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糖块儿哗啦响》第77章


鹊甑睦习澹憬形一舳托辛恕!?br /> 周衡西笑答了一声“好”,伸手跟他握了握,“很高兴认识你,霍尔先生。”
霍尔先生站在原地搓了搓手,脸上笑得很开心,转身就去替他二人煮咖啡去了。陆云流趁他走后,偷偷跟周衡西咬耳朵,“这话痨,一开口就没完没了了,我都不敢跟他搭讪。”
过不多久,小男孩用木托盘端着两本热腾腾的咖啡走了过来,周衡西伸手接过杯子,无意间抬头发现小男孩的一双眼睛灰蒙蒙的没有神采,完全是空洞木讷的模样。
他下意识地伸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小男孩无动于衷,眼底依旧没有一丝亮光。坐在对面的陆流云看出了周衡西的惊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阿春,这里不用你忙,去旁边玩吧。”霍尔先生端着两碟松饼过来了,看到小男孩替自己把咖啡端上了桌子,乐呵呵地吩咐道。
“家里的桌椅位置我都记清楚了,能帮阿爸做事的。”阿春把没有神采的眼睛弯成了一对弯弯的小月牙,脸上阳光灿烂,仿佛盛着潋滟的水波,正在熠熠生辉。霍尔先生听了这话笑得一脸宠溺,走过去替他正了正头上的鸭舌帽,心中十分欣慰。
这时,一直趴在柜台上打盹的大白猫,呼啦一声跳到周衡西的脚边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裤腿,被手痒痒的陆流云趁机揉了一把脑袋,嘴里乐道,“这小东西上回见着的时候还只有手掌大,跟个小毛线球似的,现在被阿春养得油光水滑的,比人还会撒娇。”
大白猫被他摸得不耐烦了,尖着牙齿“喵呜”了一声,抄起前爪作势要往陆流云的手背上招呼,被霍尔先生轻轻用脚上的棉拖鞋搡了一下子,嘴里轻叱道,“三花,别淘气。”
芳名“三花”的大白猫在受到主人的训斥后,动了动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嗓子里“咕”了一声,受气包似的耷拉着脑袋把爪子收了回去,走过来搭救爱宠的阿春,忙蹲下去摸索着双手把它给抱走了。
陆流云没有跟猫置气的道理,笑笑也就算了,跟周衡西坐在霍尔先生的小咖啡店里用完下午茶后,告别了这小爷俩,两个人又晃到了大街上。
“刚才那杯咖啡喝着挺甜,倒是点心尝起来有些苦。”周衡西咂摸起嘴里的滋味,对陆流云含笑说道。
“老小子做事挺分心的,还被客人骂过缺心眼。”陆流云哈哈一笑,把手塞到他的外套口袋里取暖,“你走之后的第二年我跑到上海来写生,误打误撞进了他的小咖啡馆,阿春不小心把热茶泼到了我的身上,这就成了跟霍尔认识的机缘。临走之前,他告诉我以后一定要带着心上人到他的小店来喝一趟咖啡。”
“小三爷今天心想事成,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如愿以偿了。”周衡西伸手轻轻一带他的腰,亲昵地在陆流云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把他撩拨得心里痒痒的。
第79章 浓情洽洽
外滩的街头到处贴着花花绿绿的宣传单子,陆流云双手插在兜里,老神在在地指着挂在路边的海报,呼啦一甩大衣的绒角,说要请周衡西到百乐门看歌星跳舞去。
“你是不知道,那年我到上海的报社挣课外绩点的时候,有个刚入行的小子跟名腕儿们关系特别好,连秦慕白那种级别的影坛人物都跟他私交甚笃呢。哎,可惜这厮总换房子没个确切住地,不然我这次过来肯定要好好请他搓一顿大菜的。”
周衡西乍听陆流云嘴上提及其他男人,“嗯”了一声,微眯起眼睛近前探问道,“你说的‘这小子’是哪个小子,名字叫什么?”
陆流云没有察觉到周衡西目光深处的微动,站在原地嘴角一咧,语气铿锵道,“孟雪回。”
“噢,好一个孟雪回,叫我们云哥儿这么挂念……”周衡西不动声色地把人往身上一揽,开口便叹出了这样一句话。
陆流云直觉腰上一紧,连忙出言打断了他的臆测,“哎,你想什么呢,我这是友谊至上,绝无私心夹带。”
周衡西抬手往他额头上敲了一记轻的,沉静的目光悠悠落在陆流云的脸上,“反正这百乐门是不许去。”
“咱们又不玩酒局,这趟过去看看热闹也不行啊。”陆流云揪住他的袖子,脸上有些落寞,百乐门是出了名的歌舞场子,多少名流豪客们不远千里也要来乐一乐,他们好不容易抽空来了趟上海,就这么错过了挺可惜的。
周衡西看陆流云一副痴痴念念的模样,就手把人揽到怀里,靠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唇边呼出的热气顺着陆流云的耳根爬上去,直烘得他满面飞红,堪堪能比过二月枝梢上容色灼灼的桃李。
“媳妇儿,比起这台上名花们争奇斗艳,我真的比较喜欢看你……”
“好好好,不去了。”陆流云红着脸掩住了周衡西的薄唇,恨不得臊得往地缝里钻。周衡西目的得逞,也不揪着他的小辫子口无遮拦,只耐人寻味地往陆流云的腰上揉了一把,两人心照不宣地挪开了步子。
日头渐渐下沉,大半天逛下来,陆流云坐在石凳上锤了两下膝盖,直嚷嚷自己腿酸的很。周衡西心知他无聊,俯下身子笑说道,“这附近恰好有个对外开放的大庄园,里面花样挺新奇的,不如去那处泡个温泉解解乏吧。”
陆流云皮鞋尖往地上一叩,皱着鼻子纳闷道,“这一带还有那种好地方吗,你可别是诓我去胡同里的大澡堂子搓背吧。”
周衡西一听这话被他逗得发笑,伸手一揉陆流云的头顶,出言打趣道,“那不行,我媳妇儿这身好皮肉长的,怎么舍得让别人养眼呢。”
陆流云半信半疑地跟在周衡西后面坐上了洋车,等到了地,看到面前独具古典情怀的欧式建筑,不由得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妙叹。
“这处原先是法国商人出资修建的私人庄园,后来转卖出去被物主修缮完了商业化运转,其中一大特色就是泡温泉浴了。”周衡西拉着他从牵着藤萝的长廊下步入庄园,远处的玻璃温室里培育着大片大片的玫瑰花,像一块馨香的红蜡在雪白的石板上燃烧。
“我来上海那么多次,还是头一回知道这好地方呢?”陆流云脚下踩着圆溜溜的鹅卵石,抬头对周衡西笑道。
“我也是之前跟在大帅后面出访的时候,偶然来了一回。”周衡西拉着他绕过路中央的一池喷泉,踩着红毯迈上了台阶,“云哥儿,咱们往里走,这会儿人不多,正是泡温泉的好时间呢。”
两个人到前台登记好牌子,周衡西晚他一步进雅厢,拿着票号去订泡完温泉后的晚餐。陆流云一个人在雅厢里换好浴袍,伸手推开两扇红纱门,发现庄园的温泉居然就安置在露天的院子里。
空阔的大池子里,底下一层是铺好的鹅卵石,池壁四周砌着素白的瓷砖,引来的温泉水咕咚咕咚地漾在池子里缭绕起淡淡的水雾。陆流云环顾四周,但见院子里地砖洁净,花树繁密,倒也不怕来风害冷。
陆流云站在走廊上,对着头顶的圆月伸了个懒腰。他脱下脚上的木屐,拉开浴袍赤脚踏入水中,池子里月影浮动,碎了一汪银辉。陆流云坐在温泉池子里,被暖暖的池水包裹着,浑身毛孔舒张,招得他惬意地发出了一声轻叹。
清扫园圃的仆妇们事先在温泉池子里倒了玫瑰精油,陆流云半个身子泡在水里,鼻子里呼吸着甜香,直叫这温暖水汽浸润了心脾。过了那么一忽儿,也不知他是泡了温泉太过舒适,还是白天走路走乏了,本想趴在池子边等着周衡西的人,居然不知不觉地伏在毛巾卷上睡了过去。
小风一吹,花树梢上的香瓣儿从枝头飘下来,掐红嘬白,细如初雪,陆流云人在梦里呼吸轻顿,尚且不知落了一身的旖旎姝色。
周衡西打点好事宜,走到院里看到陆流云这番憨态不由笑了。他的小三爷枕花对月,恁的好看,整个人也是一方剔透的白玉璞。周衡西靠在红纱门上定神看了陆流云片刻,担心他睡沉了着凉,忙把走廊下的长屏风移到温泉池的周围拉好。
陆流云听到动静迷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周衡西站在漫天飞舞的花瓣里对着他笑,傻乎乎地揉着惺忪的睡眼,开口问道,“这是下雪了吗?”
周衡西忍住笑意陪他犯傻,“是啊,下可大了,池子里都积出冰坨子来了。”
陆流云听他一说信以为真,转过身来一看,才发现飘进来的不是雪,是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他满身。周衡西挑开自己的衣带子,步入水中慢慢向陆流云走来,灯光映在他结实的身体上,打上一层暖意融融的亮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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