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死了自己》第7章


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不对劲。
他提前开车到了冯真住的小区,或者更熟悉的称呼是楚源家的老房子,在这里熄了火,见那个灯光还亮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车上了楼。
N大的家属楼和所有那个时代过来的老房子一样,水泥打的楼梯,木制的防护栏,一家一个绿色防盗门,墙上花花绿绿,有新帖的小广告,有已经被划掉的小广告,还有新刷白墙的痕迹在,几乎两个楼梯拐角就会被放上些不知道哪个时代的杂物,不过他也就看了两个拐角就停了下来,因为已经到了楚源的老房子。
外面铁门斑斑驳驳,里面的红木门是新的,门上还贴着去年的福,一条小狗子笑得吐出舌头。
和之前每一次走到这里一样,他都会先问自己要不要进去看看,然后便马上告诉自己不是现在。
楼下脚步声起,那轻若无声的节奏一听便知道是冯真的,这个人以前走路总是恨不得一步跨完所有楼梯,现在却如同一个沉珂老人,叫他心里一阵发酸,他很想这个时候下楼,正好与这个人对面,然后两人面面相觑,再说清楚他们的过去,只是现在并非时候,所以他只能选择再上一层,静静地看着冯真停下,开门,关门,进屋。
楚源对于好友这个情况早习以为常,可惜这里没有好酒,倒是温上两杯梅花茶,“五叔托人在东郊梅园那边采的花芯雪水,合今年的新花,味道挺不错。”
茶水入口,叫人从骨子里清亮起来,口齿余香不断,又有些淡淡青涩的味道,“你去见了五叔?”
“今年要去法国陪父亲大哥过新年,提前见见五叔,求个签。”
周琛表示挺感兴趣,“看海蓝发展,明年你的运势应该很不错。”
楚源洗了第一次茶,给两人再添上一杯,第二杯的茶色颇深,泛着几分金色,茶香叫人愉悦,眉眼清俊的医生看向好友,笑道,“今年求的是姻缘签。”
周琛便是更要听听详情的模样,向好友凑了凑,“哪家姑娘?”
“这么确定是个姑娘?”
“你说我怎么敢把冯真放你身边这么多年。”
“也就你情人眼中出西施。”见好友马上要分辨,楚源放下茶杯,“林唐,你见过。”
其实见的人太多,周琛一时间并不能对上号。
于是楚源贴心地给出了一个提醒,“前段时间和冯真一起上下班。”
周大公子马上便想了起来,看着自己这个悠闲的好友,马上给出结论,“要是高医生还有可能,你估计不行。”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
“鹬蚌都可是渔翁的食物,你看安家和卓家两个小子,哪个是你吃得下的?”只怕随便得罪一个,海蓝在南京基地的发展都很难推进,这么一说,周琛想到了更有趣的,起身坐到楚源身旁“你和安子桁还算同事,要挖人墙角?”
“你来找我做什么?”看晚上这心情模样,要么是冯真对他反应不错要么就是签了什么大单子。
“最近谈下了俄罗斯那边的一家农场,年后要不要去走走?春天时候你们这边正好比较闲。”
“我?还是冯真。”
“冯真母亲的身体不一定能到年后,刚刚问了林逍,老人家不一定能熬过年。”
“我上次和冯真去看了她,气色倒还是可以。”楚源心想着过两日再与冯真去一起探望一下,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周琛要把出去浪的时间放在年后,“再看看吧,过两天去北京出差,冯真说要带阿姨一起过去。”
“他没跟我说。”
人家跟你说做什么,楚源淡淡瞥了这家伙一眼,主动说起了一件事,“我们和TML谈的项目,对接负责人是雪妍。”
“她在那边工作?”
“听林逍说是刚刚调过来的。”
某人便是这样子的表情,“林家女人都是爱折腾的,我还以为她还在国外待着。”周琛并不觉得有关林雪妍的话题需要占据好友相聚难得的时间,“你们几号过去?”
“得到下周,正好期末考试都结束。”
周琛便是道这个时间还挺好,倒也没说好在哪里,又问了关于Joe开始下一个疗程的事情,“冯真不跟么?”
“关于以后职业方向我和他聊过,比起只做心理医生,他个人更偏向职能性发展,更何况现在也有学校任教这一块保持技能,目前这个选择其实还算不错。”
“他以前一直想做个好心理医生。”
那个意气风发,有着忧天下之忧情怀的冯真,楚源何尝没有见过,他拍拍好友的肩膀,说是安慰,也是一种遗憾,“现在的冯真,其实也是一个病人。”
第7章 北京有故人
上班对于夏唯而言一直不是一件很兴奋的事情,然而当挣钱和现实发生如此巨大冲突时候,她还是选择了起床,去公司。
今天海蓝的大佬一个去北京出差,一个忙着年会,只有杜云舒和从上海临时过来的陈默是职能部门管事的,这样的日子正是好好表现时候,所以——万一迟到的话好像也可以理解。
她在公司楼下见到了从一辆银色雷克萨斯上下来的林唐,还没来得及张嘴,便见车上下来的人,是楚医生的好友的安子桁,还车上还跳了个孩子下来,远远看去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等林唐带着孩子上楼,夏唯才进去,于是这一天工作,压了一天的欲言又止,连戴哲轩都忍不住调侃,“冯老大才出差第一天,你就受不了?”
夏唯狠狠剜了眼戴哲轩,“你的年终奖可是我算的,当心我手抖。”
本来冯真是准备带母亲去北京转转就回来,只是临出发前,母亲接了个电话,沉默了小半日后,便问他可不可以多待两日,说是有老朋友去了,得去探望一下。
冯家并不知道自己家原来在北京有旧亲,冯老太太便道是以前的朋友,前几年冯真昏迷,冯家父亲去世还来参加过葬礼,那时候人看着还年轻,没想到这么快就去了。
这些冯真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也没有多问,只是见母亲伤心,便忙着宽慰起她,问着要不要准备什么东西之类的来转移注意力,还好母亲到北京时候的心情状态还是可以的,所以冯真也能稍微放点心。
因为母亲的身体情况特别,他们便是住了楚源朋友在这边的空房子,也能有个阿姨帮忙照应。
如今互联网发展迅速,知识付费成为当下一个热点宝藏。18年兴起的知识付费平台,最为出名的两个便是逻辑思维下的得到与三节课,不过两家目前拥有盈利能力,还没有形成完全的服务体系和大规模盈利体系,所以楚源这一趟来也主要是为了试水,并没有一定要与哪一家合作。
海蓝在上海有专门经济心理这一块的项目,这也是这次楚源想首先拓展到线上的。对方的负责人是一个灰白头发的青年人,30来岁,清瘦高铁,戴着黑框眼镜,整个人煞是精神,不过说话间也带着互联网人独有的傲气与理想主义化。
楚源听对方谈完当下的几大形势和产品卖点,用户画像等等,便问对方目前贵司的体量与投放,以及将来的主要方向,一圈下来,倒是对方开始主动关心起海蓝的情况和人员配置,主动评估起合作的效益,并且分别之时,那负责人说明日部里一行人去滑雪,主动约起了他们。
不过楚源道有约了曾经的客户,有缘下次一同前去。
待谈话结束,冯真将记录的东西发给楚源,出去打了个电话问阿姨母亲今天状况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约上门的师傅手法如何等等,待阿姨一一回答完,他才放心上车。
“我看阿姨最近气色还可以,要不要在北京这边也做个检查?”
“不用了,我妈现在不怎么想变。”冯真稍微躺下一些,看着北京的一片灯光繁华,不自觉地念叨出声,“活着真难啊。”他其实很早就开始这样感慨过,这样的感慨不占据什么时间,不过是个仰望星空的动作而已。
“比如呢?”
“没意思。”
楚源笑笑,不置可否,“人活着本来就是一件没什么意思的事情。”
车缓缓进入拐入一条辅路,这里正在修路,300米左右的路,停了数辆卡车,不少裹着橙色安全服正在忙忙碌碌,指挥的,压地的,电焊的,看图纸的,在微黄的路灯下,做着似乎要重复一生的事情。
“大部分人就是这样,一辈子都在做着别人看起来还行自己却可能觉得没什么意思的事,然后构造起了这个可以运行的世界。”
“那我们在这个世界里算什么?”
这个哲理性问题其实大部分人都会问出来,而出发点却也是一个已经承认的问题,大部分的我们对这个世界而言什么都不是,就像有时候世界对我们而言也什么都不是一样,身而为人,我们太小,存在为世界,他又太大。
“我们只能对身边人算什么,比如我和你的连结,是朋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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