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仙缘》第51章


身后匆匆跟上几声凌乱的脚步声,荆凉夏仓惶地回头一看,只见一群煞气腾腾的黑衣人,皆是手持长剑长刀,竟然步履生风地极速将自己包围在中间。
荆凉夏惊呼一声,环顾四周,早已没了退路,四周小路皆是被这些人死死围住,荆凉夏顿在其中,惊恐地看着这些人。
“抓活的,切不可伤她。”领头之人低吼一句。
其余黑衣人听见,整齐点头,一步步紧逼上来,将围住荆凉夏的圈圈不断缩小。
荆凉夏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正要一挥,一道白光匆匆从自己脸侧打过,晃眼间,面前四五个黑衣人被这道白光打在地上,痛苦闷哼着。
回身一看,只见齐燕怒气冲冲地站在自己不远处,她面色绯红,想是极怒。
“不要命的人,总是做不要命的事!”齐燕上前紧紧贴着荆凉夏,“你不可妄动灵气,你看看你的手指,即便你有五十年的灵气,若是此刻动了灵气,便会加快褪色!”
荆凉夏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五十年的灵气?这是什么意思?
那些黑衣人恢复了元气,慢慢地又靠近了一些,其中一个人犹豫道:“又来了一个,这个怎么办?”
“主子说了,只要这一个,红衣服的,杀!”领头之人冷冷道。
话音刚落,荆凉夏正欲拉着齐燕夺路而逃,这时,两厢都还未动手,只见另一队亦是一身黑衣的人忽然急急出现,霎时间,两方黑衣人陷入对峙中,周身气氛立刻充满杀意。
荆凉夏一头雾水地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幕,这是敌是友还未分清,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她紧紧拉住齐燕的手,回头找着可以逃跑的路线。
忽然,荆凉夏手中一空,她侧脸看去,只见一个人紧紧搂住齐燕,捂住她的嘴,转眼间,齐燕就耷拉着脑袋不省人事。
“齐燕!”荆凉夏慌乱地大呼道,正欲上前,却见自己也被人拉住,荆凉夏仓促回头,韩谕死死抓住自己的手,道:“她没事。”
荆凉夏心中一惊,急忙想要甩开韩谕,却不想,不远处一个黑衣人抓住机会,大步上前,一把想要拉住荆凉夏的袖子。荆凉夏惊恐地缩回手,向后一躲,竟直挺挺地钻进了韩谕的怀中。
“这样才乖。”韩谕轻轻在荆凉夏耳边说道,他左手紧紧搂住她,右手不知何时变出来一把锋利的匕首。
“别看。”韩谕将荆凉夏的头按在自己怀中,荆凉夏慌乱地伸手抵住他,那阵熟悉的清新青草味袭入鼻尖,荆凉夏一愣,不受控制地回头一看。
只见韩谕照准那个想要拉荆凉夏的黑衣人的手,手起刀落,硬生生将他的手斩下来,霎那间,断手掉在荆凉夏脚边,猩红的血溅出一道弧线,洒在断手旁边。
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荆凉夏想到那月色下的竹签和死尸,脚下一软,就要跌去。韩谕紧紧搂住荆凉夏,不让她继续下滑。
“告诉你的主子,试图染指我的人,死。”韩谕冷冷丢下一句话。
那断手之人疼得蜷缩在地上,饶是死士,也是惨白了脸,虽然他一声不吭,但津津汗迹早已遍布面颊。
荆凉夏透过余光,瞥见那断手之人,只见他痛苦地在地上扭曲着、蜷缩着,面色惨白,嘴唇干裂。他忽然爆瞪了眼睛,嘴巴狠狠用力,不一会儿,他吐出来个什么东西,两眼一翻,头一歪,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荆凉夏浑身一颤,她盯着那个被吐出来的东西,看了半晌才发现,那竟然是条舌头,一条血红的舌头。
恶心感接踵而至,荆凉夏实在是撑不住了,紧紧抓住韩谕衣襟的手渐渐松软下来,她闷头一歪,漆黑便占据了她的整个视线。
“三皇子,我先走了,这些人就交给你了。”恍惚间,荆凉夏最后一下的清醒,听到了这么一句。
脑中的混乱和深深的作呕感迅速占领了自己的大脑,荆凉夏终于脚下一软,眼皮沉重,往一边倒去。
☆、第43章 入画【】
头疼得厉害,浑身也酸得难受,好不容易能稍稍动一动腿,却发现双眼依然紧闭不开。
荆凉夏慢慢地恢复着意识,一片空白中,忽然出现了竹签、血液、一幅满目疮痍的画……
低头看去,那幅画种,竟然生生地画着自己!荆凉夏惊恐万状地看着画,慌忙伸出手去想要撕毁那幅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够不到那幅画。
两眼忽然睁开,刺眼的阳光射入眼中,长时间适应了黑暗,这突如其来的阳光让人不敢直视。荆凉夏又紧紧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她似曾相识的黑暗……
耳边传来阵阵鸟鸣,清脆的啼叫萦绕在四周。花香弥漫着,淡淡浓浓相宜相生,恰到好处,毫不多余。这清新的感觉,好像在告诉自己,就在不远处,有一片世外桃源在等着她。
荆凉夏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又动了动腿,酸麻的感觉立刻袭来,荆凉夏立刻挣扎地爬起来,怔怔地坐在床上。待她看清面前,只见自己身处一个小屋中,这小屋异常熟悉,有细软榻、红木架、小圆桌,一切的陈设摆置都似曾相识。荆凉夏环顾一圈,竟然还有一个梳妆台,那个梳妆台上,搁置着一个仿佛在里面见过自己的小铜镜……
这是画中的那所房子!
荆凉夏闷声惊呼了一下,捂住了嘴。她慌张地看了看四周,埋头调理了一下思绪。
记忆就像戛然而止一般,生生断在了她在画中醒来的那一天,好像前两世的记忆根本就不存在似的,这么久以来她才发现,前两世的记忆居然早已慢慢消失,很难再被想起来,即使用力去想,也只是只字片语的印象……
这是为什么,难道真如朱掌柜所说,自己不过就是一幅卧榻图,一直沉睡,从未有过真实?
荆凉夏忽然想到昨夜去乱葬岗看的那一幕,那惨白的月光和散发着腐臭的尸体,还有尖锐的竹签和被刺破的心脏。静止不动的画面像是一幅画一般印在脑海里,荆凉夏死死抓住自己的头,用力晃了晃,像把这些恐怖的画面晃出脑外。
屋外花香阵阵袭来,荆凉夏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翻身下床,待她寻找着自己的鞋时,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只穿了一件亵衣!
忽然而来的一阵空白让荆凉夏想不出为何自己会回到画中的小屋里,也不知为何自己好像被自习擦洗过一般,睡在床上睡了那么久,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荆凉夏光着脚,在一边的架子上,寻到了自己的衣服,那衣服散发着阵阵桃花香气,一如自己在桃花软榻下闻着的那半缕芳香。
穿好衣服,荆凉夏环顾四周,实在找不到自己的鞋,只得放弃,转身开了门……
阳光更加刺眼地照来,琉璃镜似的映在荆凉夏的脸上,荆凉夏用手挡了一下阳光,待适应片刻,她茫然地放下手,怔怔地看着面前……
小溪缓缓流淌着,石子路干净整洁,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桃花香,似乎一切都与画中的事物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屋外多了许多的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挂着篇幅完全一样的画,而画面,竟然是自己的卧榻图!
那个人,站在一片矮草绿茵中,一袭青蓝色的缎袍,那么晃眼,那么刺目,那么像一根竹签,狠狠钻着荆凉夏的心。
曾几何时,我是否见过你?
“醒了?”韩谕轻轻一笑,他正手握画笔,站在画架的后面,仔细地盯着自己,“头往右边侧一下。”
荆凉夏怔了一下,不懂他的意思。
须臾,韩谕放下画笔,挥手示意荆凉夏过去。荆凉夏疑惑地抬步走去,待她看到画纸上的事物时,生生到抽了一口气,居然和这周围的画一样,是自己的卧榻图!
无论是任何细节,竟然都完全吻合自己的原画,尤其是阖眼酣睡的那张脸,好像在做着既忧愁、又快乐的梦。
“你……”荆凉夏死死盯着韩谕,这一切来太奇怪了。
“这里是我娘住过的地方……”韩谕淡淡道,话语之间好像没有一丝情绪。
“你娘?你娘不是晋王妃吗?”虽说荆凉夏是明知故问,但她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你知道我不是晋王世子。”韩谕揉了揉荆凉夏的头,荆凉夏有些仓促地别过头去。
韩谕忽然上前,将荆凉夏紧紧揽入怀中,荆凉夏大惊,挥手就要打开他,却不想韩谕只是紧紧搂住她,低声道:“我只想抱抱你,你听我讲一个故事,可好?”
荆凉夏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衣服,仿佛还能听见他的心跳声,那么有力,那么温暖。
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心跳声了?从画中醒来的那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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