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霈宥》第71章


夏琚跨腿跪在他的身侧,终于在此时,清楚地将他困在沙发里。他不住地流连夏敬行脸上错愕的表情,低头吻下去。
像第一次莽撞地接吻那样,夏琚吻住夏敬行的同时,伸出舌头撩进夏敬行的牙关里。这回夏敬行没有排斥,更没有把他推开,但是,也没有迎合。
夏琚不会接吻,舌尖在夏敬行的口腔里勾勒、挑弄,换来的只有无动于衷。他努力过,双手抚摸夏敬行的颈项和肩头,都没有用。
他越是努力地抚摸,越是想要全身心地投入,越是清楚地感受冷漠。
无意间,夏琚看见夏敬行脸上木然的表情,心陡然凉了。
他的动作全停了,无助地跪着,喃喃道:“为什么……”
夏敬行撑起身体,想从沙发上起身,答道:“我说过……”
“当时他是不是也这么丧气呢?”夏琚忽然脱口而出。
闻言,夏敬行起身的动作一僵。半晌,他难以置信地转头,问:“你说什么?”
夏琚抬头,用红透的眼睛看他,声音沙哑:“我说他。陆……”这名字没说完,他蓦地睁大双眼,眼看着夏敬行扑过来,反将他压在沙发上。夏敬行的头发仍湿着,水滴在夏琚的眼睛里,疼得他闭上眼。
当他闭上眼睛,他立即进入了梦境。
夏敬行在梦里吻了他,吻得真切。
他感到夏敬行的手放在他的额上,睁开眼,夏敬行的手滑到他的脸颊。
“我们不能在一起,你明白吗?”夏敬行皱着眉。
夏琚摇头,执拗地说:“不明白。”
这答案全然在夏敬行的意料当中,他无奈地惨笑,说:“接吻没有用,做 爱没有用。就连喜欢……也没有用。你为什么不能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夏琚不假思索地回答,“你的吻、你的拥抱,你的喜欢……如果你觉得没有用,都给我。”
夏敬行听得发怔,分辨不出到底是夏琚疯了还是自己疯了。如果继续,夏琚会变成像叶懿川或梁成轩那样的人吗?他们会演变成那样的关系吗?可是,倘若只是那样“纯粹”的关系倒也还好,问题在于,夏敬行知道自己与夏琚之间不可能“纯粹”。
怕是真的疯了,夏敬行明知任其发展,这段关系会变成一个天大的麻烦,可他还是托住夏琚的脑袋,俯身吻下去。
他不知道这样的举动究竟是出于斗气还是糊涂,但或许,和夏琚斗气已经是他的糊涂。他的舌尖很快触碰夏琚的舌,湿润的手揉进他的发丝。
若有似无的力道拉扯夏琚的头皮,像是刺痛又像是瘙痒,可更让夏琚不知所措的是夏敬行的唇舌。
夏敬行真的很会接吻。
夏琚从没有正常地和某一个人接吻,直到被夏敬行的舌尖撩过上颚,痒得他浑身发颤,直到夏敬行抚摸他后颈的手加以力气,像掬一捧水。
只是接吻而已,夏琚知道只是接吻而已,却是这么醉人。
阳光慵懒地照在他的眼睑,他闭着双眼,隐约可见鲜嫩的红。夏敬行的唇柔软得如同花瓣,吮吸和轻抚又像海浪浅浅地漫上沙滩。
突然,海浪便汹涌了。
夏琚盲目又冲动地抱紧夏敬行颈子,吮吸他的唇、他的舌,交换口涎时湿漉漉的水声刺激着夏琚的听觉。
他情切地让舌在夏敬行的口腔里搅弄、翻滚,热乎乎的气流呵进彼此的嘴里。当夏敬行几次用舌尖挑弄他舌底敏感的神经,夏琚禁不住轻声呻吟。
“嗯……哈……”夏琚感到自己的双手无所适从,胡乱地揉着夏敬行的头发,不敢睁开眼睛。
他总有些畏惧,怕一旦睁开眼,一切全部破灭。
夏敬行的呼吸深而浑浊,如同汹涌的波涛,随着亲吻涌进夏琚的耳膜里。
振聋发聩,夏琚近乎沉湎。
chapter 9 … 7
他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唯有大口大口地呼吸才能换来力气,但夏敬行将他拽进水底。夏琚难以相信,这只是一次亲吻而已。夏敬行的身体遮住阳光,但紧贴在一起的肉体更为发烫,身上的潮湿不仅是未干的海水。
夏琚用无处安放的双手捧住夏敬行的脸,又在夏敬行收紧臂弯时,激动地叫了一声:“啊。”
随着这声惊呼,夏敬行的动作停了半拍。
夏琚被亲吻弄得迷迷糊糊,好不容易得到一刻喘息,心却因停顿而凉了小半截。他忐忑不安地睁开眼,只见夏敬行认真地注视他的眼睛,微微张开的双唇因滚烫而发红微肿。夏琚看得心跳不已,抿起自己同样发烫的唇,怔得不知该怎样才好。
他眼中不可遁藏的畏惧让夏敬行稍微清醒,他回想起这一切发生的缘由,却不希望夏琚再次想起。他轻揉夏琚的耳垂,力道或许比轰隆隆的心跳更轻一些。半晌,他轻声问:“怎么了?”
当听见夏敬行如此温柔的声音,夏琚的心里咯噔了一声。他忽然意识到,从前的想象和盼望全是虚构,而此刻才是真切的。他们真真切切地亲密着,用一个时而轻缓、时而澎湃的吻。
原来,真正的亲密是这样的感受,惧怕是由于激动,激动是由于恨不得更快一些。
夏琚摇头,讷讷地回答:“没。”他低头,抓住夏敬行湿透的衣角,布料被挤出水来。
夏敬行听见水声,坐起脱掉T恤。
看着他泛着水光的身体,夏琚不禁恍惚:他以为自己总想和夏敬行**,总迫不及待地要占有夏敬行,但是刚才,在夏敬行好不容易对他流露欲望的刚才,他竟想不起抚摸夏敬行的身体,进一步地将他勾引。
夏琚料想自己同样也有欲望,但为什么想不起?而夏敬行呢?他似乎同样只专注于一个亲吻而已。夏琚一时之间分不清这两样情绪,露出茫然的神色。
夏敬行没有回头,而是出神地看着舱内的某一个角落。比起不确定自己的所想,夏琚更不愿见夏敬行的茫然,他抱住夏敬行的身体,嘴唇往夏敬行的肩头摩挲。
夏敬行回过神,摸摸他的脸颊。
“你在想什么?”夏琚小心翼翼地问。
他摇头,但表情仍显心事重重。过了一会儿,他看向夏琚,说:“以后别做那么危险的事。”
夏琚愕然,想不到原来夏敬行刚才想的是这个,顿时心里泛甜,嘴上却不饶人:“我要是不跳海,你也不会来追我。”他顿了顿,“更不会吻我了。”
夏敬行不觉得这值得高兴,说:“不是因为你跳海,我才吻你的。”
闻言,夏琚怔住,他想起自己无意间说的话,再看清夏敬行神情中的忧虑,忽然愧疚得不得了,忙道:“对不起……”
“算了。”夏敬行揉了揉他的脑袋。
夏琚想了想,试探地问:“你是生气吗?”
他毫不顾忌地点头,说:“夏琚,人的感情有时候很复杂,也开放。但有时候很干脆,毋庸置疑。你得恨该恨的人,否则生活很难继续。”话毕,他忽然失笑,自嘲道,“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夏琚听得低下头,过了一会儿,问:“你以后还会吻我吗?像刚才那样。”
他挑眉,反问:“如果不会呢?”
夏琚微微一怔,抱住他,说:“那我吻你。”
不料,夏琚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整,夏敬行却说:“你让我考虑考虑。”
听出他的认真,夏琚皱眉。半晌,他问:“我一个人,不够,对吗?”
夏敬行避开他的目光,抹了抹额头,擦掉不存在的汗,说:“我不知道。我没有谈过那种恋爱。”
夏琚从来没有见过夏敬行这么为难的样子,看得出来,夏敬行正认真地考虑着他们的关系,并且像要做一个决定了。但夏琚担心夏敬行考虑的结果会让他们回到原处,或者其他任何不清不楚的地方。他忍不住着急地说:“难道接受一段亲密的关系,对你而言很难吗?”
“难道对你来说不难吗?”夏敬行不答反问,见他语塞,说,“你看清楚,你想要的人是我。是我,你知道吗?”
游艇返航以前,嘟嘟的爸爸又钓上两条三文鱼,加之中午钓上的鱼,一行人可谓满载而归。
晒足了日光的叶懿川皮肤上泛起一层薄薄的小麦色,似乎还要过段时间才能沉甸,让他看来更加健康和秀美。夏琚的T恤和短裤皆在午后的海风中风干,他穿上衣服,蜷缩在沙发里,昏昏欲睡,脑子里仍回味着与夏敬行的那个吻。
但此时夏敬行已然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倚在舱内的栏杆旁和吴歌聊天。掌舵的叶懿川时不时加入他们的话题,偶尔说出一两句小孩子听不懂的荤话,眼角泛起桃花色,全被夏敬行看进眼里。
夏琚看着他们肆无忌惮地眉目传情,心中不忿。他看了一眼已在对面沙发上睡着的嘟嘟,悻悻地翻身,面对沙发靠背,闭上了眼睛。
夏敬行拿他当什么?现在又在表现什么,提醒着他什么?
在弄明白夏敬行想什么以前,夏琚因为这个专注得单纯的吻而疑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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