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深渊的爱》第214章


江寒笑起来:“就当一回神经病又怕什么?出去喘口气吧,这屋子闷死了。”
他这么说,霍定恺就只好爬起来,穿上厚衣服。
江寒开着他那辆宝马,他本来让霍定恺坐后座,但霍定恺想了想,上了副驾驶座。
十二月的深夜,寒风凛冽,街上行人稀少,他们就开着车,一圈一圈在城里绕。
“都说了像神经病。”霍定恺嗤之以鼻,“哪有大半夜闲着没事开车溜达的?”
“咦?法律规定不许大半夜开车溜达么?”江寒笑道,“定恺,有时候做点打破常规的事,对自己有好处。”
霍定恺翻了个白眼:“你不嫌累就行。我才不想半夜因为疲劳驾驶,车翻进花坛里。”
“哎,还记不记得,你想把这辆车给喻斐?”江寒突然问。
霍定恺哼了一声:“是啊,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你生气了?”
江寒把车转了个弯,他淡淡地说:“你要真把这辆车给他,我就放把火,把它烧掉。”
霍定恺吃惊地望着他!
江寒扭过脸来,认真说:“我可不是在夸张哦,我真这么打算的。”
霍定恺转过头去,闷闷望着前方道路:“奇怪,你当初怎么没把玫瑰园给烧掉?”
江寒笑起来。
就这样开了三个小时,起初,霍定恺还能和江寒闲聊,到后来他开始打哈欠,声音也低下去了。见他困了,江寒索性也不说话,只沿着中心大道往回家的路慢慢开。夜深人静,萌黄色的街灯寂寥地伫立在两旁,闪烁的光芒好似一双双睡不醒的朦胧眼睛,黑色的高楼林立,如童话里,一座座阴森黑暗的城堡。
凌晨三点,天空开始飘起蒙蒙细雨。因为是主干道,景观灯全部打开了,一条街,着了火般辉煌着,在密密的牛毛雨里璀璨夺目。
但是没有人。
这个点,人们全都睡去了,只有江寒开着车,带着一个昏昏欲睡的失眠病人行驶在这条街上。四周围,是那么静,静谧得毫无声息,就如同这条街被彻底废弃了,白日的生机如顿悟般,毫不留恋地拔腿走掉,放眼望去,只遗下流光溢彩,无限的灯。
难以形容的凄清寂寞,仿佛这城市正是以这凄清寂寞为养料,默默供应着这条只剩下灯光的街……
江寒的车速很慢,灯光把细密的雨丝映照得如同银针。他无意间撇过头来,才发觉,霍定恺睡着了。
他看了一会儿熟睡的霍定恺,继续把车往家开,同时把车内的暖气调高。
二十分钟后,他将车停在了别墅区附近。
他们就这样坐在车里,无声无息沉浸在寒冬黎明前,最黑暗的细雨街头。
取过大衣来,江寒将它仔细盖在了霍定恺的身上。
霍定恺睡得很沉,眉心微微皱着,像是睡梦里仍旧在忍受痛苦。车里没开灯,唯一的光亮是旁边的路灯。江寒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心里同时涌出深海般的宁静,和鲜花绽放般的喜悦。
他很想去吻霍定恺,又怕惊醒了他,所以最终,也只是手在他身上的大衣上按了按,帮他把大衣盖得更严一些。
黎明微光泛起时,霍定恺睁开了眼睛。
他用了好一会儿,才弄清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他坐在江寒的那辆宝马里,身上盖着江寒的驼绒大衣。
江寒望着他,轻声道:“醒了?”
他打了个哈欠,喃喃道:“几点了?”
“五点半。”江寒说,“你睡了四个钟头。”
“是么?”霍定恺吃了一惊,“我睡着了?”
“看来是的。”江寒笑起来,他发动了车,“回去吧,接下来轮到我睡觉了。”
“可我还有点儿……困。”霍定恺往座位里缩了缩,重新闭上眼睛。
“很好,回去陪着我继续睡。”江寒愉快地说,“就让咱们睡个昏天黑地。”
果然如江寒所言,那天清晨他们到了家,两个人都困得要命,江寒连里面的羊绒衫都没脱,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一直睡到艳阳高照,霍定恺才醒过来,窗帘没拉严实,有细细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热烘烘的。
他不知道已经几点了,四周围静谧无声,他也懒得起身去找手表。霍定恺只是躺在那儿,望着江寒。
他还在沉睡,昨夜他开车整晚没睡,到家时,困得睁不开眼睛。
霍定恺小心翼翼靠过去,一点点吻着江寒的脸,蜻蜓点水那样轻,雨丝那样密。他有很久没有像这样主动亲近江寒了,他现在才发觉,原来之前那些隔开他们的东西,那些又硬又冷的冰,已经不知不觉的消融了,就像照在脸上的那束细细的阳光,霍定恺心里暖融融的。
有奇怪的感觉自霍定恺心里升起,长久以来,那始终堵塞在他胸口的那种焦灼的痛楚,竟慢慢褪去,他不再像漂浮在大海上的游艇,而是,像靠在了码头上的船只,有了牵系。
他抓住了一些什么,原先他以为他什么都抓不住,永远两手空空。
但是现在,有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握在了他的手中,他终于安下心来。
尽管霍定恺的动作很轻,还是惊动了江寒,他没有醒,只是翻过身来,习惯性的把身体缩进霍定恺的怀里,还把脸蹭来蹭去的,像一只依偎在他怀里的小猫。霍定恺笑起来,不由搂住他。
被子里非常温暖,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觉得安心无比,于是再度闭上眼睛。
那是容霁的葬礼之后,这么久以来,霍定恺第一次睡了超过四个小时。
从那天起,霍定恺的睡眠有了明显进展,他不再只是浅浅的困盹,而是能长时间的睡熟了。偶尔夜间,他还是会醒来,但是喝点热牛奶,再躺一会儿,他就又能睡着。
这比因为睡不着而拿头撞墙,实在好太多了。
第178章 第 178 章
容家老爷子在去世之前好几年,就立了遗嘱。
等到葬礼方面的事宜操办得差不多了,容庭就请律师把遗嘱拿出来,房产股票有价债券贵金属乃至古董收藏,老爷子十分细心,每一项都做了规划,都挑选了合适的人选。三个儿子各有所得,逝者则由他们的妻儿继承遗产,连霍定恺也有单独的一份,毕竟他是老爷子的养子,给霍定恺的那一份并不比容庭的所得少。
令江寒吃惊的是,连他,都有一份。
而且容老爷子给他的这份“遗产”,甚至把容家所有人都给震惊了。
那天当江寒从霍定恺那儿得知,他明天也得去容家,到时律师会过来公布遗嘱,就愕然道:“为什么我也得去?”
“我养父也给了你一份财产,指明了要你本人到场的。”霍定恺淡淡地说,“虽然是专门给你的,但他要求我和容庭也要在场听遗嘱。明天咱俩还有容庭,都得去。”
江寒暗想,给他的那一份可能是纪念物品,古董或者字画什么的,估计很值钱——但他对此并不热心。
他不想要钱,如果可以,他想要逝者都活过来。
周日一早,他开车到了容家,霍定恺和容庭都已经到了,容庭很热情地领他进来。江寒却非常不安,他说,怎么连他都会有一份呢?
“我爸把定恺当做自己的儿子,你自然也是家里的一员。”容庭说,“走吧,去我爸的书房,律师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那是江寒第一次进入老爷子的书房,霍定恺已经到了,他在和律师谈着什么,见他进来,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人都到齐了,律师开始宣布这份遗嘱,遗嘱中说,容老爷子把靖园路127号的房子,给江寒。
听见律师的宣布,霍定恺和容庭两个人的脸色,诡异得活像抽象画,俩人面面相觑,同时又有种 “被这老头子给耍了!”的抓狂神色。
听见这遗嘱,江寒莫名其妙看看霍定恺:“靖园路127号?那是哪儿?”
“这儿。”霍定恺说。
“啊?!”
“你现在,就在靖园路127号。”容庭叹道,“江寒,我爸把这房子给了你。”
江寒一下子跳起来!
“这怎么可能!”他叫道,“这怎么可以呢!我怎么能要这房子?!”
律师却示意他先坐下来:“江先生,我还没念完。”
江寒只得一头雾水坐下来。
原来,房子确实是给江寒,但,前提是,身为霍定恺的法定伴侣,他不得与霍定恺离婚,一旦俩人离婚,他就将失去这栋房子的所有权,并且,房子将交给慈善机构,那样一来,谁也得不到这房子了。
容庭听完,苦笑着对江寒说:“拜托,你们俩千万别离婚啊!否则我连自己的家都没了。”
这还没完呢,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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