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死了自己》第6章

“夏唯你就是南京人，可以给陈果和戴哲轩推荐推荐玩的地方。”
“包在我身上。”不过，夏唯更关心下一个问题，“师兄，你在南京也这么多年了，怎么不带他们转转？”
“你师兄忙成狗，平时要多陪陪阿姨。”林唐看了看时间，让要回公司的三个小家伙一同回去，“早点回家记得。”她这样简直有些家中老母，三人嘿嘿应着，摆摆手去上车。
“不快点回家陪你对象？”
“我们最近吵架，我住云舒那边，不要这样看我，估计等我这孩子生下来，我俩之后天天得打上一场。”
“一个人有时间冷静冷静也是好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情观和相处方式，并不需要外人置喙过多，冯真扶着林唐一些上楼，“你现在去负责渠道和招标不是什么好时候。”毕竟怀孕时候需要好好养着。
“现在不上去，就怕明年没有机会了，你也不是没有看到，现在来的这些小孩，能力家境眼界都比我要强上很多，虽然说少了些经验，之后也很容易长上来。”
“没有觉得，他们不若你努力。”冯真这话叫女子笑出声来，”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说大实话呢，别说我，总觉得你心情不太好，是我看错了还是确有其事？”
女人的直觉一直被称为心理学界的未解之谜之一，冯真不准备瞒林唐，“确有其事。”
“内部因素还是外部因素？”浅眸的女子眨着眼，帮他把帽子整理好。
“我也说不出来，”冯真道谢，一哈一口白气，“之前的一些人一下子出现的有些太多，所以有些乱。”
“你还是很排斥想起过去的事情。”
“这么多年没有接触的太多过去的人和事情也还算过得挺好，可能我自己也觉得有没有过去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
“既然无所谓了，那多了过去和没有过去，可能也没有那么重要，毕竟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说实话又能有多少非要割掉的过去呢。”
青年默然，心里并不反对林唐的话。他和这个女子一样，有着差不多的处境，有着在这个城市扎根的渴望，也有着突破一些阶层，让父母过上一些更好生活的野心。
他们一样出生平凡，成长平凡，甚至如今也不过是平凡人里叫不出名字的那个，说实话，也真的没有那种拿出来如何如何的过去。
心里一下开阔许多，又更心疼起身旁这个如同自己妹妹的女子，“你之后怎么安排，要和那个人结婚么？”
“再说吧，这个孩子是个意外，我暂时还不准备把自己一辈子押出去。”林唐说着忽然笑起来，笑声被寒风瞬间卷走，留下一团淡淡的白气，“结婚这种事情说到底也是一个选择，我和卓子扬都不是擅长负责任的人，就这样少点责任感的方式反而合适。”
这观念是冯真不赞同的，不过没有劝什么。
云舒的房子在离冯真住处的前两个公交站，考虑到林唐情况，冯真是打车送她回到了小区门口，帮她取了快寄，一起送上楼，顺便取走林母特意给的一些菜干之类的农作品。
“在南京过年么？”
冯真搓搓手，帮林唐将热水壶插上，“我妈情况不太好，年前还有一次化疗，准备年后几天再回去一趟。”更何况，回去也没有什么念想，“你这里怎么这么冷？”
“南方的冬天不都这样，老房子也大都没地暖暖气什么的，我开会儿空调，待会儿能好点，那这个红围巾你还是提前拿走吧，我妈织的，说阿姨今年也是本命年。”
围巾红得很是喜气，沉甸甸的，用的是双喜节，是那个年代人喜欢的一种款式，“替我妈谢谢阿姨。”
“甭客气。”林唐说着又托了两双狗头棉鞋出来，看着这次需要冯真搬走的那些东西，找了一个大些的快寄箱，自己都在打趣，“还好我妈不会做棉衣，要不然真是完整的物资供给链。”
“这么一看，我确实像是来搬家的。”
冯真搬着这一箱子东西回到家，冯老太太便像个全世界喜欢开箱的女子一样，打开箱子之后，一个一个看着里面的东西，还与儿子说了哪个哪个应该怎么用，最后拿着那两双做工精致的狗头鞋，感慨万千，“我就与她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一下子给我们母子都做了。”
“林阿姨是个实在人。”
“等我好了，跟她学点手工活，你长这么大，我都没给你做过什么东西。”
“妈，你做菜可是一绝啊。”
“做不动了做不动了。”老太太将这些东西放好，一会儿便有些疲惫，进屋休息。
冯真将剩下的残局收拾好，熬上明早的粥，与家政阿姨约好上门时间，说了一些要做的事情。明天一天他几乎都将陪着Joe，没有什么时间关注到老太太的情况。
等Joe情况好一些时候，给他换一个医生吧，迷迷糊糊之时，冯真如此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老陈对我换号玩颇为鄙视~无所谓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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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病人本身
Joe的情况相对两周前有了改善，采用伙伴方式和模仿课程的治疗对他有了一些成效，高功能自闭症类型的孩子虽然会排斥对外交流，但是又会因为对外交流必要性的理智而模仿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方式。
快乐，难过，表现出感同身受，大都是这些孩子会去模仿的。
“年后开始可以考虑给他加入读字的训练。”
对于具体治疗依据这些周琛并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作为商人直觉，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件事情，“冯真你这是要安排新的医生来接手我们家Joe么？”这个男人表现出几分惊讶与对孩子之后的不安，“Joe不是很喜欢面对新的人和环境。”
“我之前主修的是神经心理和发展，对于读写能力这个领域研究不深，诊所里有专门研究语言和高功能自闭的岑医生，不过之后对于Joe的日常治疗我还是会持续跟进，这点周先生您可以放心。”
“这样。”周琛表示理解，“我之后找楚源看一下情况。”
冯真点头，看着到休息时间，便让周琛与另一个家长进去，抱着孩子，自己则在外观察这两个孩子的反应，Joe虽然不怎么看周琛，但是已经会放下手上在做的事情，笑着抓抓周琛的衣服——尽管那笑意稍纵即逝，但是对于心理治疗而言，有裂口，就意味着有机会。
天色渐黑，Joe很快进入了睡眠，这个孩子睡得很早，起的时间往往是凌晨三四点，所以周琛家装了监控，专门为这个孩子配备了两个男保姆，交替看护。
“本来还想今天去看看周琳，没想到已经到这个时候。”周琳最近的情况还算安稳，镇定的药物在这周也开始减少，这些情况周琛都知道，其实他更清楚另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这个妹妹根本不想见自己——这件事冯真也很清楚，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周琛一定要刻意刺激。
“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家政阿姨虽然答应周内住在家中帮忙照顾，但是心里还是不放心。
“不吃了饭再走么？”
“我妈最近出院在家，我有些不放心。”
周琛没有强留，不过提议送他一程，外面下雪，车并不好打。
“你请的是暖鸽家阿姨吧。”
冯真意外，看着周琛，自己曾经确实以家母身体不适要回去照看为由拒绝过这个人一些约饭约玩，倒是没有说这么细节的事情。
“之前你问过张坤哪家家政阿姨不错，正好听到，”张坤便是那男保姆之一，周琛的话并没有执着在此，反倒是从经济角度担心起这个年轻人的生活，“你现在生活挺不容易，这一个月除了房租和请家政阿姨，给你妈看病，也不剩什么钱了吧。”
“现在接了项目，明年项目收益了，情况会好一些。”对此冯真并不介意，只是习惯性地会想想周琛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有什么目的。与周琛两人他始终努力把关系保持在客户的距离上，即便现在看来关系相对之前自己接手的客户关系都近了一些。
“也挺好，你要是经济上有什么压力，我这边有些企业客户可以介绍到你们项目那边。”
“好的，之后我会和楚老师说一下。”
“明天开始年终会议之类的事情会很多，我应该没有什么时间再接待你，Joe这边有什么情况你可以联系我的朋友易正或者直接找张坤。”大概是考虑到冯真对易正不熟悉，还特别对这个人做了介绍，也不介意之中说明他、易正、楚源以及那个病人小恒之间的关系。他说话如同讲故事，眼睛却是一直透着后视镜看着冯真，可惜这个人该笑的地方笑，一直还是那样表情，就连下车之时表现出的感谢与疏离感都是没有怎么变化的。
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不对劲。
他提前开车到了冯真住的小区，或者更熟悉的称呼是楚源家的老房子，在这里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