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深渊的爱》第222章


不搭理就不搭理,江寒想,每次都是他先低头,可这次错明明不在他身上。
到了第三天晚上,霍定恺先忍不住了,他冲进房间,对江寒说:“你到底有完没完?”
江寒擦着头发,他也不看霍定恺,只冷冷道:“我听不懂你说的。”
“哗啦”,一叠信件扔在江寒面前。
他吃了一惊,拿起来一看,都是从海外寄来的,而且看字迹,全都是司徒明徵写的!
“这是哪里来的?!”他一下子跳起来。
“他寄到盛铖来了。”霍定恺淡淡地说,“我叫林秘书全都截下来了。”
“你截留我的信?!”江寒气坏了,“你凭什么这么做?!”
霍定恺的脸色发白,他看着江寒,点点头:“是,我不该这么做。从今往后,你和他爱怎么联系就怎么联系,我不会再管了。”
然后他转身出去,用力关上房门。
江寒定了定神,他把那些信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拆封,全都完好无损。
一共十七封,几乎一两个月就一封。
江寒看着这一叠信,他轻轻叹了口气。
司徒明徵不该这么做,他明知道自己回了盛铖,回到霍定恺身边,却还在一封封的给他写信,难道他想不到这些信件若是被霍定恺发现,会导致什么事情?
但江寒又不能去责怪他,因为他心里明白那种滋味,那种控制不住要越过边界的冲动,换做是他,可能会做出一模一样的事情来。
对着那叠信,发了一会儿呆,江寒弯腰从屉子里拿出一个空牛皮纸袋,又找了一张封条。
然后他拿着这些东西,去了书房。
霍定恺还坐在桌前,脸色很差,他见江寒进来,只看了他一眼,就把脸转到一边去了。
江寒也不管他,他在霍定恺面前坐下来,然后把那些信放进牛皮纸袋,再绕上绳子,最后用胶水将纸袋封存了起来。
霍定恺默默看着他这么做,他突然说:“你用不着这样。”
江寒把纸袋扔到他桌上,他咬着牙说:“你刚才问我有完没完,现在我把这句话原样奉还!”
霍定恺哼了一声。
江寒悻悻道:“人家说,再好的婚姻里,一生中也会有200次离婚的念头,50次掐死对方的冲动——看来真是没说错,我刚才就想这么做来着。”
霍定恺翻了翻眼睛:“那你是想离婚还是想掐死我?”
“都想!”
霍定恺忍不住笑起来:“但是这两件事没法同时办到。”
江寒也笑,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知道你很生气。”
霍定恺恨恨看了他一眼,又气呼呼的把脸转向窗外。
“我也觉得他这样有点不大好。”江寒低头,瞧了瞧桌上的纸袋,“但我能理解他。定恺,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对你的。”
霍定恺拿起桌上的纸袋,他慢慢摸着上面的封条:“他还会继续写下去的。”
江寒叹了口气:“我知道。但这是他的自由,对吧。至于打不打开,也是我的自由。”
“小寒,他很爱你。一般人,做不到他这一步。”
霍定恺突然这么说,江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天晚上,俩人都睡不着,霍定恺抱着江寒,把脸贴在他的脖颈,他忽然瓮声瓮气地说:“小寒,能和我说说么?”
“什么?”
“你和他在那一年的事。”他轻声说,“我想知道,单纯就是想知道而已,没别的意思……”
夜已经很深了,四下如此寂静,连前段时间还在窗下叫着的纺织娘也没了声息,不知是因为受不了寒冷搬走了,还是彻底结束了生命。
然后,江寒慢慢说起了那一年的事情。
他说得很细,但并没有过多的渲染,他从离开玫瑰园说起,说刚开始精神崩溃的那段时间,没有办法进食,司徒是怎么哄着喂着,让他能吃进去一点东西,他没日没夜的想寻死,半夜爬起来悄悄打开阳台的门,想翻下去,被惊醒的司徒从背后险险抓住了衣服,他出门散步,突然脑子里的那根弦就断了,就开始不辨方向,胡乱在街上走,害得司徒整整找了他三个小时,结果发现江寒就在隔壁的小区里,一圈圈围着水泥乒乓球台打转……
“后来,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也是一直靠他撑着。”江寒轻声说,“那段时间我是真的离不了他,他要是再丢下我不管,我肯定活不下去了。”
他没听见背后的霍定恺发出声音,只是能感觉到他将自己抱得很紧。
江寒望着窗外的夜色,他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所以后来会和他上床,其实是避免不了的,因为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来报答他,或者说,能牵绊住他、叫他别离开我……可我自己也明白这不对,我在骗他。是我错了。”
“不是的,错的是我。”霍定恺忽然低声说,“小寒,我是个恶魔。”
他这样形容自己,江寒听着,内心像岩浆一样翻滚不停!
他翻过身来,夜很黑,他看不清霍定恺的脸,但却能看见他的眼睛,瑟瑟的,含着泪。
江寒想微笑,却又觉得凄凉,于是只把嘴唇对着他的嘴唇,轻声说:“没关系。恶魔已经离开了。”
天开始变冷的那段时间,霍定恺的食欲始终没有好起来,他每餐都吃得很少,有时候还会胃疼。
江寒很担心,他好几次看见霍定恺开会的时候,脸色突然惨白,手按着胸口,像是很疼的样子。
但是问他,他却只是笑说,刚才只是岔气了。
然而接下来有一次在例行的董事会上,霍定恺刚刚起身,想去讲解一个PPT,还没走到投影仪跟前,身子忽然晃了两晃,险些晕倒!
在场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好些人在叫:“四爷!”
江寒冲过去一把抱住霍定恺,他能感觉霍定恺的身体异常的沉重,仿佛一点儿劲都没有。
郝林赶紧说:“快,扶到隔壁去躺一下!”
两三个人扶着霍定恺到了隔壁休息室,江寒又给他倒了杯温水。他看得出来,霍定恺在急促的喘息,他额头苍白,深秋的天气,竟然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
好半天,霍定恺才缓过劲来,他哑着嗓子,小声说:“没事,已经没事了……”
江寒担忧地抚摸着他的背,他等霍定恺把水喝进去,才说:“去医院瞧瞧,好么?”
霍定恺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何至于,只是昨晚没睡好。”
“可是你这两天精神一直不大好,而且胃总是疼。”江寒劝道,“我给容医生打电话,你真得去查查,哪怕没事,查一查也安心,是不是?”
他的态度那么执拗,霍定恺也只能依了他。
接下来的两天,江寒说什么也不许霍定恺去上班,他说,就在家里歇着,等身体状况恢复了再去也不迟。
那天傍晚,从盛铖回来,车开进玫瑰园别墅时,江寒远远看见容庭的车驶离。
他过来找霍定恺么?江寒暗想,是不是医院那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没来由的,江寒的心里一沉!
他进屋来,客厅里,霍定恺正一个人坐在那儿。
他的样子看上去,呆呆的。
他的面前,摆着一叠报告一样的东西,旁边还放着X光片。
忽然间,江寒紧张起来,他觉得空气都变得刺鼻起来!
“定恺?”
他慢慢走过去,轻声唤他。
听见他的声音,霍定恺这才抬起头:“啊,你回来了。”
他的神色恍惚,看上去,仿佛神魂分离。
“容医生来过了?”江寒试探着,轻声问,“检查结果出来了?怎么样?”
好久好久,他看见,霍定恺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复杂的,茫然无措的神色。
“我的病复发了。”他轻声说,“小寒,我只剩下不到三个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将贴出大结局:是两个章节。
第185章 第 185 章
屋子里,静得像没有人!
江寒忽然觉得听力出现了障碍,他的耳畔轰轰的,像是有什么在极大的阻挠着耳膜的接收。
他吃力地问:“什么……复发?你说什么?”
霍定恺站起身来,他走到江寒面前,满怀苦涩地拥抱着他。
但江寒却用力推开他!
“这不可能!”他胡乱地拼命摇头,“绝对不可能!这么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弄错了!”
江寒又疯狂扑向桌上的报告,他飞快翻着,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个C开头的单词上。
“不可能的。是误诊,肯定是误诊!”他的手簌簌发抖,语无伦次道,“定恺,咱们再去找别的医生,这个检查不能算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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