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仙缘》第48章


“若是你送我们去,我倒是怕你路上遇上个什么山贼,把我们全扔了。”齐燕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朱掌柜,对他来说,还是倒卖春宫图比较符合他的心性。
“抚琴图,五弦琴置于柳下,撩音乱舞,心性易冲动。”朱掌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斜着眼睛轻描淡写地说道。
齐燕顿时涨红了脸,这朱掌柜不愧是带了她们二十多年的人,居然知晓得如此清楚。
也难为他带着十二幅一直没有动静的画,东奔西跑,还要遵守约定,将她们送回昆仑仙山。
“可是你送我们回去,你还回来吗?你舍得你的春宫图?”荆凉夏好笑地看着朱掌柜。
“卧榻图,长眠不醒,桃花暗香,不知所梦不知所想,心性不定,做事从不考虑后果。”朱掌柜又抿了一口茶,余光瞥向荆凉夏。
荆凉夏顿了半晌,半天接不上一句话,这朱掌柜虽不是开口伤人,却针针见血,让她和齐燕无力回应。
“别嘲讽她们二人了,这两个人加起来,堪比一只发了威的猛虎,必定搅得你的好日子变得天翻地覆,自己却浑然不知。”上官煜在一旁轻笑道,韩谕一听,也微微勾了勾唇角,不动声色地掩去脸上一丝一瞬即逝的恍然。
“听说,太子想给玉屏儿一个名分,只不过,玉屏儿的身份,是个问题……”上官煜忽然道。
“我听说了。”朱掌柜眉眼紧锁,盯着手中的茶杯,茶水中漂着一层油垢,朱掌柜不满地放下茶杯,接着说道:“解棋解棋,一局棋,赌的是自己,输的是别人,无人可讨好。”
“此话怎讲?”韩谕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朱掌柜若有所思地半阖眼,摆出一副高人模样,荆凉夏嗤笑一下,扭头不再看他这副模样。不过短短几个字,道出玉屏儿的棋局难解,他倒是把自己当成神人了,还扯上了天机。
“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她的墨字已经褪得……”齐燕毫不顾虑地开口说道。
话到嘴边,又被朱掌柜不耐烦地打断:“我说了她把自己当成一盘赌局,你还不信吗?”
朱掌柜略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我想见见她,不知可否行得通?“
朱掌柜话音刚落,齐燕立刻回道:“她面子大得很呢,若非她邀请,我和凉夏可是连太子府的门都难进一步,即使进去了,还给她背后捅一刀。平日里看她不喜欢和我们说话就罢了,却不想她做出来的事情,比任何人都要绝上很多!”
“听说她频频出入落音寺,掌柜不妨可以去碰碰运气。”韩谕忽然道。
荆凉夏一听,心生疑惑,这落音寺乃天家寺庙,不知道为何,总是能吸引到那么多的香客,居然连玉屏儿也不例外。落音寺作为佛家圣地,可对于她们昆仑仙山的道家而言,虽说佛道不分家,但是频频出入落音寺,也是怪事一桩了。
“我与上官公子还有事要办,不多留了,若是掌柜想去落音寺,让忠叔驾车相送吧。”韩谕见众人皆是坐而不语,便起身道,他走向门口,忽然又回头,看着荆凉夏戏笑说道:“如果你们想走,直接用世子府的马车吧。”
看着荆凉夏青一块白一块的脸,韩谕扬长一笑,便和上官煜径直走出后厨,渐渐消失在三人面前。
见那二人一走,朱掌柜一手打翻了桌上的一个白瓷茶盏,压低了声音道:“明日一早就去太子府门口蹲着,我一定要见到玉屏儿。这棋局,我倒要看看,能不能解。”
☆、第41章 心思【】
翌日一早,荆凉夏便睡眼惺忪地被朱掌柜大力的敲门声喊了起来。
朱掌柜住在了樊叔隔壁屋,樊叔在昨日见到他之时,大为吃惊,他不由感叹道荆凉夏的亲戚众多,也深深觉得朱掌柜的胃口实在是颇大,一人的饭量竟是四五人之多,奈何韩谕又事先给自己打了招呼,晚上只得照死了做了一顿丰盛大餐,将朱掌柜喂了个十成饱。
荆凉夏朝着齐燕的画卷喊了十数遍,都不见齐燕出来。朱掌柜催得紧,荆凉夏便不再叫唤齐燕,独自跟着朱掌柜一路匆匆,来到太子府的后门,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下,余光瞥向后门口,等待着那个熟悉的人出来。
朱掌柜这两日吃得极饱,本身已经塌下的干黄面孔,转眼间就已经有了些红润之气,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出半月,他又会变成原先那个大腹便便、膀大腰圆的朱掌柜了。见荆凉夏呆呆地盯着自己,朱掌柜忽然闷声道:“十二幅画,我就看不懂你,我知道爷爷的画店是被一场火烧尽,我拿到你们的画卷之时,研究了许久,独独不懂你,可能是因为你成日睡着吧。”
荆凉夏见朱掌柜忽然说起自己,有些好奇道:“我也看不懂自己,我总觉得,我好像早就来到这个世界似的,但是我却没有印象。”
“你没有印象,我就更加没有了。”朱掌柜精亮的眼睛一边看着荆凉夏,一边盯着那个后门口,两不耽误地滔滔不绝,“你们本不应该被画出来,以别人的模样作画,画出另一个人,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情。但是画仙出自昆仑仙山,却不传承于昆仑仙山,他有自己的主张,那十二个画师,便是他的杰作了。”
“杰作?此话怎讲?”荆凉夏心中不解,疑惑道。
“画仙让十二个画师画心爱女子,付出的代价是生命,画师死去,却留下来十二幅画。因为此事,画仙被驱逐出昆仑仙山,终身不得踏进昆仑境地。”朱掌柜沉沉道,眼中有些焦灼。
这时,只见二人盯准的那个后门,果然出现了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玉屏儿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周围,便将面纱从袖中拿出,覆在脸上,门口侍卫并未过多问及玉屏儿,直接颔首让她离去。
待玉屏儿上了一辆简易的马车,朱掌柜忽然大步走向前去,荆凉夏惊得想要拦住朱掌柜,却已然来不及。
“切勿急行,棋局待解”朱掌柜大声道。
话音刚落,只见马车窗布被撩开一条缝,荆凉夏远远见到玉屏儿的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正欲上前,却见朱掌柜似乎并没有说几句话,便转身而来,拉着荆凉夏怒气冲冲地往世子府的方向走去,荆凉夏匆匆回头,马车已经不在远处,看来玉屏儿竟是连见都不想见自己一面吗?
“你跟她说了什么?”荆凉夏问道。
朱掌柜沉着脸,脸色像三九寒天被冻住的猪肝一般,不自然地说道:“没说什么,她说让你不要来劝她一起走了,她不会走的。”
荆凉夏疑惑地看着朱掌柜,总觉得他好像隐瞒了什么似的。
“呸,老子花那么多力气,护着你们,这会儿子给我脸色看。”朱掌柜忽然碎骂一句,荆凉夏惊得茫然朝他看去,朱掌柜回过神来,红了红脸:“没……没说你……”
“玉屏儿到底说了什么,你怎么这般模样。”荆凉夏看着朱掌柜一脸奔丧的表情,再次看向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那道后门。
“我有点事,你先回去。”朱掌柜拒开了荆凉夏的询问。
荆凉夏有些担忧,毕竟,朱掌柜这般冒失又胆小的模样,真的看不出来他是个有要紧事的人。朱掌柜似乎知道荆凉夏的担忧,指指自己的脑袋说:“我聪明着呢。你回去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罢,朱掌柜转身离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路口。
荆凉夏疑惑地想要跟上前去,却还是踟蹰半分,最终朝世子府的方向走去。
还未行至门口,就已经听到齐燕爽朗的笑声,萦绕在这高墙桓缘之间,听了很是心情大愉。荆凉夏正要上前,远远而望,却发现一辆陌生的马车停在后门,根据那车驾的样式和车顶,似乎应该是个高宦权贵。
荆凉夏停步不前,站在一棵柳树下,正目看向后门。齐燕的红衣映入眼帘,她面上溢着淡淡的笑容,眼弯如蚕,看不出眼中情绪,也看不透面上表情。
正待上前瞧个真切,齐燕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这里轻轻一瞥,荆凉夏止步不前,犹豫着停在原处,一只手撑住身旁垂柳,一只手下意识地揪着裙摆。那辆马车缓缓而来,荆凉夏匆匆别过脸去,但那马车经过身旁之时,荆凉夏还是忍不住好奇看向了车窗,软帘被风撩起,那张熟悉的脸静静掩在软帘之后。
这是三皇子的车驾……
荆凉夏怔了一会,看着那马车渐渐行远。待她回过神来,便匆匆从后门跑入,惊得刚准备出门的忠叔大喊大嚎,硬是拉着荆凉夏说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经不住如此这般的惊吓,荆凉夏赶忙跟忠叔道歉,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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