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糖块儿哗啦响》第75章


谢玉琦走到前面把温香扶了起来,起身的时候淡淡撩了武越州一眼,开口说道,“那就让胜子开车把人送回去。”
武越州听了这话想也不想,当即冲他一摆手,“不行,人不能放走。”
谢玉琦不明白了。
“玉琦,听话,这是要命的买卖,还不容易把人给凑齐了,怎么能冒险走漏风声。”武越州话里顿了顿,接在后面补充道,“更何况,出了这种事,你姐姐是能随便糊弄过去的人吗?”
谢玉琦左右为难着看了一眼身子瑟缩的温香,抬头冲武越州说道,“那就养着。”
武越州百依百顺道,“好,那就养着。”
说罢,他伸手一指温香鼻尖,恶声恶气地喝道,“既然少爷替你求情,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伺候着,敢耍花招我一枪毙了你。”
温香含着眼泪,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被谢玉琦领到房间里安顿去了。
“别怕,他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就不会再去伤害你。”谢玉琦把自己的茶杯让给她捂手,坐在沙发椅上轻声细语地说道。
“玉少爷……”温香抽抽搭搭地抱着茶杯,经过今天这番惊吓,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在那家里虽是贴身丫头的身份,到底是雪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人,花的心力不必寻常人家养女儿要少。这趟出来受罪,着实是委屈狠了。谢玉琦坐在旁边安抚了她几句,怎么也止不住温香的哭声,只觉得旧疾一阵阵地又要开始犯了,便默默背过身去捂着心口不想说话了。
做弟弟的这边状况百出,姐姐那里也是不安生。彼时,真田永一在雪夫人那里漏了口风,叫她知道了聂平川私下在跟日本人偷偷来往,大有掀风作浪的嫌疑。雪夫人是名利场里走过一圈的女人,如何不知这内里的猫腻,当即就沉了脸色,生怕聂平川一脚陷进泥潭里再是难出来了。
可聂平川一门心思要跟日本人“互惠互利”,哪里肯听她的劝诫,秉着身上那股子大男子主义的做派,一来二去两个人闹得不欢而散,是至今都没打过照面。
就这样冷战了几天,聂平川开始坐不住了。他不是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虽是前段日子跟雪夫人打得火热,到底还没到神魂颠倒的地步,只是灵肉合拍了,带来的愉悦总比跟金燕子滚在阁楼上暗度陈仓要好。
聂平川心里作痒的结果,就是低下头去登门造访,可上门看到景象,却与他设想的不太一样。看家的老妈子站在空荡荡的大客厅里告诉他,“夫人去巡捕房了。”
“什么,巡捕房?家里出什么事了?”聂平川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高档礼品盒站在门口,突然有些发懵。
老妈子清楚聂平川跟自家主人的关系,故此也不瞒他,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把事情和盘托出,“上回姐儿们出去逛的时候,温香被歹徒给掳走了。”
聂平川听到这话大吃一惊,当即放下手里的东西,大踏步走到门外去发动车子。等他开到了巡捕房门口,正巧碰到雪夫人挎着皮包从台阶上走下来,旁边跟着同样忧心忡忡的小怜。
“夫人……”聂平川打开车门走到雪夫人跟前话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就被她给打断了。
“聂先生,我现在没有心力跟你较劲,咱们的事情晚些再说吧。”
雪夫人会错了他的来意,抬起手腕揉了揉额头,显然是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聂平川刚要接在后面替自己分辨两句,随后而来的温赫先生陪在雪夫人旁边,上前挡住了他的脚步,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向聂平川婉拒道,“聂先生,您这样当街拦住夫人,未免太失礼了。如今夫人遇上急事,正是伤神的时候,有什么个人矛盾也不必抢在这一时去打扰吧。”
聂平川闷声吃了一口大黄连,直叫自己苦到了嗓子眼里。他眼睁睁看着雪夫人被那位金发碧眼的“护花使者”给殷勤请上了车。那边油门一加,带起一串灰扑扑的汽车尾烟扬长而去,被熟视无睹的聂平川气得哐当一拳砸到身旁的木牌匾上,是自己跟自己生上了闷气。
第78章 迟来的蜜月旅行
周公馆的石英钟在楼下“铛铛”敲了六下,陆流云三步并作两步跨着楼梯跑上卧室,忙不迭从床下面拎出小皮箱开始收拾东西。
周衡西听到动静从隔壁的书房走过来,身上搭着一件薄呢外套,脸上带着笑,靠在门框上向他挑了挑眉,“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收拾行李,公益会的事情你都安排妥当了?”
“那可不。”陆流云留给他一个忙碌的背影,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这回咱们都得了闲空,真不去国外转转?”周衡西走到门里,饶有兴趣地看他把要带的衣服给摊到床上一件件叠好。
“等暖和一点吧,现在这天气够坏的,往船上待久了可受罪了。”陆流云挑了两件厚薄得宜的高领毛衣放到皮箱里,把其他的里衣又重新放回了柜子,不疾不徐地往下补充道,“上海也挺好,咱们坐一趟火车就能到地。”
“行。”周衡西一巴掌拍上他的屁股,生怕媳妇儿不知羞,惹得陆流云回头啐了他一声轻浮。
“对自己媳妇儿撒野还不让,这么狠心啊。”周衡西顺手一带,就把人捞到了自己的怀里,枕在陆流云的肩窝上有模有样地叹了一口气。
“你是真委屈还是假委屈呢?”陆流云往他的耳垂上捏了一下,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周衡西捉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你猜。”
“周先生又来这一套哪,谁跟你打诨。”
周衡西充耳不闻,抬头要往他脸上亲,陆流云抬手挡在跟前,大眼珠子清亮亮的,对他开口道,“跟你个商量个事儿。”
周衡西言简意赅地回了他一个“说”字,紧接着顺手揽住了他的腰,生怕人跑了似的。
“周先生,等咱们老了之后,去国外定居好不好?”陆流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头向周衡西问道。
周衡西听了这话感到有些意外,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连白头发的影儿都还瞧不见,瞎操什么闲心。”
陆流云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张着嘴巴“哎”了一声,转向周衡西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呢?”
周衡西应了他一声“好”,接上去问道,“那为什么呢?”
陆流云不稀罕他这副没正经的模样,伸手朝周衡西的肩膀上推了一记,反被对方箍紧了腰。周衡西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在他的鼻尖上轻轻一点,无可奈何道,“小三爷,别闹。”
“我觉得这里对咱们来说,格局太大了。”陆流云老老实实地坐在他的腿上,揽着周衡西的肩膀说道。
周衡西先时没听懂他的意思,而后把这句话放在心里仔细一揣度,登时就明白了。他在脑子里想了想,对陆流云开口问道,“你想去哪里?”
陆流云心中早就有了答案,轻轻松松地告诉他道,“暂时就定法兰西吧。”
“那你可得想好了,我可掉不起第二本《鸭舌帽》。”周衡西话有深意,弯着眉眼向他调侃道。陆流云不肯在他话里落了下风,眼骨碌一转,不怀好意道,“送你一顶现成的。”
说罢,伸手把周衡西的头发揉成了鸭子嘴。
他这又带说的又带做的,成功激起了周衡西要拿捏夫纲的念头。只听“哐当”一声,刚收进小皮箱里的行李掉在地上散了个横七竖八,不消多时又从床上飞出来两件刚从身上扒下来的热乎衣服。陆流云耳根发红地跌进被子里,腰腹抵上一团滚烫,偌大的周公馆里静悄悄的,只有这一室把春光热闹给独占了去。
到了出发去上海的那一天,两个人为了赶大早上的火车,天刚蒙蒙亮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周衡西事先预定好的黄包车就在大门口候着,只等两个爷出来就往火车站赶。
“行李可都带齐了?”周衡西关门的时候特地关照了一下身边哈欠连天的陆流云。
“带着你就够了。”陆流云拎着小皮箱,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道。
周衡西想想也是这道理,也就不再多问,麻利地把搁在脚边的行李给拎了起来。两个人踩着皮鞋一道往门外去了。
早上的大街挺清净,车夫穿梭在宽敞的马路上拉人拉得很得劲,没多久就把两位客人给送到了地。周衡西付完车钱后,临时去附近的茶食店买了一纸袋生煎,两个人蹲在候车点边等班次边果腹,行李箱就贴在墙根放着,陆流云大口大口地嚼着拿在手里的热食,放松开来的形容姿态与路边的挑夫如无二异。
周衡西瞧见他的模样忍俊不禁道,“别吃撑了,一会儿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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