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山》第63章


好你。”
殷涔勉强笑笑,“不碍事,武力所伤,养一养就好了。”
陈佶很担忧,丁入松的那一掌,他虽不知凶险到何种程度,但殷涔迟迟不见好转,陈佶也知这不是一般人能解得了的伤,普通医生既无用,便要去找这大宁境内最好的高手。
次日早朝,得知殷涔和陈佶回京的朝中大臣们纷纷对殷涔表示祝贺,邹横空和粱洛书在朝臣前端遥遥对他微笑着,殷涔也拱手遥遥回过礼。
祁言之竟也对殷涔拱手恭贺,殷涔始料不及,也匆匆回了一个礼。
一派平静祥和气氛中,陈泽在垂幔之后开始早朝。
一切如昨晚商议的一样,任同欢斩立决,西部各省官员交由内阁论罪,意外的是,邹横空当堂举荐殷涔此次立了大功,陈泽顺着这话便升了殷涔做佥都御史,掌监察内外百官,并与刑部、大理寺共同处理重大案件,一下到了正四品言官,换做平常必引起朝堂不满,然而此次殷涔巡茶有实实在在的功劳,众人便只有恭喜的份。
殷涔趁热打铁,将秦念衾的功劳也推举了出来,举荐此人入朝为官,陈泽问祁言之道,“祁首辅以为如何?”
祁言之察言观色的能力之强,立即听出陈泽问话中的心意,立即道,“此种人才自然要留任京中,曾听梁太傅所言,此人文采斐然,不若升任国子监祭酒一职如何”
殷涔沉默,虽说祁言之这提议看似客观公众,但谁都知道,国子监祭酒就好比太学校长,整日面对寒门学子,说是朝中的闲职也不为过,显然这官职并不是殷涔理想中秦念衾的去处,他想让秦念衾去的地方,是可以和他互为搭档,有实实在在助力的职位。
见殷涔沉默,陈泽问道,“殷御史既是举荐之人,对此人的去处可有建议?”
殷涔便大胆答道,“回皇上,秦大人次查案有功,心思细腻,为人正直,实乃一介纯臣,臣推荐秦大人可为大理寺丞。”
此话一出,祁言之眉头深皱,他当然明白殷涔的用意,有了秦念衾在大理寺,加上都察院,以后内阁想构陷什么官员,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陈泽想了一想,“便依殷御史的意思,高仁,旨意今天便拟了下去。”
殷涔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地,轻轻舒出一口气,抬头往上看去,陈佶站在台阶之上,冲他遥遥一个极为难以觉察的笑。
退朝之后,陈佶被皇帝留在了宫中,殷涔回到府中第一件事便是让梧叶儿去找沈沧,如今沈沧住在云野的世子府,而殷涔府中又多了许多人,两处皆是不便,便约在了狮子楼的雅间。
殷涔先到了,待沈沧进来,关上房门,又四处查看了下确定无人跟踪无人偷听,沈沧直截了当,“伤处让我看看。”
殷涔褪掉上衣,只这个过程便痛得龇牙咧嘴,沈沧面色沉沉如墨。
只见殷涔右侧胸口一个清晰的掌印,而掌印四周如蛛网般扩散出去,淤青之中掺杂血红,看着格外狰狞可怕。
沈沧五官拧成一团,“受了丁入松这一掌山外有山,按理说你早就应该死了,居然还能活下来。”
殷涔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来治我的还是来气我的?”
沈沧给殷涔批上衣服,“我心疼,如果杀了丁入松能给你出气,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殷涔气到翻白眼,“你这意思是我没救了?”
“那倒也不是。”沈沧不疾不徐摇摇头,“有我在,怎会让你死。”
殷涔这才缓和了面色,“要怎么治?”
“此前的心法不可再用,越用此心法催生内力,伤得越重,要想好得快,需让他人从外向内给你渡内力,而这内力,又须与你原本的内里同宗同源,慢慢调养之下,或许能修补受损之处。”沈沧清楚说道。
“与我的内里同宗同源,那边只有你?”殷涔想到这个便觉绝望,如今见一面都如此困难,哪能指望日日靠沈哥哥疗伤。
沈沧不理他,让他盘坐好,自己坐到身后,手掌放于殷涔背上,极其缓慢柔和地将内力渡了过去。
不消片刻,殷涔果然觉得从胸口到周身都舒缓了许多。
一个时辰之后,沈沧停了下来,“一次不可过多,每日一个时辰,便可慢慢修补。”
殷涔张张嘴,却不知怎么说,这特么,如何能实现?
沈沧却敲了下他头,“你是不是傻,除了我,不是还有梧叶儿吗?他可也算作我徒弟,他的心法也是我教的,虽不如你,但给你渡些气息总还是够用的。”
殷涔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哥哥从一开始就不慌不忙。
只是也忒可恶了,非把人逼疯才肯说出来。
沈沧看着面色终于有了些血色的殷涔,“好好调养,过段日子云将军要回京,我可不想让他看到被我一手照看的你成了这个鬼样子。”
殷涔浑身一震,他居然把这茬忘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沈沧面前,“贴身藏了快二十年的东西,我还是还给你的好。”
沈沧面上一怔,拿过玉佩,装作毫不在意地揣进怀里,殷涔冷笑一声,“我那将军老爹知道你……吗?”
沈沧似被人踩到脚一般,“知道什么知道,什么你什么我……”
殷涔默默好笑,行吧行吧,看你这么紧张,那就不说破吧,唉,沈哥哥也有痴心错付的一天……
回到牌儿胡同已近傍晚,高仁已来宣过旨意,秦念衾明日便正式成为殷涔的同僚,殷涔私下里早已将秦念衾当做谋士,而这一身份在两人间也已心领神会不必明说。
陈佶此刻也回了殷府,不知道今日留在宫中陈泽又对他说了什么,看起来似有些心事,其他人却不似殷涔那般仔细,不曾留意到陈佶的细微变化。
殷涔告诉他已经找到疗伤的办法,只要梧叶儿每日从渡些内力给他便成,陈佶这才真正高兴了起来。
为庆贺这些得来不易的好消息,秦大人又提议吃火锅,陈佶忍不住扶额,梧叶儿自告奋勇出去提溜了一大堆涮锅的材料回来,几个人在厨房炖的炖切的切好不热闹。
陈佶当然不会让殷涔这个病人动手,大伙儿也理所当然地不敢劳烦太子殿下亲自下厨,于是他俩被轰出了厨房,在院中一颗正在抽新芽的柳树下安然坐着,看屋内烛火澄明,锅碗瓢盆,打闹拌嘴声四起,陈佶将殷涔搂进怀中,着实感叹道,“平山,这里真像一个家啊。”
殷涔靠在对方结实的胸腔上,此刻什么杂念也无,他懒洋洋伸手圈住陈佶的脖颈,“阿月说得对,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的家。”
第二卷 ,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呐
emmmm
第53章 有喜
陈佶连着好几天都心思恍惚,时常走神发呆,殷涔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觉得他既没主动提起,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也没催问。
在云南的那些天,日里夜里两人都在一块,回京后陈佶愈发喜欢赖在殷涔府中,太子府倒像成了客栈一般,不得已才回去一趟。
夜里两个人躺在床榻上,面对面看着对方不甚清晰的脸,殷涔手指从陈佶耳后穿进他的发,劝道,“外人虽知我曾是你侍卫,你我交好,但如今我毕竟是臣子,与太子交往过密总易落人把柄,日后若有什么事,遭人诬构弹劾,怕是有理说不清。”
陈佶闷闷“嗯”了声,将殷涔的手捉住,委屈巴巴道,“那我以后只趁夜里悄悄来,天亮前再赶回去好了。”
殷涔苦笑,“那不得累死?”
陈佶愁眉苦脸,翻了个身仰面躺着,“那你说怎么办,成日避嫌,这日子没法过了。”
殷涔也没有好办法,凑近将头搁在他肩颈处,手臂环过腰将人紧紧抱着,闭上眼,心里全是贪恋。
陈佶果然在天蒙蒙亮时便起了身,几近悄无声息,但殷涔还是醒了,早春尚寒,他坐在床榻上看着陈佶穿衣梳戴,陈佶回头,走过去拿被子将人严严裹好,“当心着凉,伤还没好呢。”又在殷涔唇角小桃花处亲了下,“我回去了,你再睡会,晚间我再来。”
殷涔散着乌发,细长的双眼似醒非醒,点了点头,有些不舍。
春光正好,春风沉醉,然而春风不知人间愁滋味。
这日早朝之后群臣出宫,陈佶没像往常一般与殷涔和秦念衾走在一起,而是特意拉开了些距离。
他和太傅粱洛书走在前方,仍就朝堂之事商议着,殷涔和秦念衾走在后头,却见赵纶快步上前,向陈佶拱手道,“恭喜太子殿下。”
殷涔和秦念衾互相看一眼,恭喜?
陈佶脸色瞬间僵了,眉宇间隐见怒火,“何事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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