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凡事》第215章


家店面门口的阶梯二人坐下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还挨得特别近。
夜风舒爽,店门口的大树被吹得微微浮动,蝉鸣声中,那股清凉打着卷儿像是拂过了心间,吹走了一池春水。
于锦乐是真的困,二人紧贴的手臂上那温热触感向他传达了边想就在身边的讯息,他终于忍不住内心渴望更为贴近的骚动,轻轻地把头靠在他肩上。
他迷迷糊糊地靠着,倦极了的身体上却又好像格外敏感,这是个很神奇的状态,明明感觉自己意识在渐行飘远,却又能异常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
“你的手好凉。”边想说着,拿尾指试探一般轻轻勾住了于锦乐的手,“冷吗?”
于锦乐意识朦胧的,但又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反手就握住了,另一只手又紧跟着覆上去,把边想的手夹在自己两手间。
“不冷。”他搂着边想的手臂,闭着眼睛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像只猫。
边想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那困吗?”他低下头,贴着于锦乐的额头,轻声问,“要不要回去睡觉?”
于锦乐闭着眼勾起唇角,像是下意识地呢喃,又像是不自觉的撒娇,“困,不回。”
不知道是不是“无意间”听到边想那番“心里话”后生出的底气让他愈发肆无忌惮,连于锦乐都发现了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儿恃宠而骄的味道。
他是喜欢我的,所以,大概我能享有那么一点儿的特权?
马路上一片静寂,偶尔零星的车灯从他们身上一闪而过,在身后的卷门上拓出了少年们相叠在一块儿的两道影子,那影子从长变短,而后消失,二人的姿势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变过。
自己大概是最不懂风情的人了,于锦乐心想,他能一句话直戳人心窝把自家老妈激得一个巴掌飞过来,结果到了此情此景似乎该说点什么的时刻,却愣是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更神奇的是居然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
他们相互偎依,气氛安和又平静,仿佛生来就当如此。
白天的各自忙碌,学业的压力、生活的重担,终于在这深色的夜幕中得以缓下一口气,被于妈妈逼得绷紧的心头那条弦一松,这种温情潺潺就显得更为珍贵。
于锦乐大概是真的困倦极了,倚着边想没多久便呼吸平稳了起来,边想简直无语,低头用嘴唇贴着他额际,若有似无地印了上去。
“你果然是属猪的哎,这样都能睡着。”
额际发痒,于锦乐不退反进,凑上前用额头蹭着边想热切的唇。
雨后的泥土散发着夏夜的味道,几乎是零距离的接触让边想鼻息间充斥着淡淡的洗发水味道。
薄荷味的,他亲昵地蹭了蹭,心想。
夜色仿佛有魔力,让各自有顾忌的二人暂时忘却了自己给自己画下的牢笼,不可自抑地朝着对方贴近。边想眼底盛满了温情,如果这时候有人经过,一定能看到少年脸上那泛滥出来的柔意,他抬起空出来的那只手,贴着于锦乐的脸摩挲着,于锦乐大概是被骚扰得有点不耐烦,可偏又眷恋着与心上人的亲昵,便只是皱了皱鼻子以示抗议,边想低低地笑出了声,心里头塌成了软绵绵的一片。
忽然,于锦乐闭着眼嘟囔了一句,正好路边有车灯闪过,边想一下没听清,轻拍了一下他脸颊,凑近了问,“乐乐?你说什么呢?”
于锦乐又低喃了一句,这下边想听清了,他在问,“你躲我窗户底下干嘛呢?”
边想笑笑,跟着轻声回答,“累了,回来就想看看你。”
于锦乐:“站窗下能看到吗?”
边想:“看不到,但是知道你在那里边就好了。”
于锦乐:“傻瓜……”
像是还沉浸在睡眠里的声音听起来糯糯的,边想喜欢极了,他摸摸于锦乐的头,终于在他额际印下了一吻,“嗯,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这俩的进一步了。。。接下来都是处理感情线了。
第166章 歧途(一)
边想打卡打点的打工生活正式终结于二零零一年六月,他无比庆幸当初留下了沈昀佳的摩托车没变卖,现在才能让他有跑摩的营生的机会。
其时届临高三,春姐早已把高三选科的任务布置了下来,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回家去跟家长商量。
班长一大早去复印室领了模拟表格回来,发完了才发现份数不对班上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没拿到,上课时间都过了,再去补印已经来不及,春姐只能让他们先把表格均一下,至少一张桌子分得一张,然后对着表格给全班讲高三选科的细节。
她倒是没说什么,就是下课后把边想喊去了办公室。
“张楚峰办事还是不够妥帖,估计也是没什么心思在班长这职位上,还是你回来当这个班长吧,老师能省点心。”
到了办公室后,春姐提出的要求在边想意料之内,边想笑笑,“老师,您这是在为难我。”
上学期他把职位给作没了,难受的却是身为班主任的春姐——不为什么,就单纯在他这个“好用”的班长对比下,后面接任的张楚峰显得没有魄力,领导能力不足,办事也不够心细。同一件事交代下去,春姐往往还得亲自跑一趟班里去强调。
跟边想在任时的省心省事相比,落差简直不要太大。
可她无法,鮀中学生都是奔着升学率来的,家长们也都不希望自家孩子过多地把精力分散在学习以外的地方——包括班级工作上。上学期末能临时找到张楚峰顶上班长这个最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别无选择之下,春姐再憋屈也得忍着。
可是眼见这学期边想恢复了状态,经过几个月的观察,虽然没以前那么活跃,但总体状态不差,春姐在又一次被新班长的疏忽打乱了计划后,再一次动了心思,想让他回来继续当班长。
边想拒绝了。
春姐看着他,眉头蹙起,边想接着说,“他只是经验不足所以考虑得不够周到,你觉得我做得好,不过也是因为我经验比他丰富,可经验不也是年月积累得来的吗?这点真跟能力没多大干系,现在发现了问题也好,下次他就该懂得领东西前先清点份数了。再说了,您现在让我做回这个班长,那不得罪人吗?老师您真不是跟我有仇吗?”
他这话说得婉转,却让春姐没有反驳的余地。
边想回到教室正好跟张楚峰擦肩而过,对方看着他好像想说点什么,他咧嘴笑笑,拍了拍对方肩膀就回了自己座位,后座的于锦乐正举着表格摊开捂在后脑勺上,一看就又是趴着在睡觉了。
边想一把抽掉表格,于锦乐揉着眼睛起身,一脸懵然。
边想说,“今晚开始早点睡,我不去找你了。”
每天晚上不睡觉就净往外瞎几把跑了,白天又犯困见缝插针地睡,恶性循环么这不是!
于锦乐皱皱鼻子,狡辩道:“我没睡,等你呢!”
边想:“啥事?”
于锦乐刚趴着,脸被桌面压出了一块红痕,在罕经日晒的白嫩皮肤上格外惹眼,边想恶趣味地伸手,用拇指在红痕位置再蹭多两下,更红了。
于锦乐呆呆地任他刮脸,缓了一会儿才清醒了些,他从边想手上拿回表格,在桌子上拍开,“你选政治么?”
高考政策这些年多有变动,上一年才执行的3+X+大综合,他们这届沿袭了同个模式,选科问题他俩在之前就讨论过,那时候边想的回答是跟着家里的规划走,可如今他家变卦诸多,于锦乐不确定他的选择是否有变动。
果然,边想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再说吧。”
他反问于锦乐,“你问这个干嘛?要跟了我吗?”
于锦乐眯了眼,觉得这话似乎哪里不对,不过很快他就说,“我考虑一下。”
边想没忍住,改蹭为捏,把他薄薄的脸皮往外拉,扯成一张饼皮,“哟,还考虑啥?那哥哥让你跟,你走不走?”
于锦乐瞪他,发音怪异地道:“不狗(走)。”
温润的眼睛强行拗出凶悍的造型,配上那张变形的脸实在太逗,奶凶奶凶的模样让边想“噗嗤”了一下,他松了手,在刚才捏过的位置上安抚性地揉了一阵。
“我再看看吧。”他说,“以前的路子走不通啦,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大概就是——”
他看向楼下大马路上车来车往的街景,想了好一会儿,才接下去说:“就是想赚钱,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再买辆车,三餐不愁,穿衣无忧,再存点儿钱,这样内心踏实些。”
很难去形容他是带着一种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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