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真爱演》第67章


苏无衣没有叮嘱他保守秘密,成杞反而自己提出来,“娘娘放心,今儿的事我会当做从来没发生过,我也不会把你们的阴谋告诉旁人——只因为我知道说了也没有用。不过,你别再指望我会帮你了。”撂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个人真地离开她了,虽然他曾经是属于她的,苏无衣忽然感到一阵彻头彻骨的寒冷。她用力碾着手上那些金黄色的小花,碾作泥,碾作尘。它们在手心散发出芳馥馥的气息,刺激得她的鼻腔酸楚难受,她用力抽了抽鼻子。真是奇怪,从前这个男人喜欢她的时候,她没觉得什么了不起,更想不到珍惜;现在他不再爱她了,她反而莫名生出一丝留恋,这岂非悲哀之至?
苏无衣整顿好心绪,方没精打采地回到良宸殿。一个不速之客却已经来到,正在桌边优哉游哉地吃着小点心——自然是江莫忧。
江莫忧见她进来,眼睛一亮,她轻轻拂去衣上的糕饼碎屑,笑着站起身来:“怎么,被人拒绝了吗?”
苏无衣这几天接连受挫,心情已是坏到极点,闻言勃然色变:“你偷听我们说话?”
“算不上偷听,只是偶然经过那里,碰巧有风将几句话送进耳里。”江莫忧言辞轻倩,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苏无衣灰败的脸上恨意丛生,“你别得意,成杞又不是唯一的人选,还有二王爷,三王爷,谁都一样。”
“他们都是些没脑子的家伙,的确容易上钩,不过——”江莫忧轻笑道,“他们可都是有老婆的呀!难道你想给他们做小吗?”
“那又如何!等我苏家扶持一位新君即位,还不是让立谁为皇后,谁就是皇后!”苏无衣像是拿定主意破罐子破摔,秀丽的脸上两道法令纹森森竖起,“倒是你,死到临头还敢取笑,你就不怕我立时杀了你,省得你将来守寡?”
她的话虽狠,江莫忧却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你别急呀,我来不是为了斗嘴,是来跟你合作的。”
“合作?”苏无衣嘴角嘲讽地一撇,“你有什么本钱跟我合作?”
江莫忧悠闲地踱着步子,“你反正要扶植一位新君,既然如此,何必费尽周折找那几位王爷,何不干脆扶植陛下的子息,岂不名正言顺?”
“说得轻巧,陛下膝下根本没有子嗣,叫我往哪里寻去?”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江莫忧两手按在肚腹上,气定神闲地望着她。
“你有喜了?”苏无衣惊叫失声,她眼里有难言的妒恨,同时伴随着深切的怀疑。
“正是。你若是不信,不妨请太医来诊脉,也好放心。”
苏无衣当然要请太医诊脉,她不止请了一位,而是请了数十位。然而这十位太医诊治的结果是一样的:江莫忧的确有孕了。
江莫忧微笑着理平袖管上的皱襞,“现在你愿意相信了吧?”
“你为什么要跟我合作?”苏无衣的脸色着实难看,“你就不怕我对你腹中的孩子下手?”
“你不会,因为你需要这个孩子。不止如此,你还要拼尽全力保护他,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你想得倒美。”苏无衣心底忽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嘴角出现狞恶的笑意,“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后果,一旦你生下孩子,我就会派人将你杀死,亲自抚养这个孩子长大,他将完完全全成为我的骨肉。这样你也不害怕吗?”
江莫忧摇了摇头,“你既然需要依存这个孩子,就一定会用心待他,全心全意地抚育他长大。至于我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
“原来你也是个傻瓜,”苏无衣轻嗤一声,缓缓靠在椅上,“好吧,我就答应你的条件。这些日子我会吩咐御医好好看顾你,你缺什么要什么尽管提出来,只要不是太难办的,我都会尽量满足。”
“那就麻烦你了。”江莫忧微微颔首,便欲告辞。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说宫内外的守卫俱已换成你父亲的人马,那么禁卫军统领凌睿……”
“原来你还记得他呀?我以为你早忘了呢,”苏无衣悠闲地甩了甩手绢子,“他不肯为我们所用,我父亲最是雷厉风行的性子,眼里怎么容得了沙子?得亏他心好,没有将此人杀死,只将他削了职赶出去,现在也不知所踪了。”
江莫忧心中一震,也不便深问,只沉住气道:“那么公主孤身一人在府里了?她现在月份渐大,恐怕出什么岔子,不如请她来宫里安胎,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苏无衣横她一眼,“怎么,你想跟她密谋什么吗?”
“瞧你这话,我们两个弱女子能做什么?”江莫忧笑道,“我只是想着,她到底月份大些,有些经验,免得我一个人手忙脚乱的,孩子更养不好了,这也是你的指望不是?”
苏无衣想了想,终究道:“罢了,谅你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由你去罢!”
江莫忧方舒了一口气,她轻手轻脚地搴帘子出去,在朦胧的秋色下,她再度抚上平坦的腹部。她与苏无衣合作的心是假的,可这个孩子却是真的,她不会让它受到任何伤害。
她的眼穿过千重宫阁,笔直地去往太仪殿的方向,成桓在里头昏睡着。她还没有告诉他这个消息,告诉他就快当爹了。她相信,当他知道的时候一定会非常高兴。
☆、第62章
成桓的确高兴,他高兴得不知所以,比平常更像个呆子,他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抚上江莫忧的肚子:“你说的可是真的吗?我真的快要当爹了?”
“瞧你这傻瓜!”江莫忧嗔道,“这种事也能有假的不成?我可不是苏无衣!她倒是不信,请太医诊了好几遍呢,好容易才打消疑心!”
成桓又是欢喜又是忧虑,“你真想跟她合作?那不是与虎谋皮吗?”苏无裳代表文官,苏正楠手上又有武力,这一文一武,实是不容小觑。况且苏无衣心性诡诈,更不是好相与之辈。
“我也没办法,”江莫忧摊着两只葱白的手,手指头比先略微圆润了些,却也不明显,“这不过是缓兵之计。总得想个法子拖住她们的脚步,不然等到逼宫那一日,你我都只有死路一条了。况且,以我现在的处境,瞒是瞒不住的,肚子总会大起来,与其等苏无衣察觉了生出歹心,或是被宫里其余人惦记上这孩子,倒不如先发制人。不管这孩子来得是不是时候,我都要竭尽全力地保全它,因为这是我们的骨肉。”
都说孩子是维系夫妻感情最好的纽带,素来疏于表达的成桓也变得情意缱绻起来,他轻轻抓着江莫忧的手,眼眶里有湿润的愧疚,“是我对不起你,在这种关头还让你受累。”
江莫忧反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柔声道:“现在还说这些话做什么呢?要紧的是以后,我相信咱们一家人一定会平平安安地活下来。所以你也要答应我,尽力保全自身性命,永远不要放弃希望,更不要有轻生之念,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世就没了父亲。”
为母则刚,为父也一样。成桓觉得身子里陡然生出一股力量,他豪迈地道:“不错,咱们还得好好抚养这个孩子长大,我也得尽快好起来才行。快,把汤药端过来,我得多喝几碗,快快痊愈。”
江莫忧小心地将汤盏呈上去,笑嗔道:“又胡说了,喝药也得按规矩才行,岂有一气猛灌的道理?”
“是是是,瞧我这傻样!”成桓捶着头,“顶好这孩子遗传你的智商,别像我一样成了个呆子。我自己也怀疑最近是不是喝药喝多了,损害了中枢神经,越来越糊涂了。”
江莫忧看着他懊丧的神气,噗嗤一声笑出来,乌澄澄的眼睛分外明亮。
成桓喝毕药,探起半边身子,耳朵贴在她肚皮上,疑惑道:“怎么听不到动静?咱们的孩子睡着了吗?”
江莫忧笑得更欢了,“你生物是怎么学的?这么一点的孩子,都没发育成型呢,总得像阿柔那么大的时候,才能有所感觉。”
“听说阿柔后日就要进宫,这敢情好,有她在一旁,你也不必我陪了。”成桓话里很有几分酸溜溜的意味。
“这算什么皇帝,连自己妹妹的醋都吃,太小心眼了吧?”江莫忧毫不客气地揶揄他。
成桓不以为意,他紧紧地贴着江莫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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