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之夏》第17章


裁挥衅谕?br /> 直到一个人毫无顾忌地闯入他的围城,一次又一次。
那个年轻人肤浅、幼稚、咄咄逼人而毫不自知,他所有的依凭不过是一条活泼鲜妍的好性命。
这就够了。
因其凛冽与锋锐,年轻无法被祛魅,或者说,祛魅之后留下的,依旧是美。苏迦那种小野兽呲起牙齿般,近乎盲目的勇气也许——不,的的确确——就来自于已经离何肇一远去的青春。
这井喷一样不计后果的美背后,必然是险恶的、别有用心的陷阱。
是啊,谁不知道这一点呢?
然而世故与纯真背后,哀朽与蓬勃之间的幽深秘境近在眼前,甘美得几同原罪的诱惑又让人如何能够拒绝?何肇一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他被扼住了颈、被摄住了魂,蛮夷的原始欲`望摧毁了他的清规戒律,在某一刻,向他展示了时间和生活的另一种可能。
这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怪不得他。
抚摸变成了相互的,肌肤有一种吸附手指的迷人魔力,肉`体相贴的触感如泣如诉。更多、更亲近、更紧密,这希求近乎于本性,由不得人拒绝。
冷而干燥的手指在苏迦裸露的皮肤上点着了火,一簇簇,连成了片,烈焰燎原。苏迦把两人的上衣扯开,扔下了床。突然之间,他后悔起这几天的蹉跎和犹豫,因为现在,他连起身的这片刻分离也变得不能忍受了——他翻了个身,跨坐在了何肇一的身上。
他用手,用唇,虔诚地接触着身下这人的眉眼、唇弓、脖颈,他着迷于肌肉线条的走势与发肤相亲的熨帖。
何先生已然不再年轻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细纹像树生发出的枝桠,这一点行将老去的征兆反而使他更具魅力而非疲态;何先生闻上去有蜂蜜、栗子和松脂的味道,干燥的、甜美的、丰饶的,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在车上、在酒吧、在夜市,甚至在梦里,苏迦曾经无数次闻到或是幻想过这种味道。
吻逡巡至下腹,再进一步就是神秘的伊甸禁地。苏迦心心念念肖想了那么久,想亲吻、想舔舐、想摩挲、想被进入的器官,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他却被推开了。
苏迦从迷蒙的欲`望中清醒了一些,抬起头来。黑暗模糊了何肇一的面部线条,让他看上去比平时更温柔。
苏迦只能看到何先生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就被掀翻在床的另一侧。
直到一个吻落在他的耳垂上,苏迦都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何先生……”
“嘘……我知道,我知道……别说话……别说话,嘘……”
比起毫无章法的自己,何先生的手极有目的性,其中有很克制的成分在,他似乎精确地知晓哪里让人战栗,哪里让人呻吟,哪里又让人泣不成声。他的一只手不紧不慢地点戳着苏迦的乳‘头,另一只将苏迦的性`器从束缚里释放,摩挲、揉`捏、挠搔、紧握、又松开,他甚至用宝石光滑的平面不紧不慢地按压着苏迦的会阴。手指的每一个落点都让苏迦觉得,自己就像一件礼物,最珍爱的那一件,被拆开、被抚摸、被端详、被把玩,最后,在这爱‘抚下被释放。
幸而唇舌之间交换的长吻无限温柔。
射过一次的苏迦不知餍足。汗水带走了身体表面的一点点温度。不知是贪恋相拥的温暖,还是察觉到了枕边人的心思,他紧紧地搂住了何肇一。
何肇一陪他躺了一会儿,听他的呼吸渐渐平静,斟酌着开口,“不早了,我该——”
“不!不许走!别走……不要走。”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何肇一的手被用力一拽,他能感觉到对方掌心里潮热的汗。这个年轻人一直都是有礼貌的,小心翼翼地拿捏着那点动机不纯的分寸;大多数时候,何肇一也乐得纵容他不成气候的热情和阴暗。只是这一次,何肇一从挽留里听出了近乎无理取闹的惊惶。
“何先生,你不喜欢我吗?”他没有给何肇一回答的机会,紧接着道,“你、你是喜欢我的吧。我不好吗?你不想要我吗?”
他翻身直视何肇一的眼睛,“我……知道,我、我已经知道了。我愿意的,我们……我们可以用套子。用套子就可以了吧。”
他摸出了一盒没有拆封的安全套。
然而何肇一依旧是一张端严的脸,看不出表情,连心思也无从揣测。苏迦逼迫自己直视对方的双眼。
他相信自己是爱着何先生的,不单单是出于欲`望,也不单单是出于想要深情被回应的心理,更是出于一种人非要去爱另一个世界里另一种人的冲动。
他飞了近千公里,做了无数个梦,泅渡过欲`望、幻觉和意义的深海,穿越过酒神式的迷狂,就是为了在某一天,在某个异邦里,在某条河边,与某一个人相遇,并且,向这个注定不可能的人,交付自己最无用的爱情。
爱欲的长河,死生的大海,他在这一头,何先生在那一头。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放手一搏,赌自己可否以肉身作舟,逆流而上,驶向他年长的爱人,捂热他心灰的灵魂,和他走出空无一人的孤城。
他两手空空,一无所有,唯一的赌注,就是他自己。
接下去的事情发生得太快,让苏迦有些措手不及。直到括约肌被一根手指启开时,他才受惊似的蜷缩起来。
“是第一次吗?”何肇一的指节在苏迦的身体里进进出出。
“不……不是的,”苏迦趴在床上,像一枚蚌,让自己毫无保留地张开,他想了一想,害羞地补充道:“第、第二次。”
何肇一笑了,他其实不在意问题的答案,更多是为了安抚苏迦。这个年轻人的小心思在他面前总是无所遁形的,但他是这么的可爱,连这点浅薄的算计也令人心生爱怜。他甚至生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俯下‘身,贴在苏迦耳边说:“哦?是吗?你真是可爱,就是……太紧了。放松。”
然后不出意料地,他看见苏迦的耳朵“腾”地烧了起来。
房间里除了一盒安全套什么都没有。苏迦的臀肌始终是紧绷的。何肇一只好将手上的动作一而再再而三地放缓、放轻,用指腹在原地打圈,做足了十二分的水磨工夫。他一点一点推进,不疾不徐。
扩张的水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因为两人之间的沉默,甚至清晰得令人羞赧了。苏迦开口道:“何……何先生。”
“嗯?”
“你……你亲亲我吧。你再亲亲我吧。”
然后何先生的鼻息喷在了他的耳侧,很轻软,湿漉漉的,苏迦晕头转向地想:
哦,原来今天的那杯橙子汁的确是酒;
啊,不不,错了错了,那不是鼻息,那是、是何先生的舌头。
他被这个动作背后的旖旎情思摄住了神,但也仅仅只有一瞬而已,因为下一秒,他的魂魄就被颈边的吻吸走了。
手下的身体慢慢打开,身体里的温度渐渐上升。这一点热意像是一朵小小的火花,点燃了何肇一的记忆——停栖在自己身上那只高热的手,暴雨中滚烫的唇,高`潮时紧绷的皮肤上细密的汗珠,舔舐戒面的舌头——这些有意无意加之于他的,平日里被封存在记忆深处的一切,此刻见了天光、得了氧气,“轰”的一声,炸成了焚身的欲焰。
苏迦身体里的手指急匆匆地撤了出去。枕边那盒安全套被拿走,纸盒被扯开,铝箔被撕下,乳胶与肉`体贴合。
苏迦不敢回头,他听见何先生戴了一个套子,顿了顿,又撕开了一个*。
等他思考清楚这动作背后的逻辑,苏迦只觉得无限怅然。他早就知道何先生是这么的好,一定是这么的好,今天终于得偿所愿,才明白——
原来他比好更好。
一种沉重的悲伤,仿佛漫天神佛,朝他重重地砸来。而这悲伤是无解的、青春不能、衰老不能、陪伴不能,连爱情也不能。它金碧辉煌,又势大力沉;它非关己身,痛彻却更甚。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他什么也不能说。
幸好,很快,他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一串湿漉漉的吻沿着脊柱向下,直到了苏迦再也不能忍受地方,他惊喘了一声:“何先生!”
何肇一于是从善如流地从身下人的尾椎转移了阵地,偏头在他挺翘的臀尖上咬了一口。
苏迦呻吟了一声,越发害羞了,把自己高热的脸埋进了枕头里。
饱满的臀`部被掰开,火热的条状物锲进了苏迦的身体。这滋味其实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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