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余》第14章


应衡年懒得继续和他扯皮,转头和另一边的人开始谈项目问题。
其实应衡年今天晚上是不打算来的,最近事情多,他想先把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放一放,等忙完了再好好了结。但他的潜意识就是不愿意这样轻易撒手,车就要开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应衡年改了地址,让司机把他送到和也。
事实是,即使和也只有一间店面亮着,他也感到安心无比。
“青椒炒肉好了,我还给你热了点饭。”林余端着菜出来,对应衡年说,“饭就少吃一点吧?大晚上的吃太多不好。”
“你看着打饭就行。”应衡年拆了一双筷子,菜的鲜香勾起了他那快被遗忘的饥饿感,“真是饿死我了。”
林余拿着员工专用大碗从后厨出来,往应衡年面前一放,问道:“你晚上不是有饭局吗?为什么不吃?”
“哪有心情。”应衡年扒饭,“光想着怎么算计对方、怎么拿到更多利润,偶尔喝口酒权当润润嗓子,菜基本不动——饭局嘛,吃了也是食不知味。”
“那菜也是挺可怜的。”林余评价,“它存在的意义变成装饰品了。”
“什么?”应衡年被这个说法惊艳到了,他发现自己对林余的了解还是太片面,但他还是继续装作委屈,“你怎么不可怜可怜饿到现在的我?”
“没有珍惜就没有同情。”林余摇摇头,走进吧台,“吃你的饭吧,我要打烊了。”
第十二章 
“给。”林余把门卡放到应衡年手边,“你的卡,收好了。”
应衡年抬头一笑,道:“谢谢啦。阿余这么照顾我,以后肯定给你拉生意。”
林余摆了摆手,意思是“嘚嘞得嘞您老少贫还是好好吃饭吧”。他拿了吧台上的遥控器,打开大厅里的电视机,调到市台。
市台的晚间新闻正在重播,面容姣好的主持人正在播报一则卫生局查获地沟油的新闻。四十寸的大屏幕上放着工作人员暗访时拍的地沟油小作坊,潮湿的水泥地上立着一只只脏兮兮的铁桶,暗棕色的油状液体里各种不明物体起起伏伏,疲惫的工人们敷衍地举着滤网,往塑料油桶里灌油。
林余看得倒胃口,立刻换了台。电视改放最近新播的家庭伦理悬疑动作爱情剧,美艳的女主正在逼问哥哥自己是不是捡来的。高大的哥哥被身高一米五、场两米八女主逼到墙角,各种推脱就是不说。
“盈盈,你听我说,这不重要……”哥哥一脸受惊的表情,“这不重要……”
“你没有资格瞒着我!”女主角瞪眼嘶吼,“我究竟是谁的孩子!”
坐在林余身后的应衡年看了一眼电视上熟悉的脸,又看见仰着头专心致志看电视的林余,好久才轻咳一声打断道:“你在追这个剧?”
“没有。”林余回过神,转头回答,“我在想地沟油。”
应衡年一脸懵逼:???
“刚刚新闻放的,接下来估计要挨个查店铺,像许可证啊,卫生发票什么的。”林余指了指身后那块食品卫生评价表,“当然,查的都是我们这种小店。”
应衡年点点头,假装听懂了。餐饮业里的潜规则他不了解,关于饭店馆子他只懂好不好吃。
“十五块。”林余对应衡年说,“支付宝、微信还是现金?”
“微信。”应衡年收好桌上的磁卡,走到吧台前扫码,道,“对了,我还没你的微信呢,加一下吧。”
“就是收钱这个。”林余说,“如果要订包厢还是打电话比较好,我在厨房的时候手机放在吧台,会收不到的。”
“你这儿缺人?”应衡年靠在吧台的一头,从牙签盒里拿了根牙签剔牙,看着大厅一角的狼藉,开玩笑到,“你看我怎么样?”
“当个服务员还行。”林余闲闲地接到,“看饭量你是个端盘子好手。”
“那以后我要是混不下去了阿余你一定要收留我啊。”
“肯定肯定,应老板一句话的事。”
两人有默契的停住话头,相视一笑。
“那我走了,阿余。”应衡年整了整衣领,“多谢款待,再见。”
“慢走不送。”
“说,叫我来什么事?”应衡年推开包间厚实的门,发现里面只有应衡安一个人,“你一个人?景岁哥呢?”
“他有事,先走了。”应衡安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
应衡年没理他,挑了一个里应衡安最远的对角坐下了,开始幸灾乐祸:“别装,做人真诚一点——我刚刚碰见景岁哥了。先说好,你要是先交代正事说不定我还会告诉你他去了哪,要是你就是觉得长夜漫漫寂寞了,来拿你弟弟寻开心,我可不奉陪啊。”
“切,小没良心。”应衡安语气懒散,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你最近挺空的吧?这么早你还能去哪?”
“回家睡觉啊。”应衡年想从茶几上拿杯酒,伸到半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收了手,“要养生了,不然要秃——阿京上个月已经去植发了。”
“明天例会老李提的那个体育场项目你不要接手,让姓郭的去做。”应衡安没理会应衡年的暗示,伸了个懒腰,“那里水深……新来的市长的公子也想插一脚。”
“那我还真不能接手了。”应衡年道,“上次唯一那件事我在场,虽然当时他喝醉了,但保不准他身边那个黄建国会不会说。”
“你记着就好。”应衡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摊着,“进了总部你就闲啦,你是第……七个副总,那帮老不死的肯定变着法的要架空你。”
“这还不是因为你?他们都来搞我了,你也就腾地出手了吧?”应衡年一点也不担心,“正好放个假。坑占着又不慌,再说又不差钱,天天想着怎么倒腾手里的几张钞票多累啊。”
兄弟俩安静的在各自的沙发上安静的摊了一会儿,半晌,应衡年问道:“你真的不去追景岁哥?”
“等他吃饱吧。”应衡安看着深蓝色的天花板,“估计得吃三碗老胡的馄饨,他走过去要一刻钟,连着吃完大概一小时,我等下去接他。”
应衡年还想问问应衡安他怎么和景岁吵起来的,但想到自己的的事情也还是一团乱麻,就默默闭了嘴。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应衡安突然起身,对应衡年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你自己收拾收拾,早点回去吧,明天会上可别睡着了。”
凌晨一点半,一身酒气的应衡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玄关处的感应灯亮起,薄薄的鹅黄色亮了通向客厅的路。应衡年扯松领口,把外套搭在手边的衣架上。
应衡年没有开灯,他凭着记忆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拉开窗帘,让窗外的月光流进来。寂静的夜空总是会勾起纷繁的回忆,应衡年站在窗前,想起了第一次见林余时的那场大雨。雨幕里的和也和今天晚上的和也很像,都是孤零零的一间店铺立在黑暗里,像一种召唤。或许哪天我可以劝一劝林余做宵夜,应衡年的脑子天马行空,直接给和也做了一个全方位升级方案。我哪天要和他说说,应衡年想,要是林余一辈子都拴在这个小破馆子,实在太暴殄天物了。
躺倒床上的时候,应衡年已经幻想到林余对自己感激万分,准备以身相许的阶段了。
想太多是病,年年,得治啊。
第二天应衡年不出意外的起晚了。他好不容易躲过塞车,踩着点赶到应氏总部。应衡安在微信上已经催过好几次了,顾及应衡年的面子才没给他直接打电话。九点一刻,应衡年刚刚优哉游哉地晃进自己的新办公室,就被应衡安的秘书叫走了。
“你怎么现在才到?”应衡安扫了一眼应衡年,继续看报告,“就是爷爷今天不来你也不能迟到”
“啧,这不是不来嘛。”应衡年毫不客气地在应衡安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了,“那就做戏做全套啊,哥。”
“文件拿去,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应衡安忙的要死,没时间仔细叮嘱应衡年了,“其他的之前和你说的差不多了,你知道该怎么办,行了你回去吧,等下开会别迟到。”
应衡年领了文件回办公室,看了个囫囵就被小王通知该开例会了。他慢悠悠的走到会议室,一进门就受到了全会议室的注目。
好奇,不屑,紧张,嫉妒……各种目光或明或暗的打量应衡年,应衡年处惊不变,任这些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郭泽来的比他早,肯定散布了不少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应衡年也不在意,麻雀也分种类,不是每一只飞到枝头以后都能成凤凰的。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摊开等例会开始。
整个例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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