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第30章


恰?br /> 他没带伞,正犹豫着是快速冲去停车场还是淡定地走过去时,手机传来嗡鸣。纪辰南平淡拿起来一看,果不其然是白暮,问他今天在哪见面。纪辰南调到信息界面那儿打字,字还没打几个,又一条短信跳出来。
纪辰南啧了一声,划开来看,登时愣在原地。
*
宋晚好像中招了。
昨天好面子地冻了一天,加之晚上没盖被子睡觉半夜还被惊醒。今天一起来的小老板觉得糟糕透顶。头有些晕,喉咙隐隐作痛。但这些症状都很轻,宋晚抱着侥幸与男人不该如此娇气的心理换好衣服洗漱完便去了面馆。
食欲不振,昏昏沉沉,他连早饭都没有吃。
中午,开始下雨。
有些闷,宋晚把闭合的店门打开,没防备,被斜吹来的雨糊了一脸。他暗叫一声,忙往里面跳。这一蹦,脚底没缘由地一阵抽筋,震得他头昏脑涨眼冒金星。
头发全湿,宋晚难受得哼哼,一瘸一拐地挪向最近的座位坐下。
似乎有东西堵在喉咙管,咽不下吐不出,苦涩与窒息的双重感受越来越凶猛。这时段店里没有人,宋晚从一开始还能稍作坚持,到后面彻底趴倒在桌面上。
朦朦胧胧间,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声音是特地软下调子,很温柔。
身体拉起一点,远离了油味十足的桌子,宋晚大幅度地喘气,想借此吸收些新鲜空气。手臂被握住,对方的掌心像个温度正好的火炉,暖意蹿腾。宋晚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看清,可惜并没有用,眼前依然水雾一片。
好闷,头痛,没劲……宋晚喃喃自语,不停念叨。那个人如同一个安全站台,宋晚虽然看不清,但觉得十分安心,也不想隐瞒。同时,心里莫名地充满伤心和矫情。
积压多日的洪水,终于冲毁闸门,叫嚣着朝远处奔流而去。
“当然,你发烧了,宋晚。”
脚软了一下,宋晚无力地倒向对方的胸膛。
胸膛宽厚,结实。眼前出现虚影,宋晚恍惚看见父亲,很小的时候,一家三口散步回来,他走累了,耍赖不想动,父亲便会宠溺地将他驾在肩膀上。那时候的父亲,高大,广阔,如头顶的浩浩星辰,让他没有半点担忧。
“发烧?”宋晚顺着对方的说含糊地说下去,“你是谁?”
“我是纪辰南。”
这个名字与梦中吻合,好似一只萤火虫落入深海,荡起涟漪,尔后不断茁壮,照亮了整个黑暗的世界。宋晚迟缓地侧过头,难得地看到了一些眉目。
纪辰南暗啧了声,小老板滚烫的身体全压过来,一点力气都不发。想把他从椅子和桌子的逼仄空隙中提出来,特别费劲。
偏偏宋晚脑袋烧糊了,嘴上却没闲过。
“你怎么会在这里?”
纪辰南:“你自己发短信给我的。”
宋晚:“我发短信?不可能,我都没印象。”
“好好。”纪辰南下意识地应付。
好不容易把宋晚拖出来,小老板头歪倒在他的肩膀上,对着那一侧的颈脖拼命呼气。妈的,纪辰南感觉那一块都要被热化了。他按捺下自己的龌蹉心理,揉了把宋晚的头发:“怎么回事,头发都是湿的,你还跑出去淋雨了?”
宋晚猫叫似的发出几点音,纪辰南没听清,不知道是在回他还是在说胡话。
“冷。”过了会,他从嘴里蹦出个字。
纪辰南:“冷不知道多穿点。”
宋晚:“……别人,都穿短袖。”
他露出一点委屈的腔调,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纪辰南逡巡,没在店里看到外套或者别的衣服,只好把自己的风衣脱下裹在小老板身上。“醒醒。”纪辰南轻轻拍了拍宋晚的脸,“别睡,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唔……”宋晚道,“不要,你女……”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纪辰南打断他,“店的钥匙呢,我要锁门。”
宋晚:“在柜台上。”
纪辰南回身,发现在大柜台的酱料罐旁,一把钥匙安静地摆放在那。他拖着“累赘”过去,把仅有一把的钥匙拿在手里,艰难地往外走。
车停着有些远,纪辰南一开始不知道实情,不然会直接停在店门口。外面小雨淅沥,他把披在宋晚身上的风衣往上拉一些,盖住头,半抱着他往外走。雨水绵绸,这么小段路,纪辰南的头发和肩膀就湿了。
他没来得及管,将宋晚安置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关上门再折返回去,把店里用电的器物插头都拔掉,窗户关紧,各处检查一遍,才放心地出来,锁了店门。
没有宋晚,纪辰南冒着雨一路小跑地回到车里。
打开门发现昏睡的宋晚在椅背上歪得不成样,他坐进去,把人扶好,用手背触了下额头,烫得似火。不能再延迟,纪辰南急忙开车往医院方向驶去。
雨天暗的很快,到医院时外面已经黑成一团。
纪辰南停好车,下来绕过这边把解了安全带正东倒西歪的宋晚背起来,发这么严重的烧他有些担心,进医院的脚步不自觉加快。
医生先让纪辰南测量宋晚的体温,看情况后说温度有些高病人也意识不清,可能要留院观察,他连忙答应,医生想了想,对症开了药和吊瓶,让纪辰南拿着单子去拿药。纪辰南点头感谢,背着宋晚去找病房,途中经过注射室,瞥见里面全是打吊针的,大人小孩皆有,每个人表情恹恹,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
纪辰南心里古怪地松了口气,幸好没让小老板在这儿打,干坐着不能躺,休息不好,看着都煎熬。
进入病房,纪辰南对着号码找到床位,被子掀开,把宋晚放到床铺上。表面的风衣淋湿,纪辰南怕影响宋晚病情,忙帮忙脱下,再把盖子铺到他身上。护士来得十分及时,纪辰南处理完风衣,穿着白色工作服带蓝口罩的护士便扶着推车进来。
“宋晚是哪床?”她问道。
纪辰南举了个手,女护士走过来。
针管扎入静脉,调整下滴速度,护士吩咐了注意事项后离开。
至从下班后就始终忙碌的纪辰南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他呼了口气,移了张凳子在床旁边坐下。宋晚脸都烧红了,眼睛紧闭着,因为生病,鼻音很重。纪辰南撑着头看他,身上的衬衫之前遭雨淋了一通,现在又干了,留下一股怪味。
纪辰南无暇顾及,摸了摸宋晚的脸,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入住的病房还算大,里面略空,只住了两个人,此刻正在安眠。病床两旁都有帘子,纪辰南起身,把帘子全拉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男人却不反感。这几天一直在公司、白暮和家之间跑来跑去,他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不断旋转的陀螺。过得很沉闷,日子稀疏平常,也没有值得开心的事。
他慢慢撤回手,趴在床沿边。
眼前的景象都被帘子遮盖住,恍若这个被无限缩短规划的小世界内只剩他们在相依为命。再次碰触到小老板,纪辰南没有半点疏离感,反倒有种失而复得的情怀围绕在心间。他盯着宋晚的脸,感觉怎么都看不够,直想这么一直看下去。
不逼迫,不乏味。没有并不感兴趣的老书店,也没有必须要出去的散步环节。所有的事物都开始缓下来,让人在枯燥紧张的工作之余,有了休闲的空间。
我也累了呢。纪辰南莫名其妙地想。
眼皮重得有些抬不起,他抗拒了几下,眯起眼睛,任由睡意袭击。
西装外套耷拉在床边,口袋里的手机这时不停传来嗡鸣,纪辰南坐在一旁,没有理会,不清楚是已经睡去,还是故意装作没听见。
*
半夜,宋晚突然醒了。
并不是顺其自然,而是单纯被梦里的情景吓醒。
醒来的那一刻四周沉沉的灰暗压进瞳孔,背后全是汗,但被子似吸了水的海绵,厚重无比,他连掀开的力气都没有。
这里是哪?
宋晚先望见眼前的帘子,跟家里的完全不一样。
头顶开了一盏橘色小灯,散出些许昏黄的光。那点光照进瞳孔,使他无法避免地想起昨天晚上,同样诡异的梦,浓重喘不过气的黑,以及扑面而来压倒性的寂寞。
摆在外面的手很冷,宋晚因被子挡住视线没看见,用力扯了一下,结果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动静把倒在床边的纪辰南吓醒。他猛地抬起头,宋晚吓得差点跳起来。
“纪辰南?”宋晚瞪大眼睛,“你怎怎怎么在……”
大脑转不过弯来,除了惊吓就是惊吓。
纪辰南眯了眯眼睛,起得太快,眼前都是虚影。
“你醒了?”纪辰南捏着鼻腔,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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