧见她望住自己,口头自然而然冒出合适的说辞,她上前谢自己,那夜清亮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她轻逸如仙,她抬起头望着自己,那目光自己十分熟悉,多少年来自己身边都是这样熟悉的目光,可她那掩盖不了的倾慕目光注视到自己眼中,我却发现自己的心不知怎的像却被刺了一下,似乎有有人在厉声喝止自己,似乎是一种条件反射在告诉自己——危险!我顿时扭转头命承德送她回去。
她身子一躬,欲行大礼,她近在咫尺,身姿扭转间摄人心魄,我忽然清醒过来,这个女子的仪态举止分明是个大家闺秀,这样一个女子怎会孤身一人在夜间行走?我顿时嗅到危机,不光是她超乎寻常的美丽,她今夜的出现和发生的一切,都在提醒自己,注意,这个女子一定有秘密。无数人的教诲瞬间在耳边响起,我似害怕和她纠缠,垂目告辞离去,只让承德送她。
只是走出很远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手中还揣着那块轻纱,为什么没还回去?是刚才太紧张了吗?我在那瞬间曾问自己。可那夜,我却睡得不安宁,在梦中我见到自己又回到那个水边,她对自己道谢,自己却没有离去,含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夜间醒来,发觉自己嘴角还保持着笑的弧度,我呼了一口气,举手抓起巾帕擦额,抓起之间却发现是那块轻纱,我微愕,然后仔细的思考,转而释然,她长得实在太美好,自己素来喜欢一切完美的东西,自己只是被美好吸引罢了。我又想,天下人皆说我长得好,是不是和她长得一样美好?我笑了,折好那块轻纱,复有躺下,以后有机会再还给她。
没想到很快又见到了她,只是那块纱从此以后再也不能送了出去。
东方曦低头,将手举近一点,想仔细看一看这块在自己身边逗留了十年的轻纱,他在举手间,风却忽然肆虐,扑的一下从他手中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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